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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完早饭后不久,两人便被郑玉山派来的车子接到了郑家。
“这是我儿子,郑展言。”
看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郑展言,夏蝉和殷林终于明白了,郑玉山为什么会那么着急。
郑展言的情况比郑玉山昨天说的更加不好。
他躺在床上,床边摆着仪器,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大概是检测身体状况和注射营养剂的,几位医护就守在床边,随时关注着他的情况。
看见进来的两位客人,他似乎想要起身打个招呼,最终却只有脑袋小弧度动了动。
他刚刚读大一,比夏蝉大两岁,比殷林小一点,现在看上去却像个中年人,眼角出现了细纹,鬓角出现了白发,瘦骨嶙峋,躺在床上宛如一副枯骨。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贪婪地攫取着他的生命力。
夏蝉怀疑,要是再晚来一天,他可能就要以不到20岁的年纪,衰老而死。
殷林检查了一下郑展言的情况,也告诉郑玉山,不能耽误了,今天晚上一定要进去,他们先去看看那个仙人罐。
郑玉山带着两人来到另一个房间,推开门:“从前段时间开始,我不常去公司了,就把那个东西搬到了家里来。”
那个时候他恐怕也没想到,这个东西会给他带来这个大的劫难。
房间中间是一个供桌,供桌前面还站着一个男人。
郑玉山在门口停住了,并没有靠近那个供桌。
“这是我的秘书,也是我父亲的秘书,董先生。”他向两人介绍道,“关于这个东西的事情,他知道得比我详细一点,所以我将他也叫了过来。”
“董秘书好。”殷林和他打招呼。
董秘书是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和郑玉山的年纪相当。
他是个没什么攻击性和距离感的人,慈眉善目,语气温和:“我跟着郑老爷子很多年,不敢说什么都知道,不过老爷子在公司里的事,基本都会经过我这里,这么多年过去,也还能记起来一些。”
殷林点头,没有急着问他,而是先去了供桌那里,夏蝉也跟了上去。
供桌上,就是那个所谓的仙人罐。
罐子看上去很普通,就是以前人家里用来储水的土瓷罐,灰扑扑的,并不精致,但胜在耐用,观里现在还有一个,据说已经有很多年了。
不过同样是半人高,这个的罐子口比观里的那个小一些,观里的那个可以让人坐进去,这个和蒲团差不多大,顶多让人站在里面。
罐子口用黄泥封得严严实实,封泥上盖着一张油纸。
那张纸老化严重,有些地方已经嵌进了泥里,有些地方已经破损,从剩余完好的地方来看,上面应该画的是神仙像。
难怪会把它叫做什么仙人罐。
殷林今天上午告诉夏蝉,他已经查过了,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叫仙人罐的东西,有可能是以讹传讹,误传出来的名字。
从名字来看,也看不出来这个东西的用途,更无从猜测它的来处。
可能是害怕罐子摔下来,供桌做得很大,高度不高,四面还做了围栏。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殷林的手已经伸过护栏,屈指敲了敲罐壁。
他飞快敲了好几个地方,声音闷闷的,里面不是空的,装满了什么东西。
屋里的几人都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董秘书温和的神色一变,郑玉山更是出声提醒:“殷老板,小心!”
殷林收回手,安抚两人:“里面不是什么正经仙人,只不过是一个被困的恶灵,晚上走阴的时候也要带着它进去,不是什么碰不得的东西。”
安抚完毕,他看向夏蝉:“夏蝉,你能帮我晃一晃罐子吗?我力气不够。”
晃晃罐子倒是没什么,夏蝉又不怕这个东西,只是她很好奇:“为什么?”
殷林解释:“既然是个严严实实密封的罐子,那重要的肯定罐子本身,而是里面装着的东西。”
弄清楚里面大概是什么东西,也是一条线索。
“那干脆把它打开看看,不就行了?”
夏蝉的想法很简单。
殷林失笑,耐心道:“不行哦,不能毁坏钥匙,对恶灵来说,钥匙是很重要的东西,弄坏了,它会发狂的。”
所以他们只能猜。
夏蝉觉得有道理。
她扶着罐子,摇了摇。
罐子比她想象中重一点,里面似乎装的是液体,没装满,留了一点空隙,有叮叮咚咚的声音传出来。
“里面是水?”郑玉山也听见了。
“讲不好,可能是别的液体,也有可能是水里加了别的东西。”殷林没把话说绝对。
夏蝉觉得手上的触感有些奇怪,又晃了晃。
罐子里的空隙非常小,水晃动的声音和幅度都不大,但夏蝉的掌心偶尔能感觉到一些颤动。
罐子的颤动,非常细微,就像里面有什么硬物,正在敲击里面的罐壁。
“水里应该泡着什么东西,硬东西,一晃就砸罐子。”她立马告诉殷林。
殷林一指敲着眉尾,陷入思索。
水里泡着的这个东西,很明显就是让这个仙人罐成为钥匙的关键,可什么东西会被放进这个里面呢?
仅凭这点线索,还得不出什么结论。
他看向董秘书:“董秘书,郑老爷子是从什么地方,或者什么人那里得到这个东西的,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董秘书思索片刻,道:“十来年前的事了,我还记得的也不多,不过郑总前天问了我以后,我好好想了一下。
那时我还兼任老爷子的生活助理,他的日程都基本都清楚,都会跟着去,我记得,只有一次,他和一个老朋友去了郊区的农庄玩,老爷子说,给我放个假,不用跟着去了,就在这东西出现的半个月前,难得放假,我还陪着妻女去了游乐园。”
殷林追问:“哪个朋友,老爷子和你说过吗?”
董秘书叹息道:“说过,是老爷子以前在厂里认识,一起下海的朋友,他在g省,做家具生意,我尝试着联系过,他家里人说去年已经走了。”
郑玉山似乎知道这个人:“李伯?他好像比父亲还大两岁,也走了?”
董秘书点头:“就是他,年纪到了,梦里去的。”
这条线索也彻底断了。
不过殷林本来也没寄希望于此。
他继续提问,不过这次问的是郑玉山:“郑老板,我无意冒犯,不过是有点疑惑,您兄长离世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您能告诉我吗?”
夏蝉知道,这才是他一开始就想弄清楚的问题。
昨天晚上,殷林在查仙人罐的时候,顺便查了一下郑玉山哥哥意外离世的事。
郑家在本地算是名人,郑家长子去世的消息,很多本定媒体都报道过,不过对死因的描述都很模糊,大部分都只是说意外离世,少数几个说得比较详细的,也用的是因病离世这种说法,其余的信息一概没有。
他还去问了几个长辈和熟人,也都对此事不清楚。
他关注郑玉山哥哥的死因,并非一时兴起。
一是此前遇到的恶灵,都只能反噬供养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能反噬血亲的情况。
二是普通的恶灵,反噬的过程不会这么短,一般会持续小半个月。而据郑玉山所说,从郑展言从开始做噩梦,到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过了短短三四天。
这两点都能说明,这个恶灵不简单。
那么会不会,郑玉山兄长的死,也是因为恶灵的反噬呢?
毕竟郑家这段时间,葬礼举办得有些太过频繁了,如果郑展言的命没有保住,就是连着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再者,要了郑展言的命以后,恶灵会怎么对待郑玉山这个供养人呢?
郑老爷子突然的中风,真的只是中风,和恶灵没有一点关系吗?
殷林总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有着什么关联。
听到殷林的问题,郑玉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其实兄长是怎么走的,我并不太清楚。”他说道。
“哥哥的事,还是母亲告诉我的,当时我正在给一家公司做咨询,在外地出差,正是关键的时候,那时刚好和父亲产生了一些分歧,父亲就不让母亲联络我,最后是哥哥实在不行了,母亲才给我打的电话,我立马给客户解释,坐飞机回来,已经迟了,下飞机以后,母亲给我打电话,让我直接去殡仪馆,母亲告诉我,哥哥得了罕见病,全身器官衰竭,几天就不行了。”
殷林和夏蝉都听得皱眉。
也是短短几天就走了,是巧合,还是因为反噬?
尽管哥哥已经走了几年,不过提起来,郑玉山还是难掩伤心。
小时候他和父亲关系就不好,都是哥哥陪着他,他却连哥哥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也是那件事以后,他才开始尝试缓和与父亲的关系。
并不是他已经彻底和父亲和解,而是他不想再经历这种因为一些分歧错过告别时刻的事。
“我在殡仪馆见到了哥哥,才发现他老了很多,头发都是染的,发根没来得及补,都白了,瘦脱相了,虽然化了妆,但是——”
说到这里,他突然反应过来。
哥哥比他大一点,但当时还不到五十岁,哥哥的前半生坎坷了一些,后半生却并不算辛劳,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苍老?
“难道?”他惊愕地看向殷林。
殷林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如果我没判断失误,你的兄长,应该也是死于恶灵的反噬。”
“这个恶灵,会反噬供养人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下章就让他们进本最近看文,发现我行文好拖沓,别人都是有效剧情,我怎么那么多好像有点用,但其实没多大用的剧情,还不知道怎么改,愁人感谢在2024-03-2822:09:48~2024-03-2923:52: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筋肉子仙桃7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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