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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春梦
许纪看着又空又黑的屏幕，显然有些无聊。
艾黎在心里给手机默默上了三柱香，双手合十祈祷。
许纪：“你可以用其他方式。”
艾黎抬起头来，那张红扑扑的脸和毛茸茸的头发出现在屏幕中，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只想快点知道解决方案。
许纪看着女孩子绯红的脸颊，包括耳朵的轮廓都像烧红了，眼眸晶亮，无措的感觉在瞳孔间蔓延，顿时像头森林里乱撞的小鹿，脆弱得让人心疼。
他专门把语调放缓：“我刚才也在开玩笑，我的三百万，不是人民币。”
艾黎身体一颤，把整张脸怼在屏幕里，许纪看得头微微一后仰。
她问：“冥币？！许老师那个东西不吉利的！”
许纪忍不住浅笑着，“你给我发一条微信，就值五千。”
小鸭梨呆在屏幕里，“一条微信——这么值钱么？”
许纪没有否认，他只是保持一贯沉默的态度，让她去猜。
艾黎马上拿起手机，退出聊天界面，给许纪发几个表情包测试他话语的真实性和可行性。
大拇指在屏幕上的表情包里马不停蹄疯狂敲击，一个，两个，最后她发了不下五十几个。
许纪看着她，摄像头位置正对艾黎脖颈，在镜头下纤细白皙，淡蓝色的丝绸睡衣光滑的贴在身上，勾勒出上身饱满均匀有致的弧度，领口宽松还向下荡着，蕾丝边若隐若现。
他心跳漏了一拍，强制自己眼神从她身上离开。
艾黎发完重回界面。
问许纪：“许老师这样可以么？这样值多少钱？”
许纪：“表情包不算。”
晴天霹雳，艾黎耳边又是雷声，珑珑兀兀。
债主发话了：“消息慢慢发，总会还完债的，不早了，你休息吧。”
“好......再见。”
久违的一次，更是第一次视频通话结束了，艾黎盘腿在床上僵坐许久，盯着墙上钟表的分针和秒针，时而虚焦，时而聚焦。她有时放空，有时仔细回想着刚才的对话，努力的记起所有内容。
他并没有为难自己。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宽容。
不知道为什么，令人紧张忐忑到心跳加速的对话突然结束，她心里空落落的。
为什么？
可能困了吧。
“对，就是困了，睡觉睡觉。”
艾黎扯起被子，侧身躺在床上，蜷缩身体，让还有余温的脸颊贴紧真丝枕头降热。
辗转反侧，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依旧觉得热。无奈走到窗前，开了一小条缝隙。
夏夜蝉鸣，凉风习习，她紧绷的情绪逐渐放松，熟睡过去。
————
第二天清晨，闹钟准时响起，艾黎昨晚连着做了好多梦，起来照镜子脸是红的，眼圈是黑的，她给许潘潘发微信吐槽自己：【盼盼，我的脸现在五颜六色的，今天试妆状态不行，要不.......改成明天？】
许潘潘没有及时回复，显然在忙。
艾黎洗脸刷牙基础护肤完毕，穿好衣服走进地下车库，看到刘叔已经在车里坐着等了。
前几天刘叔就保证过，如果艾黎成功试镜女一号，他每天专车接送。艾黎左右推脱，说这太高调了，会被人嫌弃，但刘叔怎么都不肯松口，坚持送。这点艾黎也挺疑惑的，刘叔平时不是这脾气。
艾黎远远跟他打了招呼，开门坐上后排座位。
清晨的别墅郊区有些凉意，车里开了空调，不冷不热，十分舒适。
车除了车库在环城高速上平稳行驶着，除了发动机和轮胎转动的音外，再无其它，车内寂静得让艾黎有些尴尬到如坐针毡，她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刘叔，你了解许纪吗？”
刘叔眼睛一撇观后镜，“我觉得我比较了解，艾黎小姐想问什么？”
艾黎在思考，没注意许潘潘发来的微信，“他的脾气好么？还是说，只对某些人脾气好，还是说他先斩后奏啊。”
刘叔竟然笑出声来，“我实话实说，他哪种都不是。”
“啊？”
“表面笑着，但脾气不好，有时候也果断先斩后奏。”
艾黎听后不经意咽口唾沫平复心底的无助，问道：“那刘叔，你惹过他生气么？就，上升到需要赔偿的程度。”
她多么希望，答案是有！快说有啊！
可惜刘叔却意味深长的叹气：“我没有惹过他生气。”
完蛋了。合着他就是个笑面虎呗。
艾黎蔫儿坐在座椅上，双目空洞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开始谋划后事。
这时手机连连震动，艾黎才想起来打开看。
潘潘：【啊？为什么？是因为梵希么？】
【可恶】
【你赶紧敷个补水面膜紧急补救一下。】
鸭梨不大：【不是因为她】
潘潘：【那是什么？】
她本来想说因为一个男人，但这个想法还是被强制撤回了，以防许潘潘八卦心泛滥，闹得同事都不好做。
鸭梨不大：【可能是压力大吧，过几天就好了。】
试妆地点还在上次试镜的地方，为了让演员更好的融入角色环境，特地腾出一间屋子，让演员们化妆补妆。外面是白砖青瓦，绿影簌簌，里面又尽显古拙盎然。设施齐全，艾黎乖乖坐在化妆镜前，剩下的交给造型师和化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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