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斟真估摸着,这里大概率是一个小世界,不能确定这个小世界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于是先对出入口进行一番伪装,以障眼法完全遮掩,这样一来,除非是有人破了障眼法,不然各种小动物都不会发现这里的异常。
做完这些,顾斟真又在小世界巡视一番,如同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
未必能找到世界的边缘,至少也得多一些了解。
大约两天一夜之后,顾斟真返回原地。
这个小世界比她想象中还要大许多,同样也单调许多,因为从始至终,进入她视野当中的,就只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没有山脉,没有河流,没有树林,没有沙漠戈壁,也没有城池村庄,甚至可以认为没有人活动的痕迹。
天上倒是偶尔会下雨,在低洼地带形成小型湖泊,附近的小动物像是有先见之明似的立刻过来一阵狂喝,乌云散去,大雨停歇,刚刚蓄积的小型湖泊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这片土地简直就像是储蓄水的海棉。
正是如此单调的构成,才更像是一个小世界。
顾斟真又观察了几天,发现这里下雨很频繁,但没有固定时间,反正想下就下,雨后太阳出来,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草原上的动物主要是羊、豹子、野兔等,没有成精的动物,也没有妖兽什么的,动物的数量似乎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太阳照例东升西落,昼夜分明,气候也很温和,不冷不热,昼夜温差不大,适宜人类生存。
可这样的地方,并不生产粮食,也不见其他人类。
顾斟真这几天采到了上百株灵草灵药,都是外面罕见的那种,在蛮荒这种地方能卖更好的价钱,她那空空的储物袋因此又鼓了起来。
生活重新有了盼头。
顾斟真重新回顾结婴失败的事,把当时的细节从头到尾过了很多遍,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何况不是顺利度过最难熬的雷劫了吗?难道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灵根太差导致卡在这关键环节?这是最可能的原因。
可是灵根这种东西是天生的,用其他办法企图改善灵根品质,这个世界的传闻与记载当中,一直有人在尝试,只是结果总是不如人意。
灵根天生好像就不许人动它。
此路不通,顾斟真认为自己只能另外想办法,她准备用丹药、功法之类把金丹后期的修为堆到极致,看看到底是元婴先出来,还是第二颗金丹先出来。
想要做到这些,还是需要天量的资源,她不得不勤奋起来。
这些年各大仙门就以屏障为边界,不再向蛮荒继续开拓,天逯山也是如此,因此对于内部的管理,尤其是对大大小小的营地、各处驻守修士越发严格,琐事也越来越多。
别的不说,就是“述职”一事,就成为半年必须进行一次的新规矩。
顾斟真也不得不记着时间,到点就往石竹堡营地去一趟,她也听到很多抱怨,说那些执事长老们没事干、就知道通过这种方式耍威风等等。
执事长老也可以分为两个群体,一个是以修炼为主,执事长老的头衔不过是权力地位的体现,他们并不屑于干那些琐事;另一个则是在修为方面进步困难,反而以此作为主业,培植亲信,攫取资源。
“述职”的事,就是后者在管。
顾斟真有时候忍不住想:这天逯山当真是一艘大船在海面上久了,面上光鲜,内里却有腐烂的迹象,若不是她早早就经历了那许多事,恐怕至今还以为天逯山是了不起的大宗门。
或许不止是天逯山,任何一个由人构成的利益团体最后都会变成这个模样。
不过,正是因为“述职”一事,顾斟真有了光明正大进出石竹堡营地的理由,因此听到更多消息。
一晃几年时间过去,当初顾斟真在石竹堡营地结婴失败的事,已经成为过去,这几年陆续有新人在石竹堡营地筑基成功,其中就包括安乙弦。
顾斟真这次来的时间正好,安乙弦的结婴大典邀请了很多人,并且还有面向低阶弟子的讲道大会,使用的是石竹堡营地内一间办公事的偏殿。
元婴期在这里,很少有这样的排场。
“看着架势,是想告诉我们,即便是在这蛮荒之地,依然可以拥有体面吗?”
听着路人的议论,顾斟真心里五味杂陈。
从心理上,顾斟真是把安乙弦当成朋友的,朋友过得好,这当然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但是她无法忽略内心那一丝嫉妒之情。
什么平常心对待,那只是用来安慰人的话。
顾斟真在储物袋里翻找着,拿出一株生长年份超过一千年的灵草,用一个送礼用的精致木盒装着,贴上一张保持灵草灵性的符箓,便朝着那处偏殿走去。
“顾道友!”
本来打算放下礼物就离开,没想到安乙弦看到顾斟真以后地喊了一声,“顾道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她暂时丢下来客跑过来的,顾斟真很难说不感动,于是说了几句祝贺的话,诚意也是有的,只是心里有事,不愿久留。
“那就告辞了。”
说罢,顾斟真便转身离开,恍惚间,她好像看到韩临绛,那位严肃刻板的女修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同情。
顾斟真最讨厌这种眼神。
成为修士之后对周围的一切更为敏锐,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恶意善意也变得那么明显。
低着头,顾斟真快步离开偏殿,将那些声音抛在脑后。
印象中,石竹堡营地似乎好久没有这样纯粹的热闹了。
结果才到偏殿外面的路上,顾斟真又遇上熟人。
徐家兄妹,徐宗悼和徐闻昭,后者已经进阶金丹,脸上比之前见到的好多了,傲气又增添几分。
“顾道友。”
“徐道友。”
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顾斟真不能当做没看见,所以在对方出声打招呼之后,她只好回应了一句,旋即离开。
望着顾斟真离开的背影,徐宗悼轻轻叹了口气。
徐闻昭问:“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徐宗悼答道:“只是感慨世事无常,想当初我们一起在天逯山历练,顾道友可谓是一个好盟友,她被派往蛮荒边境,着实可惜,结果后来我们也不得不来到此地,而顾道友已经站稳脚跟,处境一下子颠倒过来。”
回忆着往事,徐宗悼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据说,王鹿叁出事的时候,还是托人求到顾斟真面前,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徐闻昭目光冷淡,“上次二哥跟随前辈外出,险些把命丢了,最后能出来,也有这位顾道友的功劳吧?”
徐宗悼点头道:“不错,此人当真特别,不过她结婴失败,修为上看不出什么,这道心多半是受了影响,可惜啊。”
徐闻昭冷冷道:“我辈修士与天争一线生机,成也好,败也好,用不着旁人的同情,也不稀罕什么羡慕。”
徐宗悼望着徐闻昭,语气温和许多,“这说的是你自己吧?”
徐闻昭道:“曾经感同身受罢了。”
徐宗悼便不说这个,面向偏殿方向,“听说这位新晋元婴期安乙弦乃是一位炼器师,出身天逯山觅灵峰,是受了排挤才到这里的,没想到被同为炼器师的前辈赏识,以后怕是要平步青云了。”
徐闻昭想了想,“若是二哥能在此地进阶元婴,前途未必在他人之下。”
徐宗悼道:“若是你我二人都是元婴期,在这里也能有一席之地。”
徐闻昭摇摇头,“我这颗金丹来之不易,成色也不好,之后还需要更多时间稳固修为,肯定比不上二哥,只愿二哥早日结婴。”
徐宗悼想起徐闻昭为了凝结金丹付出的代价,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如果还是在天逯山,肯定不至于付出这般代价,于是沉声道:“不要气馁,都说独木难支,我们兄妹一起,才能撑起一片天地。”
徐闻昭心中感动,默然无话。
徐宗悼则迈开步子,走向热闹的偏殿。
徐闻昭紧随其后。
结婴大典开始,偏殿内外都坐得满满的,安乙弦回顾自己到目前为止的修士生涯,将那些心得体会毫无保留地拿出来分享,原本不少只是抱着听听看的念头就过来的低阶修士纷纷收回心思,集中注意力,这样的机会可不容易得到。
王鹿叁知道消息的时候,大典已经开始,等他匆匆赶来,安乙弦已经讲到金丹期的心得了,却也正好,因为王鹿叁现在就是一个金丹期。
心头升起明悟,以前一直困扰着的问题,突然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就连那修为瓶颈都隐隐有松动之意。
大典结束,王鹿叁厚着脸皮从人群中来到安乙弦面前,请教修行上的问题。
安乙弦从顾斟真口中听过此人的名字,纵然此举稍显冒犯,依旧大度地为其答疑解惑,最后还谦虚地说道:“这只是我个人的领悟,并非金科玉律,道友若是觉得可行,便听听吧。”
王鹿叁心下感动,连连拜谢,旁人亦是觉得这位新晋元婴期当真是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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