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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13章 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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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乐找过来的时候,白若兮已经把酒坛子整理的差不多了,她抱着小黑猫走进仓库,这里有个连通“限购一份”的门。

白若兮觉得从正门出去到店里,实在是太麻烦了,还得绕一圈,不如在后面直接打通,进到为自己和朋友留的包厢。

店里的生意依旧兴旺,白若兮带着云乐坐在包厢里,从仓库里顺手拿的荷包里抽出一张淡黄的纸放在桌子上,拉过桌角摆着的砚台看了看,这是上次用过的,白若兮倒了点清水进去,拿着墨条不一会就可以抄起毛笔写字了。

云乐凑过去看了一下,见上面写了一个“传”字,就不感兴趣的收回了视线,趴在座位上看着周围的摆饰。

这间包厢和她之前进过的包厢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装饰更加精巧舒适,连她现在趴着的坐垫都让猫觉得更加舒服。

矮几上摆着一个白玉瓷瓶,里面插着一株桃花,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桃花清香。

包厢里安静得很,在云乐面前话有点多的乌景都没发出声音,云乐本以为乌景会很高兴找到了苍南要找的人,可找到了却全然没有之前的样子。安安静静的,要不是之前在“逍遥游”她亲自从黑子爪下把他扒拉出来带到这的,云乐也不敢信,乌景竟然还有安静如鸡的一天!

白若兮将毛笔放下,只见食指指尖上,燃起一团妖火,点燃了手中的符纸,其实这玩意压根就不用写字,叫人的符纸只要在点燃的时候在心里默念想见的人的样子,越具体越能被识别出来。

只是有妖告诉白若兮,没有这种动作就感觉用符纸不太得劲,此后白若兮但凡用符都会带上这一套动作。

等着人送酒的时间,白若兮笑着看云乐,“这家酒肆的老板的确是我,这件事等酒上来再说。先欣赏窗外的景色吧,这包厢视野极佳,看远山清泉,独有一番风味,若不欣赏一番就太可惜了。”

云乐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她只是才一岁六个月的小猫咪,竟然还能遇见这么个大人物。这家店的奇葩老板竟然就是自己面前这个人,云乐咽了口口水,送酒的人怎么这么慢。

“咚咚。”

门外敲门声传来,白若兮过去开了门,将放酒的托盘拿了过来,转身摆摆手示意人可以走了。

“是苍南大人叫你来的?不对,我也没告诉他那个是我。昨天小狐狸来找我说你的事,我还挺奇怪,好端端的怎会有人寻我,虽知道个大概,你还是详细与我说说。”白若兮端着托盘走过来,挪了挪乌景的位置,把托盘放在桌子中间。

云乐:!!!

云乐心中啐了一口。

胡惊雨!她居然什么都没和她说就让她好不准备的来了!

虽然云乐是很想找人,这找到了她也挺开心的,但不是这种开心法啊!不过事情确实出乎她的预料,熟人找熟人,绕一大圈也太费劲了吧!

云乐胡思乱想着,嘴里叭叭地说着到甘露镇之后发生的一系列故事,很多问题也塞进了心里,却没那胆子敢去捋虎须,一些问题她虽有所察觉,但仍想验证一番,心里跟爪子挠一样,半点不想安分下来。

白若兮:“你是想知道关于我的事?还有黑子的事。”

云乐:“愿闻其详。”

白若兮脸上笑意浓了几分,嘴角眉梢的弧度丝毫未变,她抱起云乐走到窗边放置的美人榻旁坐下,目光注视着窗外日暮西斜落下的余晖笼罩着整座花园,似梦似幻,如巨人的花园。

“倏忽三眼蛇,这是我的族群。我伪善、自私、偏执,从肉_体到灵魂都恶心到了极点。除了苍南大人,任何人对我来说连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白若兮的脸上仍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面如凝脂、唇如点樱、眉如墨画,宛如河中青莲。

但刚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云乐惊得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竟有人会一开始就对自己下如此恶劣的判词!没给自己留分毫颜面,简直是狠狠扯下了自己的面皮,还不忘踩上两脚。

白若兮侧躺于美人榻上,单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则轻轻抚摸云乐的脊背,不时挠一下她的下巴。大概是白若兮的动作太过温柔体贴,云乐享受的眯起了眼睛,快要将她的目的都给忘了,还是白若兮出声才回过神来。

她轻轻柔柔的说着话,但言辞间仿佛恨毒了自己的族群,连自己都不例外,“蛇这种妖修,好像天生就缺了爱人的能力,伪善、自私、偏执统统刻在了蛇骨子里,能力越是强大越逃不过,看上的就是要攥在手里,即使是倏忽三眼蛇这种通晓时间的妖族也不例外。”

“看来传闻也不见得都是假的,倏忽三眼蛇,也称时间的观测者,他们的能力便是能观测他人种种时间线过去及未来。”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华丽的声音,语气中自带嘲讽,云乐心强烈的跳动一下,又很快平静下来。毕竟不是任何人都能容忍这块石子作死的话语,他好像因为不喜欢自己动,说话偏偏就要招人打,让人把他踹到别的地方去这回说话倒是正常起来。

白若兮撑起身子,就算有人道破她的能力,神色始终未变,她嘴角还挂着笑意,蜜糖色的眼眸温柔的注视乌景,轻轻点头承认了乌景说的话。

不过白若兮要说的故事虽与她的能力相关,并不着眼于此。

云乐看见女酒师额头中间出现了一只竖眼,随后她被睁开的竖眼拉进了未知的时间河流中。

云乐闭着眼忍受晕眩的感觉,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吟唱:

开竖眼,时钟行。

观他朝,灾祸弭。

*

一副沾满色彩的画卷在她眼前缓缓展开,这是关于倏忽三眼蛇的秘闻。

黑皮银眸,白金色的时钟蛇纹以及头部眼睛上方中间靠后的竖眼是倏忽三眼蛇的三大标志特征。

他们的能力与时间相关,却绝不是玩弄时间的高手,曾经或精于此道,但当时间大师莫比乌斯在研究不知名的秘法时突然粉碎成沙的消息传到族中后,大多族人停止了对他们能力的研究。

天道法则是为平衡而生,天赋越是卓绝的修者,于后嗣越是艰难,更别说这一族的天赋技能点在了堪称神级的时间天赋上的倏忽三眼蛇族,族人也未辜负自己的天赋,于是诞生的族人越发稀少。

直到他们停止了对时间的研究,族人的数量才开始渐长,但质量却良莠不齐。更遑论怀璧其罪,以往的倏忽三眼蛇能力强悍,虽无法观测自己的未来,却能勘破亲族的一部分未来并推演,也可使族人避过祸患。

倏忽三眼蛇族实力下跌,竟有族人不知被谁捕捉到,接到消息震惊了全族上下,惶惶不可终日,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落入了谷底的家族终究会触底反弹,某日情势峰回路转,有族人忽然观测到族长家将会有天赋惊人的孩子诞生,此子有挽救族群的可能。

在这样的期待下,白若兮诞生了。

云乐看见一大堆人还有人身蛇尾,他们全部围着一颗蛋,蛋壳在他们的注视下渐渐裂开。

一道缝,两道…最后,一个小巧的脑袋顶着蛋壳出现在族人们的面前。

蛋壳中的蛇有着如白玉通透无暇的皮肤,其上点缀着比族人更加复杂的灿金色时钟蛇纹,双眼漆黑如墨,闪烁着懵懂而清澈的光芒,顶上竖眼紧闭,叫人瞧了,再如何不情愿,也不得不称一句钟灵毓秀。

这是她和世界的初见,白若兮睁开眼,无数的信息迅速流入她的墨眸中,就算蛋壳旁边围绕着那么多的蛇,她也没有半点惊惶,坦然自若的回视族人们惊异又惶惑,激动又欣喜的目光,微微上挑的蛇目盛满了纯然的笑意。

天呐,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倏忽三眼蛇竟然会出现一条白蛇,如果不是族人们日日夜夜都派人看守这颗被视为救命稻草的蛇蛋,都要觉得是不是被哪个家伙给换了,不然怎么出现这么一条模样怪异的蛇!

倏忽三眼蛇们迅速敛住面上的神色,殷勤地凑上来细细教导她该如何引出出第一楼妖力,该怎么使用天生的能力,言辞动作间像是已经把她当做少族长。

事实也确实如此,突然知道要诞生一个天赋惊人的孩子并且还是族长的孩子,族长便宣告要立其为少族长以安族人们的心,培养祂让倏忽三眼蛇重回以往的巅峰。

可是真的要将位置给一条被族人们视为残缺的白若兮吗?族中不乏有蛇暗暗嘀咕了几句,但每一只见到白若兮的蛇都下意识的用眼神表示亲近。

白若兮的童年是快乐的,虽然从早到晚的时间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但每一个接触的族人都待她很好,塞给她一大堆记载了典藏秘学的三眼蛇珠,竭尽全力教导她学会。

她记得当她走在路上会有族人跟她说:“少族长,辛苦了,要加油哦,我们可靠你啦!”

她记得长老们总念叨着:“若兮,少族长,你要好好学,我们活的可不容易了,看看外面有多少人闹着要抓我们,你可要重振我们倏忽三眼蛇的荣光,叫那些贼人不敢惹我们!”

她记得母亲带着温和的笑容告诉她:“兮兮,你要记得,我们倾全族之力培养你,你一定要带着族人们回到曾经的山巅。”

她记得父亲站在族地里最高的山顶上,用大脑袋顶着她,沉声诉说:“白若兮,不要忘记我带你看的属于倏忽三眼蛇的历史,不要忘记记载着秘学的三眼蛇珠,那都是你的祖辈用一生凝聚成的蛇珠。”

白若兮眨巴着眼睛凝视着族人们的神情,点头记下了。

幸而白若兮的能力堪称天上地下无所不知,仅凭一眼皆可入她怀中,如此繁多的三眼蛇珠倒也压不垮她细嫩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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