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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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汇报完，二人正好走进院子。

房门关上，陈一再也忍不住，就他看见的指着屋里摆的东西开始挑来挑去，看哪样都不满意。

在陈一的认知里，顾池臣哪里这么委屈过，住的地方又挤又小不说还冷的像个地窖，连他们阁里处罚的房间都不如。

落长鱼派来那俩宫人早就不知被挤去了何处，是以陈一便没了顾忌，说起话来也是一句接着一句，看样子半个时辰都停不下来。

顾池臣自顾自坐在了紫檀方桌旁的矮塌上，窗户外面已重翻新过一遍的院子映入男子眼帘。

抬眸打量这这个被旁边的人贬得一无是处的房间，顾池臣抿唇，觉得似乎也并没有陈一说得那样差。

譬如东边台面摆放上了棵半人高的红珊瑚，新设书案旁，列满笔架摆放整齐的狼毫……内室里加上几株花草后，衬得整个屋子瞬间明亮起来。

陈一这张嘴说起来没完没了，要唤作平时不等说两句早就让顾池臣喊停，但今日顾池臣却只是静静坐着，任凭那些话在耳朵里进进出出。

这些日子和那人时时待在一处，顾池臣觉得落长鱼似乎与传言里不大一样，她平时虽爱冷脸使唤他做这做那，可并没有让他受伤，甚至还让他因此得了机会让陈一得以入宫。

环顾整个卧房，顾池臣心里清楚，这里的环境并不是如陈一所言那般差。

也许是因为这里地处长公主楼宇，即使排行末等之地与其他宫殿寒酸陈设天差地壤，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但没人比顾池臣清楚，他住进来不久，每晚屋内都会有人来生炭火，炉子里的炭块缓缓燃烧，即便呛的熏人。

落长鱼命人给他修缮院子，从那之后，门窗紧合，夜风再也不会如从前般漏进来，半夜把他吹醒。

除了前殿那人每日过分的要求外，大多时候，他其实过得还算舒心。

其实，她对他……很上心。

顾池臣想到他刚来那日，落长鱼让人给他熬制的补汤，当时她轻飘飘地说是用来给他补身体，但补汤的苦冽骗不了人，他察觉有异才趁王姑姑不注意吞下解药。

可药性平缓的在他体内停留了一个又一个时辰，是以第二天他再去前殿时心里是还带着些疑惑。

落长鱼并没要要害他，对这个结果顾池臣那时是出乎意料的。

他不禁又忆起那个夜晚，邑京城最尊贵的长公主突然纡尊降贵来到他这废旧小院，堪堪打着让他侍寝之名，实际只是为了和他说几句话。当时顾池臣还弄不明白，不过从两日前女子突然靠着他肩膀吃下他剥好的果子后，他好像懂了。

顾池臣沉默了，心里得出个胆大到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论————

长公主喜欢他！！！！！

这个念头萦绕在男子脑海久久不能散去，以至于进进出出的房间里，不论陈一喊了多少声，都没见自家主子有任何反应。

以往顾池臣每每这样沉思，阁里必定发生大事，然后沉默半天，下达一道令人措手不及的命令。

难不成阁里上下又要清查了？！

想着马上要降临在自己身上的重任，陈一肃立神色立刻凝重，就见他身边的人突然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