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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原为凶怎堪再偷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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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炀定了定神,拉住俯身去拾碎片的孔惜月:“别捡了,等下我来打扫。”

他稳着声音道:“净做些没头没脑地梦,自己吓自己。乖,别去想那些。”

孔惜月转身重新倒了一杯茶,她将茶盏搁在自己面前的桌上,坐下道:“瞧你吓得,杯子都摔碎了,喝杯水压压神。我还没出过远门呢,见到稀罕事,你不许笑话我。”

见她终于答应离开,罗炀放下心来,他伸手去拿茶盏,孔惜月却已经拿过一杯,吹了吹茶汤的热气,朝他递了过来。

他不疑有它,接过茶两口便喝光了。

孔惜月端起另一杯,茶汤有些凉了,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罗炀就坐在对面笑着看她,目光尽是温柔。

喝完了茶,她放下杯子,擦了擦唇角,道:“阿炀,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你那天,我穿得是檀色衣裳,是不是?”

罗炀先是一怔,继而反应过来脸色一变,腾地站起身来。

孔惜月安安稳稳坐着,抬头迎上他震惊的视线,口气一如既往地温柔,却如同响锤一般,字字句句敲击在他心头。

她道:“十二年前,我在坞城外见到你,你趴在路边奄奄一息。我给你喂了几口水喝,你便揪着我的衣裳,怎么都不肯松手。”

她无视罗炀惊惶地神色,娓娓道来:“他说你心性歹邪,不愿意收你为徒,我却以为只要好好教导,你会走上正途。是我一意孤行害了他,也害了清风山。”

罗炀的手紧握成拳,忽地上前一步,却又猛地顿住了。

正打算冲出去的林羡渔也生生按捺住自己的身形。

孔惜月手里握着把匕首,尖锐的刀锋抵在她自己的咽喉,令罗炀不敢再动,她问:“你要做什么?又想控制我吗?然后封存我的记忆,让我继续稀里糊涂地和你做夫妻?”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哽咽道:“阿炀,我是你的师娘啊。”

“师娘又如何?”罗炀立在原地,目光之中是桀骜难驯:“我从不在乎这些世俗偏见。”

“你可以不在乎,那我呢?”孔惜月眼中含泪:“更何况,我是有夫君的。”

罗炀望着她,语气温柔地几近哄骗:“没关系,我可以让你忘了这些,我们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我不想忘!”

孔惜月的语气却陡然激烈起来,她向来温和,此刻却疾言厉色:“他是我的夫君!我与他情深似海同心同德,我们花了多长时间多少力气才终成眷属,我怎么可以忘了他?”

“你当然可以!”罗炀决绝道:“这十年我们不是过得很好吗?倘若你真的爱他,又怎么会忘得一干二净?你对他只是愧疚罢了,何必称爱自苦?”

孔惜月戚戚然道:“我说不过你,但我看得清自己的心。我爱他,十年前只爱他,十年后依然爱他。”

“那我呢?既然你看得清自己的心,那我问你,这十年你就不曾对我动心?”罗炀眼底微红,沙哑着嗓子质问。

孔惜月哑口无言。

她自然是动了情的,否则又如何会有这十年的如胶似漆浓情蜜意。

可这结果无非更令她难堪和羞愧而已。她绝望地想,九泉之下,她要如何面见她的夫君?

她痛苦地闭了闭眼:“阿炀,若我问你究竟为何这样做,你可愿对我说实话?”

“当然。”罗炀温声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绝不隐瞒。”

坦诚之后,再将她的记忆封存即可。

孔惜月颤声问:“你对清风山下此毒手,是因为我,还是……”

“不是因为你,所以你不必愧疚。”罗炀道:“我和徐清的仇总要做个了结,你的存在,只是让我对清风山多了一丝怜悯而已。”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残缺的手指,冷笑一声:“你这么爱你的夫君,一定知道他年少成名,脚下踩的是谁的尸骨。”

孔惜月怔怔道:“你是杨家的后人。”

“是。”

罗炀道:“很巧,他来杨家那日,我在跟朋友捉迷藏。我从小就很会藏,回回都是赢家。那天我钻在炉灶里,得意洋洋地看我的朋友找了一圈又一圈,正玩得兴起,徐清提着清欢剑杀进来。”

“他剑法刚猛,而我们毫无防备,他杀我家人如同杀鸡,瞬息之间便夺走十一条性命。”罗炀眼中恨意滔然:“我之所以捡回一命,是因为那个朋友替我送了死。我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我怕得要命,可我哭都不敢哭。实在忍不住了,我就把食指塞进嘴里死命咬住,咬得太狠,等我回过神来,嘴里含着半截断指。”

他说得轻描淡写,孔惜月却是听得浑身颤抖,她不敢想,生生将自己一指咬断,该痛到什么程度。

罗炀接着道:“他数了数人数正好十一个,便没再找,割下十一颗头颅带出去大肆宣扬,自此名震江湖。”

他看向孔惜月:“你定觉得我残忍,可你的夫君又是什么好东西?他割我家人头时可是眼都不眨,那年我四岁,他杀我那个同样四岁的朋友,未曾犹豫半分。”

“我杀他是因为有仇,杀清风山众人是因为他们欺我辱我,可徐清杀我家十一口人,仅仅只是为了他自己扬名立万而已。”

他一字一顿:“我们杨家修得不是什么正道,可我爹娘这一辈,从未将此道用于害人。我们凭什么被唾弃?凭什么被视若蝼蚁?若你将来在泉下见到你的夫君,你大可以帮我问问他,为什么他的功成名就,要用别人家的尸骨来铺路?”

罗炀字字句句咬得清晰,那质问一声比一声要令人胆寒心颤,直逼孔惜月的面门。

孔惜月说不出话来。

她固然是恨,可当罗炀将他的苦他的难条条摊开罗列于她面前,她一句申辩也说不出口。

她只知道她夫君是少年英雄,是一方宗师,可她从未深想过,他成名背后的事。

原来也……并不坦荡。

这俗世纠葛,不过恨来恨去,冤冤相报而已。

光是看着听着这些恩怨就已经觉得够累够恶心了,为什么还非要将她牵扯进来。

孔惜月痛苦道:“你想报仇,为什么非要假我之手?”

这一次,罗炀顿了片刻才答话。他回避着孔惜月的视线,声音微颤:“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我和徐清修为天壤之别,他又向来不喜我为人,对我百般疏远,我如何能伤得了他?”

他看过来,目光带着央求:“阿檀,我真的……”

“别叫我阿檀!”孔惜月猛地打断他,几乎泣不成声:“你明明有机会的。他喝了药昏沉不醒,你明明可以亲手去做,可你……可你偏偏操控于我!”

她字字泣血:“你不过是想让他再痛苦一些罢了,所以你让我去当这个刽子手。罗炀,你本可以不做得这么绝的,你这样,将我置于何地啊?!”

她质问完这最后一句,忽然身体一震,紧抿的唇角沁出一丝血迹来。

罗炀瞬间慌了神,他想靠近,又怕孔惜月将刀刃扎进自己脖颈里,只得僵在原地:“阿檀!阿檀你冷静些,我……是我错了,我不该操控你,我也后悔过,可毕竟已经晚了。”

“是啊,毕竟已经晚了。”孔惜月凄凄看着他,喃喃重复了一句,紧握在匕首上的手指忽然一松。

罗炀期盼这刻已久,立刻抢身向前,一把夺过孔惜月手中的匕首扔在地上,不由分说将她揽进怀里。

他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觉眼前人影一闪,继而他被人拎起,后脑狠狠撞在墙上,痛得他头昏眼花。

怀中的孔惜月也被人夺了去。

他仓惶四顾,掐着他脖子的是一个身形高大面容冷峻的黑衣男人,而孔惜月靠在一个碧衫女子怀中,面色惨白。

林羡渔扶着孔惜月的肩,急促道:“孔姐姐,你……”

孔惜月唇动了动,蓦然头一偏,“噗”得一声喷出满腔热血。

那血淋漓而出,将原本温馨齐整的小屋溅得污浊一片。

血渍乌黑。

罗炀目眦欲裂:“你吃了什么?你……”

他目光移向桌上的茶盏,颤声道:“是、是刚才的茶。那我……”

可他为何没有痛感?这发现令他更加六神无主。

孔惜月不肯再看他一眼,望着林羡渔道:“对不住,我……终究是没用。我本该与他同归于尽的。”

可不巧,被他打翻了一盏茶。

毒药是他从前交给她防身用的,并没有更多。她又倒了一杯热茶的时候,是打算将有毒的那盏给他的。

可她偏偏最终还是将那盏热茶递了过去。

她真是……鬼迷心窍了。

孔惜月这样想着,已被渗透肺腑的毒折磨得呼吸不能,耳边听罗炀痛声哭嚎:“不!阿檀!!!”

孔惜月艰难抬手,从怀中掏出那颗魂珠,爱怜地看着煞气四溢的它,指尖抚了又抚。

她喃喃道:“我叫孔惜月,不叫阿檀。我是徐清的妻子。”

“只可惜……”她已极为虚弱,说话断断续续,勉强叫屋内三人听清:“可惜我……不能清清白白去见他了。”

她面露痛色,忽然挣脱林羡渔的怀抱,往地上跌坐而去,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痛呼了一声:“啊!!!”

孔惜月这一辈子都未曾这样失礼过,这一声锥心泣血,将她的悔恨苦楚都宣泄了出来,呼喊过后,她倚着林羡渔的腿滑落下去。

断了气息的她闭上双目,眼角滑落一滴清泪。至死,她都没再看罗炀一眼。

屋内一片死寂,便在孔惜月断气之时,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响起。

三人俱是一怔,萧烬收回手,罗炀连滚带爬地朝孔惜月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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