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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术后

符正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他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吱呀—”

手术室的门可算是开了,从里面率先出来的是主刀医生,戴着口罩都能从双眼之中看出疲惫之色来,青色的无菌服上还蹭上了点儿血。

“楚医生…”符正几步上前。

“手术完成了,病人再在icu里观察几天就没事了。”楚医生声音有些嘶哑,透着几分距离感:“失血过多,要多养养。”

“另外这边照顾病人的家属要注意,不要轻易移动四肢……”这段符正记得,乌良是对江淼的四肢动了手脚的,尤其是双腿。

“还有,”

似乎这才是最紧要的事情,楚医生沉吟道:“虽说我们救治及时,但毕竟病人的视神经受损严重,是有失明的风险的,这剩下来那只右眼到底会怎样,还得看运气。”

她说完这些就没有再说话了。

这场急救手术耗时太长,对参与其中的医护人员来说,都是非常耗费精力的。

本来符正听着前面还好,到最后那个有失明风险的时候,一下子是有点站不住了。江淼那段最艰难的日子,可也不曾缺胳膊少腿。

这。

失明,这在现代医学里就是绝症。如果瞎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符正一时恍惚,都不知道该以什么面目去面对江淼了。

他在阳光下,却觉得冷。

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像有可能逼疯江淼的人。他不得不去想。

*

江枯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周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的,活像个木乃伊,整个人都裹挟在这毫无生气的白当中。

不过他的心情还算不错,还有种睡了个好觉的惬意感。

嘴角微微翘起。

只是惬意很快被痛楚打压了下去,习惯了两只眼睛一起眨眼保持眼部湿润的江枯,现在每动一下右眼,左眼也会跟着一块抽痛。

所以江枯的视野只能勉强抬起来一条缝隙。

目光很是涣散,难以集中,不过到底是能看见些东西的,恍惚间,只知道自己大概不是在那间奇怪的手术室了。

他太虚弱了,清醒只是短暂的几分钟,然后疲惫的精神和脱力的身体就把他重新拖回到了昏迷中。

这才出病院又进医院的,多少有点黑色幽默。

江枯在icu里住了好几天,好不容易伤情稳定了下来,清醒时间也越来越长,符正等人才终于能来看他。

三人进来,为首的是符正,一进来就是上下看了江枯一会儿,神色稍显放松。

蔺燕安静地站在一边。

一贯碎嘴的段和颂进到病房,先是给符正找了把椅子坐着,自己又到另外一侧去拿了个矮凳坐着,絮絮叨叨就和江枯讲话:“江哥,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他这话问的像是废话。

江枯却认认真真的想了想,然后认认真真的回答:“挺好的,睡的不错。”

段和颂也像傻的一样,连声道:“睡得好就行,睡得好就行。休息好了,这身上的伤才能好得快……”

符正听着就听到段和颂越讲越偏,不得已开口把话题拉回了正轨:“凶手我们已经缉拿归案了,你现在很安全。这里是医院重症监护室,这段时间你好好养着。”

江枯没有说话,没有问自己的伤势情况,也没有问事情始末,对案件真凶也漠不关心。仿佛全然不在意发生了什么,而这件事情又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符正继续道:“你这段时间进食也不方便,医生那边的意思是让你先适应着注射进食。”

青年这才给出了点反应,眼睛一亮。

比起要像正常人一样,一天三餐都正常进食,江枯就觉得在icu吊着点滴似乎也是很不错的,最好能够常态化。

从温馨和睦的拉家常环节过渡到谈正事,符正再次开口,先是挑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你之前和我提的药,我已经找鹿医生开好了。不过要控制使用,避免产生依赖性。”

江枯弯起眼睛,真是接二连三的好消息。

于是符正继续问:“之前去商场的时候,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吗?”

“没有。”

他盯着江枯的脸,试图从这张年轻的脸上找到些旁的信息。

但良久也无所收获,青年的眼眸微微下垂,睫毛阴影落在眼瞳中,浅灰重叠成了深色,叫人摸不清楚情绪。

“你一个人去洗手间以后发生了什么?”于是符正继续问。

江枯想了想,坦诚道:“我一进洗手间就晕过去了。”

“再醒来就直接是换了一个地方吗?”

“是的。”

“那你醒来以后,凶手对你做了什么吗?”

江枯沉吟:“他好像……在和我说话?但我没理他。”然后剩下的一些江枯被带走之后,在“手术室”里的描述,符正一一问过,大抵都和乌良的口供对上了。

只是作为意识不清醒的受害者,江淼的描述重点有些混乱,还缺斤少两了点。

唯独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眼睛……”

江枯懵懂:“什么眼睛?”

“你的眼睛是怎么受伤的?”

这个提问让江枯陷入了思索,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回答道:“剜出来了?”

“被谁?”

“被谁?”江枯神色有些迷茫,低语重复了一句,随后诚实地摇头:“我不知道。”

符正一时没有继续再问下去,他不由的又回想到在审讯室录像带里,乌良那个玩味的笑容,以及……当时在审讯过程中作为主事人的蔺燕后来对他所说的。

“老师,”

蔺燕那时站在自己面前,一贯果决的她居然有几分踌躇:“乌良说的话,目前可信度存疑,但是……”她再次停顿,片刻之后才不太确定的补充:“我觉得他在害怕?”

“或者说是恐惧…”

恐惧什么呢?

总之不可能是警察。那样的犯人心中都是毫无敬畏之心的。那,是江淼?可乌良又为什么要恐惧一个在当时来说已经完全在自己控制下的人?

乌良狡诈,谁知道这是不是这个疯子想出来戏弄警察的招数?

关于乌良的很多口供,都被一一证实。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韦,一点没有隐瞒的意思。

只有最后那个:“这可与我无关,警察先生。那是他自己亲手剜出来的。”

存疑。

乌良坦然承认自己的所有恶行,却唯独对江淼的眼睛语焉不详,还再三试图诱导警方的猜测方向。

本来应该是没有任何疑点的,这句话绝对就是谎言。退一万步讲,如果真的是江枯自己剜下的,那也绝对是因为乌良逼迫或者诱导的。

就算是精神病人也会感受到疼痛的。

人的生物本能就会让他自发的趋利避害,怎么可能做自损八百的事。

更何况江枯后来血液检测,被证实注射了药物,手上和脚上也有曾经被长时间暴力捆绑过的伤痕。

江枯有第三只手不成?

但,凡事就怕一个但字。

存疑,所以符正心里隐约有不安,蔺燕也和他持有同样的观点。

口供存疑这件事暂且按下不表。

因为很快整个警局的注意力就被当时更古怪的一件事情吸引了了过去。

虽然乌良的那间“手术室”,各种各样的脏器、五官之类数不甚数,但痕检科的同事却始终没有找到江枯的左眼。

这枚眼珠在从那间手术室里凭空蒸发了一样。虽说眼球本来就不易留存,但一点痕迹都没有…就太奇怪了。

乌良依然对此语焉不详,笑容古怪,几次提审都还是那套说辞。

符正收敛了思绪,看向江枯。

他病容憔悴,就连放在别人身上象征着不健康、失血过多的苍白唇瓣,在这样一张脸上,却就只剩下了“很漂亮”,漂亮到让人恐惧,怕灰败着凋零会是他最后的结局。

难以想象,原来还可以用盛极必衰这四个字来形容一个人的样貌。

符正嘴唇嗫嚅,他不想问,就像他不想问为什么江枯要求单独去洗手间一样,但他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那,你能告诉我你对他做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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