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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说完对上宋瑾珘的眸子一下子住了嘴,他眼里波涛汹涌翻滚的厉害,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宋瑾珘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堂下的人头低得更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撑着额头,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只是那脸上仍然是散不开的愤懑与懊悔。
所以之前摸顾府家底时,之所以摸不出来,是因为那顾自堂是替当今皇上做了替罪羊,上次那些黑衣人也是皇上派的,如今这次来徐州……
大约是遂了那顾时飞的意,想借皇上的手,除掉自己。
他轻轻扯动了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宋瑾珘啊宋瑾珘,你为何不早点想清楚呢?
他看了看堂下颤抖的那五人,心中更加悲痛,百姓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阮清瑶坐在花园里的凉亭里,天空忽然就下起了雨,她缩了缩脖子看着凉亭飞檐哗哗流成线的雨水,蹙了蹙眉。
东北风裹挟起残存的落叶和雨,呼啸一片。
春秀穿着袄夹子撑着油纸伞避风赶过来,顺带了阮清瑶的披风。
收了伞,春秀哈着热气搓了搓手:“好好的下起雨来了。”
阮清瑶脸上带了淡淡的愁绪,应声道:“是啊,今年怕是不怎么顺。”
春秀听了也没接话,只是静静地待在一旁看着那越来越大雨水。
年初先皇驾崩,自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阮清瑶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走吧,回去。”春秀又撑起伞,两人快步回了屋子。
屋内有热炉子烤着,比着外面热上许多,消散了大半的寒意。
阮清瑶脱了鞋子上了软榻,眉间仍然挂着淡淡地愁绪。
她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天,虔诚祈祷着。
老天保佑后天不要下雨。
外面天黑的厉害,未央宫早早就燃了些红蜡烛,皇后看着桌子对面的皇上,默不出声。
皇上记起顾时飞的话,摩挲了一下手,犹豫着开了口:“这些都是朕吩咐御膳房做的,你快尝尝。”
皇后冷笑一声:“哀家又不是没吃过御膳房做的菜。”
一旁候着的丫鬟见这氛围,吓都要吓死,只盼着皇上皇后快点用膳,自己便不再受这煎熬。
皇上闻言也不恼,只是听到她还是自称哀家的时候,眉心不可察觉的皱了下,他知道急不得,便缓了缓声:“那便再尝尝,总归你也是要用晚膳的。”
“哀家一看见你,就没了胃口。”她轻启朱唇,一字一句吐着冰冷的话。
终于,皇上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朝着宫女道了声:“出去。”
门被轻轻的合上,皇后的脸上难得带了些不安,她一双杏眼满是警惕,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金丝凤纹袖口。
她的这个表情刺痛了皇上。
“他已经死了,你为何就是不肯给朕一个机会呢?”皇上面露被悲色,这是他头一次在旁人面前表现出这种情绪。
皇后也起了情绪,带着哭腔:“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我是太后啊!”说着她又垂叹了口气,嘴角含着自嘲,“历代王朝哪有像我一样的太后?”
一个被新皇禁锢发的太后。
大殿里安静了一瞬,皇上皇后四目相对,空气中满是剑拔弩张气味。
皇上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再次念叨不急,来日方长。
他转了话头:“你手上的伤可还留疤?”
女子最是爱美的,那道疤痕他见过,横截了她整个手腕,看着触目惊心。
皇后忍不住搭上手腕,摸了摸那道疤痕,她眼角挂着泪珠,面上仍然清冷:“女为悦己者容,哀家的心上人已经不在了,又何必在意什么疤痕。”
皇上咬紧牙齿绷着脸点头:“你非要这样和朕讲话是吧?”
“你……”他气愤起身,伸手指着皇后。
皇后柳眉一皱,嘴角微微颤抖,泪珠从眼眶中滑落,犹如落花残败流入水中。
看着她被眼泪浸湿的眸子,皇上终是泄了气。再狠毒的话他都说过,但对着她始终不说不出口。
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一句话:“你好歇息吧,朕改日再来看你。”
出了未央宫,身边的公公撑着伞跟在皇上后边念叨:“皇上为何不告诉皇后,那饭菜是您亲自下厨做的呢?兴许皇后一感动,就亲近皇上了呢。”
皇上摇摇头,垂眼深深望着灰石板上积攒的雨水,“先不急。”
要是说了,依照皇后的性子,估计一口也不会吃。
皇上走了以后,路公公悄悄从偏殿弯腰出来走到桌前,见这满桌的饭菜,便安慰道:“娘娘,无论怎么样,您也得用膳啊,您看您都瘦了。”
路公公肉眼可见的心疼起来,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若是饿坏了身子,先皇知道会心疼的。”
皇后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一摸便摸了腮骨。她点点头,提筷子准备用膳,但刚夹了一块藕片凑到唇前,肚子就翻江倒海,霎时间干呕起来。
路公公见状瞬间瞪大了眼睛,焦急道:“娘娘定是忧思过度伤者胃了!奴才去太医院请太医来!”
皇后撑着身子,朝着快步到门口的路公公低喊道:“莫去!哀家无碍。”
宫里风言风语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添些新的谈资。
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虚着身子仍带着威严道:“路公公,哀家命令你不许去,”随后缓了缓语气,“你过来扶着哀家去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路公公叹了口气,乖乖地回来扶着皇后回了寝殿。
***
宋瑾珘站在驿站房间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寒雨。天色渐渐黑沉起来,仿佛要将整个城吞没,宋瑾珘的脸色也隐藏在黑暗中,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墨竹用脚踢开了门,小心翼翼地护着手中的一盏油灯,放了桌子上以后,整个屋子便亮了一些。
“爷,关上窗户吧,如今还是冷的时候。”墨竹望着宋瑾珘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如今可算是进退两难。
那五人已经被宋瑾珘施加五杖后,关押一年便释放。县令因为这个也入了狱,按照燕朝律例十年以后才得出来。
而宋瑾珘呢?
他该如何去复命呢?
宋瑾珘左手一直握住那块象牙腰牌。
……
“宋怀仁文采斐然,德才兼备,依照惯例朕该安排你一个职位,如今丞相职位尚有空缺,望你心怀谦卑,行稳致远。入仕本心不变,忧国忧民,辅佐朕让燕朝的百姓衣食无忧,安居乐业。”
……
先皇对宋瑾珘给予了厚望,宋瑾珘自己也知晓,自从踏上了仕途,他谨记先皇与薛启业的话。
似乎是下了决心,宋瑾珘又将怀里的荷包掏了出来。
看着荷包上的针脚他难得笑了笑,过了半响以后,他眼角蓦然流了一滴泪。
阮清瑶的乳名叫囡囡,囡囡这个名字读起来像是吃了蜜三刀后满足的喟叹,他想着成亲以后再喊,也不算轻浮。
但……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他揣回荷包,记起墨竹的话,向前阖上了窗户。
“端些饭菜上来吧。”他转头对墨竹吩咐,“明日若是不下雨,咱们就回去。”
宋瑾珘维持着声音的平静,但墨竹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异常。
“嗯。”墨竹垂着头下楼。
拔步床上,阮清瑶盖着厚厚锦被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外面小榻上的春秀也没睡,她披着粉红棉袄拿端着蜡盏,轻轻走到阮清瑶榻边。
“小姐怎么了?”
阮清瑶将绣枕调了调位置,起身依靠在上面。她右手抚上胸口,细眉微蹙:“我今夜这胸口难受的紧,像是……被冰凿破开了口子,疼得厉害。”
春秀听着阮清瑶这描述的吓人,以为阮清瑶这是得了什么心病。
她将蜡盏放在床头小几上,随后坐在塌边,担忧问道:“小姐莫不是得病了?”
阮清瑶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没有,现在好多了。”
她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喃喃道:“他何时才能回来?”
春秀掩嘴一笑,伸手替阮清瑶掖了掖被角,安慰道:“小姐,宋大人这才走没几日。”
阮清瑶点点头。是了,哪里能这么快回来。
她抬起手腕,接着烛光看了看那羊脂玉手镯,她轻轻笑道:“这镯子和他一个样子。”
洁白无瑕,温润厚重。
次日清晨。
宋瑾珘手里握着蓑衣站在木窗边,本来是想趁着清早便出发,没想到雨还是这样子,隐隐有不停的架势。
墨竹进门放下头顶的蓑帽,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爷,附近没有什么马车。”外面冷风夹着寒雨,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宋瑾珘叹了口气,“也罢,今日先等等吧。”
驿站屋内没有多余的家具,整个屋子也只有一张矮桌能用来写字。墨竹便将它收拾了出来,供宋瑾珘办公。
借着油灯,宋瑾珘再次翻开了那账本,里面详细记录了换取官盐的明细,以及官府每笔交易所得。
昏暗的光线打在宋瑾珘紧绷的侧脸,难怪徐州官府气势亨通,从中也是贪得不少油水。
合上账本,宋瑾珘侧首朝着墨竹嘱咐了几句:“这账本我会与先生商量后再觐见皇上。”
墨竹握紧了挂在腰间的刀柄,目光落到那账本上,“爷,这个账本牵扯皇上,要不然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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