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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是高墙黑瓦,身后便是大片浓密的山林,方镜知将包袱里未吃完的半个烧饼拿了出来,一口咬了下去,又硬又干,简直难以下咽。
“奶奶个腿的,老子说了那么多软话,就差卖屁股了,这都不让进!哼,大门进不去,偏门我还进不去吗?”
“老子还就不信了,这么大个山庄,还能处处都有巡逻的人?”
方镜知仰起头用雨水解渴,吞下最后一口饼,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拉伸身体,借力地上一块石头,双手向上,像一只青蛙一跃而上,成功扒住了三丈高的墙头。
“成了!”
方镜知还不待尽情得意,脑袋往下一看,就见内墙下站着几十个手拿大刀的家伙,其中一个正是在大门口拦下他的人。
“哼,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心眼儿脏的,没想到真被我逮住了!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嘿嘿嘿…兄弟,你….啊啊啊啊…..”
阴雨之下,山林惊起一窝飞雀,方镜知上蹿下跳,连滚带爬。而身后的守卫穷追不舍。
直到进入大山深处,方镜知一身泥泞烂叶狼狈,拼了命的朝着林密处而去,终于精疲力尽的瘫倒在地上。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喉咙里灼烧的难受,有气无力的说着:“不跑了,不跑了…不行了…不行了……”
可周围却没有任何动静,方镜知闭上眼睛,管他是不是会被抓住,实在是跑不动了,这些年在衡山宗混吃等死,憋在屋子里研究这个那个,早就懈怠了。
不知过了多久,雨滴落在落叶上的声音在耳边越发清晰,他的喘息声也渐渐平复了过来。
睁开眼睛,细密的雨水落下,没人再追上来。
方镜知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停留太久,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软着腿继续朝着大山深处而去,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他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雨落深山,道路泥泞不堪,方镜知一瘸一拐的走着,脚上的鞋不知何时跑丢了一只,此刻此事,一身泥泞烂叶,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娘的!唐金山庄的人还是这么不招人喜欢,下次我见一个抽一个!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他举起手,在半空中挥舞着两下。
忽而瞧见不远处竟有一处隐蔽的山洞,顿时间大喜过望,一瘸一拐的奔着里面走去,还剩三四米远的距离,里面忽然传来女子的尖厉声。
眼前一闪,一道花影从洞口跑出,正好撞到方镜知身上。
“诶哟….”
方镜知被撞的头昏脑胀,双眼发黑,只听耳畔传来女子急迫的求救声。
“快,快救我!”
方镜知晕晕乎乎,睁开眼睛只见从洞口走出来一个清秀稚嫩的少年郎,正一脸惊愕的看着他。
而自己的怀里,有一个死缠烂打,拼命往里钻的女人。
“姑姑姑娘…..你这是….”
多少年了,都没有过这样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方镜知手脚无措,嘴角强烈克制,却又不自觉的扬起。
“救我,救救我!他强行将我捋走囚禁,欲行不轨之事!公子,救我!”红玉泪眼婆娑,说的煞有其事!
其实不然,两刻钟前她从山洞中醒来,只见一堆燃尽的柴火,而刘弥则是靠坐在盖着黑布的箱子旁,闭紧双眼。
如此大好的时机,春雨自然不会放过,出掌便要打死刘弥,再带着箱子回唐金山庄。
可掌风在距离刘弥面门三寸的瞬间,他忽然睁开了眼睛,春雨看着那双眼睛,呼吸一滞,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手掌再也不能进其分毫。
她好似定在原地一般,眼眸中瞳孔睁大,直愣愣的盯着那双眼睛,起初是一片黑暗,而后浩瀚无垠,仿佛那里面装满了无穷无尽的宇宙。
春雨冷汗直流,跌坐在地上,她甚至惊恐的看着刘弥,只一个晚上,就变得不一样了。
昨夜的刘弥单纯又愚蠢,十个他都打不过春雨一个人,而今日的刘弥,春雨觉得变了。
脸还是那张脸,可人却不像是那个人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平平淡淡,却让人不敢靠近,那是强者不自觉发出的威压。
春雨可以很肯定,她打不过这个人。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快跑!这才有了慌乱中与方镜知撞到一块的事儿,而也正因为此,她也知道已经错失了最佳的逃脱机会。
故而她假意扮弱,想以此来迷惑这个在深山中出现的男人,等男人为她出头,拖住刘弥片刻,到时候她早就跑回去报信了。
春雨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水光潋滟,好一个楚楚可怜,下一刻,只觉一股凉风袭来,清脆的巴掌声在耳畔响起,脸颊先是一麻,而后火辣辣的疼痛袭来。
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从泥堆里出来,脏污不堪又狼狈异常的男人,污浊的脸庞掩盖了原本真实的面容,可那双眼睛却满腔怒火的看着她,像是厌恶极了!
下一刻,春雨只觉得后背处一凉,便失去了意识。
刘弥收回手,任由春雨倒在泥泞的地上,反而对着方镜知拱手:“这位兄台为何信我不信她?”
方镜知后退半步,上下打量着刘弥,眼中充满了警惕:
“停!我不是信你!我是单纯想抽她!!还给我装可怜,她以为我瞎了认不出来?她是唐金宝那个女人的狗腿子??”
说罢,他还不忘在地上唾了一口:“遇见她,真是晦气!!”
方镜知搓了搓手,刚才用力太大了,都发麻!!他怎么会不认识春雨呢?衡山宗之前每年来唐金山庄,都能看见这个死女人!
唐金宝是个鼻子长在头顶上的人,这个春雨就是鼻子长在眼睛上的人,主仆两个有样学样儿,一个德行!
方镜知当年为了那点子银子,伏低做小,卑躬屈膝,不知道受了春雨多少的奚落和阴阳怪气。
衡山宗小门小派,几乎来十次见不得一次唐金宝,却总能遇见两三回春雨。
那姿态,那语气,那眼神,方镜知早就想抽她!!!
现在想来还觉得自己方才力气小了,应该再多抽几巴掌,为了自己,为了衡山宗,也为了当初李轻舟的一巴掌。
“他娘的!不行,让我再抽她两下!”方镜知越想越气,蹲下就要去拽春雨的衣领子。
“兄台..兄台….冷静!冷静!”刘弥紧忙拦住他:“男子汉大丈夫,不要与小女子一般见识!”
“别拦着我!趁今天的机会我非得好好教训这娘们!!!”方镜知正在气头上,哪里肯罢休:
“我们衡山宗年年把唐金山庄当祖宗一样,上供大半的丹药秘籍。他们却不守约定,不肯发放银子。拖的我们山穷水尽,像狗一样来求她们!!还害的我师妹挨了一耳光…….”
方镜知只觉得阻拦自己的力量一松,自己刹不住车的因为惯性往前冲,脚下一歪,砸向了地上的春雨。
底下有人肉垫子,倒是没摔着,只不过春雨即便是昏了过去,被方镜知一压,也不由得闷吭一声。
“嘿,你..你怎么一下子撤了手,不拦我了?”方镜知问道。
刘弥拍了拍手:“我觉得兄台说的对,唐金山庄这般丧尽天良,今日得了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
“真的?”方镜知有些疑惑的瞧着他,似乎是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年纪轻轻居然跟他有一样的见地和想法!!
都认为唐金山庄不是个好地方!
就冲着这一点,方镜知倒是看他顺眼不少,撇了一眼地上的春雨,试探道
“难不成,你是看唐金山庄不顺眼,才把这个鼻子长到眼睛里的女人掳来的?”
刘弥无奈的摇摇头,少年人的不甘展露无遗:
“兄台对唐金山庄赏宝一事想必也有所耳闻,这期间死了不少人,我乃轩辕宗弟子刘弥,我大师兄也被那个所谓的宝贝重伤,命悬一线。本想着宗主和各派掌门能为我们讨回公道,却不曾想他们为了仙门颜面,居然要合力开箱,证明仙门实力!至死伤之人的公道与不顾!”
方镜知自然是知道唐金山庄赏宝一事闹的沸沸扬扬,他也是因为此等热闹,才推测出李轻舟有很大几率会在这里。
至于刘弥所说的大师兄万尘,方镜知也见过两面,他对于轩辕宗没好感,不过是跟唐金山庄一样,是眼高于顶,狂傲不堪的家伙。
但万尘,他的确欣赏,此人在年轻一辈中是佼佼者,而且心怀正直,为人谦和,是个真正的君子!
“所以你就挟持了唐金宝的贴身丫鬟,把那口所谓的宝贝箱子偷了出来?”方镜知啧啧称奇。
“是!我实在看不惯仙门的虚伪狡诈,必然不让他们得偿所愿!”
“好!好!知己!没想到异世之中我能得遇两位知己!我何德何能?来!什么也别说了,结拜!必须结拜!”
方镜知抚掌大笑,下一刻,扯过刘弥就跪了下去,正欲说桃园三结义的词儿,就被刘弥打断。
“大哥,结拜是小事,如今要紧的是怎么才能让他们那群人不痛快!”
“哦?你有法子?”方镜知双眼发亮。
刘弥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