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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外祖母道声歉，改日镯儿定上门谢罪。”
常氏心中虽有龃龉，可眼前见白镯确实与从前大有不同，便还是生了侧影之心。
刘家人聊的热火朝天，倒叫官妇们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须臾，便又有宫女传报，说是郡主来了。
这下热闹开来。
尽数目光自然都落在白镯和阚三娘身上。
阚三娘自是目中无人，同皇后行了礼，便寻了最近的位置坐着，她素得瑞王宠爱，性子又傲慢，边上自然清净，听不得那些脏污的话。
眼见众人都到齐了，皇后一声令下，便见外头原先候着的花房宫人都抱着罕见珍菊进来了。
“过往重阳，花房培育的大多是凤凰镇羽还有玉壶春，我与太后商议，都觉着若延续着往年未免太过单调，便叫了你们，一同决裁。”
白镯对菊花倒是懂的不多，只是觉着这些花样样都好看。转头瞧舅母与表妹，却见二人看的津津有味。
她不免好奇：“舅母和芸姐儿懂花？”
常氏点点头：“我幼时家中父亲便爱养花，尤是这菊花，养育一事上颇有心得，连带着芸姐儿也喜欢，满院里都是她买来的各样花种。”
白镯欣喜：“原是如此。”
皇后再次发话：“依各位看，哪样更随心意？”
众贵妇刚要张嘴，却见阚三娘指了指眼前宫人端的一顶。
“娘娘，我瞧着前面这顶绿牡丹倒是不错，这颜色极为罕见，且寓意吉祥，想来大家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余光一瞟，便见周身一片寂静，须臾，有那立刻搭话的。
“郡主果真好眼光，民妇也瞧着那绿牡丹甚是不错。”
皇后循着望去，虽见其颜色青绿如玉，却总觉着单薄了些。
等待许久，却未见有旁的意见，皇后不免有些失望。
沉默间，却间亭上末尾处，白镯同着另两个女子，似是在悄声议论，像在为了菊花争论。
皇后不免起了兴趣：“谢少夫人身边的是？”
“娘娘，是船行刘家。这刘家与白家也是亲缘关系呢。”
阚三娘也敏锐听见了这句话，顿时瞧着刘家人的目光也有些不善起来。
“后头的谢少夫人，和刘家娘子，瞧着几位似有别的看法，不妨说说。”
三人皆是愣住，未想到隐蔽争论哪朵花好看，也被抓了个正着。
阚三娘轻蔑一笑：“娘娘，这商户之女，哪懂得什么贵菊之美，怕是这些品种都从未见过一二吧。”
四周传来几声讽笑。
白镯神色一暗。
这阚三娘说话难听，其中必有她的原因。前世表妹便因着自己，亲事难谈，落成了个老姑娘，这辈子，她定不会再让表妹受那些污蔑了。
白镯起身，动作大方自然：“回皇后娘娘，民女的表妹芸姐儿通达御花之术，这些品种在家中也都有栽种，方才听表妹比较，那绿牡丹虽然颜色绚丽，却单株小巧了些，不如再配些墨菊，花型饱满，寓意长寿，想来届时太后也会满意的。”
皇后眼前一亮，仔细瞧了瞧，连连点头。
“这心思倒是极巧！刘家的女儿果真见多识广，这有些花的样式，本宫也还从未见过呢。”
刘朝芸得了皇后夸赞，当下便红了脸。
常氏眼中含了感激，朝着白镯笑了笑。
临坐时，白镯却见一道凌厉的目光刺来。
阚三娘朝她勾了勾唇，嗓音慵懒：“娘娘何须抬举，市井小民，不得已奔波在外，好人家的姑娘，是要规矩许多的。”
皇后头回动了愠色：“三娘，莫要放肆。”
阚三娘笑着同皇后歉礼，眼中笑意仍然不减。
白镯却真正有些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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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路上，一下了马车，白镯便同韦氏告了辞，闷着声自顾自钻进卧房里。
紫果在后头追得急，见她气恼，又赶忙斟茶给其顺气：“小姐莫要被郡主气着了，毕竟是皇家的人。”
白镯接过匆匆一饮，这才觉着胸口畅快些。
刚巧迎面便是铜镜，照映出她光秃秃的发髻。
白镯越想越气。
“凭何他们二人这对苦鸳鸯生了仇怨，就要发泄在我身上？他谢琛倒是爽快，拿了根旧日情人的信物送我戴上，这是生怕没处羞辱了我！”
白镯只觉着自己被戏弄的如同跳梁小丑。
这口气憋在心上，愈发难平。
“我好容易得了重来的机会，哪能任他谢琛随意羞辱？”
白镯重重放下茶盏，正巧几滴水洒在桌案信封上。
她的目光随意一放。
茶水逐渐浸染了墨汁，显露出几个大字。
“表妹亲启。”
忽的，白镯缓缓扬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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