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傻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霍霆真的会毫不犹豫的从13层楼的高度纵身一跃,因为他一直那么执拗,他要认定的,他要决定的,谁都不能改变,哪怕代价就是令一个生命不复存在。
她慌张的摇头,“我不走,你过来。”
霍霆不动声色的望着她,一动未动。
巫阮阮将钥匙掏出来,放回床头,脱下他的灰色长毛衣,只穿着自己的衣服,挽起袖口,双手捧着温热却不烫手的瓷碗,轻声叫他,“霍霆,我喂你吃饭?”
阮阮慢慢的向他靠近,她没有勇气去试探霍霆这偏执的决定到底是真假,是假的,大不了她受一番欺辱,是真的,这个人就再也没有了。
落地阳台的门大敞四开,她站在冷风里,一勺一勺的把粥喂给他,拿着瓷勺的手都不禁瑟瑟发抖。
放下空碗,她将霍霆拉近房间,关上落地窗门,怯怯的看着他,“你睡觉吧,你睡了我就走。”
霍霆微微笑了笑,晃着走进浴室,一条腿踩进浴缸里,险些栽进去,将浴缸放上水,又去流理台上找牙刷。
阮阮站在浴室门口,叮嘱道,“你都醉成这样了,就不要洗澡了,明天再洗吧。”
他拧开牙膏,轻声应道,“我现在很好。”
巫阮阮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诩很好的霍霆,把牙膏挤得一次又一次越过牙刷,掉在琉璃台上。
她蹙了蹙眉,走上前,沉默的拿走他手里的牙刷,帮他挤上牙膏,再塞回他的手里,转身准备离开。
霍霆从身后轻轻的抱住她,手臂横在她的胸前,安静的靠在她的背上。
阮阮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然的勾了勾,身体紧绷着,不敢抬头去看镜子里的人,“霍霆,我们已经……”
“我没力气。”他果断的打断她的话,伏在她的肩膀上,开始慢慢的刷着牙。
巫阮阮抬起头,镜子里的霍霆咬着牙刷,嘴上一圈白色的泡沫,眯着眼睛对她笑。
他随手扔掉牙刷,捧着她的侧脸,蹭上一圈牙膏沫,低笑两声,拿起水杯漱口。
“你脸红了。”他笑着说。
阮阮打开水龙头,冲掉脸上的牙膏沫,幽怨的看着他,“你也脸红了。”
霍霆扭头照了照镜子,“因为我喝酒了……”
“我也喝酒了。”她抽出毛巾擦干自己的脸,因为太过用力,脸颊被搓红了一片。
霍霆抢下她手里的毛巾扔到一边,手指轻柔的在她搓红的地方抚摸着。
阮阮惊弓之鸟一样躲开,她忽然觉得,再留在这里,一定会有难堪的事情发生,虽然他是醉酒的男人,力量扔是她不能匹敌。谁知刚一迈出浴室的门,就听见“扑通”一声。
她惊讶的转身,只见霍霆穿着衣服仰躺在浴缸里扑腾,溢出一地水。
他坐直身体,呛了几口水,一直咳嗽不停。
“你怎么是摔进去的!”她小声的咕哝一句,紧忙回来弯下腰轻轻帮他捋顺后背。
咳嗽停止了,霍霆就安安静静的趴在浴缸边缘,支着尖削的下巴打量阮阮,他眨了眨眼睛,撑着浴缸站起来,单手搂住她的肩膀,然后反手打开挂在浴缸上方的莲蓬头,调动了它的方向,先是一凉,紧接着是温热的水流,劈头盖脸的浇在阮阮的身上。
“啊!你干什么?我还怎么回去!”她试图躲开,总不能湿着毛衣一身狼狈的回去见客户,可是身体却被牢牢困住。
霍霆单腿迈出浴缸,白色上衣变成半透明,**牛仔裤服帖在腿上,连巫阮阮身上的衣服也逐渐湿透,呼吸像炽热的火焰喷薄在她的皮肤上,目光温柔无比,他就是不想让她回去,
“我想你,你知道吗?”
阮阮被他吓得不敢再动,每一次的对峙都是自己受伤,她像仓皇的小鹿,瞪着眼睛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伤害我。”
“我没有,我没有想伤害你,”手掌轻轻捧着她的小脸,他心痛的否认,“我真的没有……你不知道我多想你,我真的……我……”
霍霆的声音变得哽咽,如果没有酒精,一向冷静理智的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这种用尽一切方法掩饰却亟不可待从身体破茧而出的感情,汹涌如海潮,一浪比一浪更疯狂的拍在他的心上。
阮阮的眼泪滚在眼眶,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如果我说,我也想你,我能回家吗?能吗……
他极轻极柔的,吻上她的睫毛,湿濡濡的舌尖,舔掉她的眼泪。
舌尖上满是温热的咸意。
巫阮阮依旧紧绷着,僵硬的像一颗笔直的小白杨,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霍霆柔软的舌尖,在她脸上不断的舔吻着,舔走她的眼泪和脸上的水珠,唇舌与肌肤相触,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咂舌声,拒绝的话正要脱口而出,他便突然吻住她的唇,不容拒绝的霸道,却非常的温柔,缠绵而缱绻。
这是她熟悉的吻,霍霆总是会这般霸道而温柔的吻着她。
不留一丝缝隙的勾缠着她的唇齿,阮阮身上淡淡的奶香霍霆永远忘记不了,这种来自他爱人的身体馨香,几乎是立体就让他有了极强烈的反应。
他轻轻扯咬着阮阮的粉红色的唇角,眼里的渴望散发着撩人的热度,睫毛轻颤着。用极度克制的声音说,“宝贝儿,我真的很想你。”
他从浴缸里彻底迈了出来,手指在他所有渴望的地方每一寸他欲征服的领土抚摸,如同收藏家在面对自己挚爱的玉器藏品,痴迷到惊人,一毫一厘都要收进眼底,一丝一毫纹路都不肯放过。
可阮阮还是害怕他,尽管她同样渴望这个男人,但一想到他会突然的反性,突然晴转多云的伤害自己,她就连长气都不敢喘出来,断断续续的短促呼吸,听在霍霆的耳朵里,就是彻底的乱了套,甚至是变了调。
霍霆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紊乱,微微的颤抖着,似乎很激动,又不敢太操之过急,生怕自己会哪一下就吓跑了眼前的女人。
霍霆忍的很辛苦,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苦行僧,连个普通的和尚都不如。
自打他们在大学时的野外帐篷里发生关系后,巫阮阮就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起来。画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肩并着肩作画,上一秒钟还在说拉斐尔的《大公的圣母》和马萨乔的《逐出乐园》其实更能代表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精神,下一秒她就探过头来,栗色的长发散在他的油彩上,还犹不自知的弯着眉眼笑得一脸狡黠,神秘兮兮的问,不认识我以前的这些年,你是怎么安慰小霍霍的?
她以为霍霆会害羞的一句话也说不出,结果,他十分坦然的微微一笑,把她的长发从油彩里拉出来,掏出纸巾认真的擦着,说,用左手,或者右手,安慰它。
巫阮阮顿悟的点点头。
霍霆笑着看她,继续说,有了你以后,我也是这么安慰小霍霍的。
她脖子一梗,愣愣的侧过头,头发又扫进油彩,霍霆不厌其烦的为她擦着,她疑惑道,为什么?
霍霆轻声笑,说,因为我正当青年,身体健康,又没有机会每天扑倒你,唯一一次和你在一起还是一个半月之前,45天,正常的男人怎么忍得了,所以就左手换右手,如果没有左右手,我就要靠夜晚念大悲咒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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