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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2
人生无常。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落魄的中年男人。
可那时候我才不过十八岁。
短短半年的时间，我经历了过去那十八年都未曾想过的巨大打击。
其实，一切都是有苗头的，只不过我沉浸在自己筑起的幸福围墙中，迟钝到很久以后回头去看，才终于明白了真相。
卓越开始疏远我时，我以为是我做了什么越矩的事，惹他不高兴了。
却没想到，那个时候，他已经想着要和我分手。
那年的夏天来得格外早，才五月初，就已经热得大家换上了短袖。
我一直都记得卓越和我说分手的那天，体育课，他把我叫到了教学楼后面鲜有人去的小花园。
那个地方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很多个课间和体育课，我们都躲在这里。
吹吹风，牵牵手，聊聊天。
偶尔，我会吻他。
卓越一直都很寡淡，各种意义上的寡淡。
他很少会热烈地回应我的感情，只是在我为了他兴奋欢愉时，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们接吻我也会有反应，毕竟青春期的男生，哪受得了和喜欢的人如此亲密。
可他总是能找准时机打断我，在我试图抚摸他时，叫停我的动作。
我以为他是矜持，后来我才明白，其实就是不够爱。
面对喜欢的人，我是一分一毫都抵抗不了诱惑的。
那天他叫我去，我以为就像往常一样，甚至还想着顺便和他讨论一下上节课老师没讲的一道物理题。
然而，他劈头盖脸给了我一句：“柏言，分手吧。”
“分手”这两个字像巨石砸下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我傻愣愣地看着他，然后就这样，被他毫无解释地推开了。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卓越确实不够爱我，他唯一爱着的就是他自己。
那个时候的他，担心高考，也担心他和我的事会被老师、家长发现，他担心自己完美好学生的一面被打破。
所以，他决定打破我。
可那会儿我不懂，我以为是我犯错了。
所以说，人在面对喜欢的人时，总是糊涂的，糊涂到再优秀的人也会变自卑。
我不是自夸，但至少那个时候在别人眼里，我并不比卓越差。
我要不到一个分手的原因，他开始躲着我。
那阵子我开始上课走神，满脑子都是卓越，充分理解了食不下咽的滋味。
我知道很没出息，可对于十八岁的我来说，被喜欢的人抛弃，无异于天塌了。
我开始混混度日，在所有人讶异的注视下，快速坠落。
但唯独有一个人并不对此感到讶异，我甚至从他看向我的目光中，察觉到了一丝兴奋。
那个人就是卓凡。
他总跟着我，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像尾随大灰狼的小红帽。
我有时候懒得理他，有时候又恶从胆边生，想着他哥甩了我，让我这么痛苦，不如就让他来安抚我乱七八糟的精神世界——□□世界也可以。
那个时候，卓凡已经长开了不少，不再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酸黄瓜模样。
但我也必须得承认，当时的他，还完全比不上卓越。
不不不，也不能那么说。
在胆量方面，他可比卓越强多了。
柳条被风吹得狂甩腰肢那一天，卓凡，那个小怪兽，突然找到躲在小花园抽烟的我。
我以为他要帮卓越给我传点什么话，却没料到，他突如其来吻了我。
那一瞬间，我本就颤颤巍巍的三观彻底崩塌，心里那点邪恶的念头彻底被激发。
卓越不要我，我总该从别人那里讨回点安慰，而这个人恰好是卓越的弟弟时，我彻底被快感吞噬了。
像是报复卓越，像是安慰自己，也像是故意在捉弄卓凡。
我回吻了他，然后想象着这和我笨拙地接吻的人是我得不到的卓越。
很快，我起了反应。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卓凡被我调教得吻技了得，我也无数次把他幻想为卓越。
一个和真实的卓越完全不同的、充满欲望的、热情似火的代替品。
没什么不对的。
我当时真的是这么以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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