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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哄着在院子里挖泥巴,后者两边都走不开,愁得像一天老了十岁。
见柚绮终于回来了,便把她拉到房间门口道:“你说的要给遗物,本来还没反应,一看见簪子就疯魔了,你造的孽,自己解决吧。”
他丢下这句话便挥袖看孩子去了,柚绮摸着门,听不见里面的动静,她轻敲两下:“……许篱筱,听得见吗?”
那边静了两秒,咚的一声,有什么撞在了门上,紧接着便是摩擦声,房里的人应该是靠着门坐了下来。
确认她能听到,柚绮酝酿了一下,蹲下身对着门道:“我知道你恨,但赵祭还在,你这样磋磨自己,他怎么办?再者,如果你真不甘心,那也要养精蓄锐才能去找李景鸿和钱业报父母和赵珂的仇,折磨自己反而如了他们的意,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先韬光养晦,再谈以后。”
她赌张旭是否定了报仇的想法才把人逼成了这样,毕竟许篱筱连昨天去赴死都是打算同归于尽的。
那边又安静了好久,柚绮心狂跳,就在她怀疑出事了想强行破门时,对方终于有了回应,气若游丝:“……真的吗……我还可以报仇吗?”
她半辈子都为了一个“仇”字而活,如果连这点精神支柱都要被夺走,那她可能早在许家被灭门时就已经自尽了。
要不是后来有了赵珂和赵祭,按许篱筱的性子不管成功与否大概都会燃尽自身,重创永生门。
有了软肋的她做起事来总是犹豫不决,怕牵连重要的人,可也就是因为有可化作盔甲的软肋,她昨日才能笑着奔赴黄泉,而非到死都怨恨难消。
但软肋有二,现在已失其一,唯有攥紧这唯一一根风筝线,才能保证她不乱来。
“当然,我何时骗过你?”
话音刚落,门吱呀开了,许篱筱满脸泪痕,披头散发,憔悴地站在门里,形如疯女,她眼中似冰河碎裂,冬泉汹涌,只是站在那里便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压在她单薄的身子上,随时会垮掉。
滴滴答答的声音砸在地上,一低头,握着木簪的手鲜血淋漓,染尽悲凉。
柚绮一时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看着她,想扶一把又不知该从何下手,怕一碰就碎。
“许——”声音戛然而止,风过脸颊,许篱筱猛扑过去狠狠地抱住她,猝不及防地失声痛哭,她把头埋在少女的肩颈里,滚烫的液体打湿斗篷。
灼热的温度落在皮肤上痛得快要贯穿心脏,柚绮愣了一瞬,抬手轻拍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她搂着几乎瘦成骨架的人,没来由的心中刺痛。
在规则的限制下,她没法承诺更多。
张旭一直守在门口偷听情况,赵祭甩着小短腿跑过来,天真无邪地笑着伸出满是稀泥的手,把刚摘的小花拿给低落的舅爷看。
舅爷摸摸他的头,抱住懵懂的小人儿,什么也没说。
清泉流过崎岖的山冈,深一脚浅一脚的路最是难走。
可那也得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