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奥莉维娅敲响了法劳恩家的后,很快,门开了一个小缝。一双可爱的湛蓝色眼睛警惕的打量着站在门外的一男一女。怯生生的问道:“请问你们是什么人。”这是约七八岁的小姑娘,脸色苍白,看着不怎么有精神。根据瓦仁的描述,这大概就是法劳恩的女儿了。他们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但小姑娘警惕性很高,并不信任他们。直到艾萨克将瓦仁的样子详细的描绘了一番后,他们才得以踏入法劳恩家的大门。
法劳恩的家不大,也没有客厅,卧室,餐厅之间的区别。一张桌子,一件衣柜,两张床和床头柜,数张椅子和一座灶台,就是这间小窝的所有陈设了。大床的床头柜上有一件花瓶,奥莉维娅对生物学并不在行,认不出花瓶里栽得什么,但也许是正值时令,这花开得正好,因此很漂亮。这是这个家里仅有的装饰。小女孩给她倒了杯水,有些不太好意思:“爸爸说了,招待客人要用蜜酒。但是我找不到蜜酒放在哪里了。”她很得体的做了自我介绍:“我是洛桑达.梅泽尔,叫我洛桑达就可以啦。”不知为何,小洛桑达对奥莉维娅和艾萨克的造访很兴奋,通过交谈,两人对这个家庭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和瓦仁一样,法劳恩同样是名退役老兵。
八年前,为了对抗强大的东方帝国入侵,几乎整个镇子上的男丁都被征召到了军队里,洛桑达就是在那一年出生的。战争打了八年,最终以维兰罗德帝国的惨败告终。帝国失去了东方军区的大片疆土,洛桑达也因此失去了爱她的妈妈--繁重的苛捐杂税和生活压力压垮了她的身体。等到法劳恩回到故乡时,他的挚爱早已化作坟冢。那天晚上,洛桑达躲在牧师的身后,不解的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母亲的坟墓嚎啕大哭。从那一天起,从来没有父亲的她有了父亲。“爸爸”这个在妈妈口中宛如传说一样虚无缥缈的词,终于在父女俩相拥的那一刻落在了实处。
艾萨克环顾整个房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小洛桑达,你爸爸和别人赌钱吗?”他问道。在女孩摇头之后,他又追问道:“那你爸爸她喝酒吗?”
“当然喝呀,不过也只是和米凯恩叔叔他们聚在一起时才喝。”
奥莉维娅注意到,艾萨克的表情变得难看了起来。原来作为退役老兵的法劳恩明明应该会得到一大笔钱才对。这男人一不喝酒,二不赌钱,那他的钱花到哪里去了?艾萨克的心里逐渐有了猜测,但一想到瓦仁说这姑娘身体不好,艾萨克还是打算往好的方面想。“洛桑达,听瓦仁先生说你身体不好?”
“是呀。”
“那你爸爸给你治病花了很多钱吗?”
“也不是很多吧。”洛桑达思考了片刻,说道:“虽然爸爸没有告诉我,但我有一次偷听到了哦。医生说我身上的病很难治,几乎不存在能够治愈的可能。因此大部分医生都没有收取诊金......”在听了洛桑达的回答后,艾萨克的脸冷了下来。但很快他便抑制住了自己愤怒的情绪:“凛鸦,劳烦你帮这孩子看看身体吧。”他对奥莉维娅请求道。然而,随着奥莉维娅的魔法能量逐渐进入洛桑达的身体,她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奇怪。
“这孩子身上压根没病!”奥莉维娅通过法术得出了结论。
艾萨克有些意外,他看了看洛桑达苍白的小脸和瘦骨嶙峋的身体,忍不住问奥莉维娅:“你会不会看错啦?”
“我很肯定她没得病!”奥莉维娅思索了片刻,结合法术在洛桑达身上的效果,她得出了最终结论:“与其说致使她身体虚弱的病,还不如说这是诅咒。是一种来自于魔神的诅咒。”
奥莉维娅话音刚落,法劳恩家的门忽然开了。进来了一名身着灰色华丽长袍的面戴鸟嘴面具怪人。这个奇怪的中年人有着一头漂亮的银发和修长的手,祂的嗓音浑厚而深沉:“我认得你,你是奥莉维娅.凛鸦。”这人丝毫不掩饰他对奥莉维娅的欣赏,即使祂戴着面具,奥莉维娅依旧能感受到祂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斥着贪婪和渴求:“即便多年未见,你的身体还是这么的美妙绝伦。我真想把你那白皙滑腻皮肤刨开,看看里头的肌肉和骨骼是怎么长的。”
“能得到您的垂青是我的荣幸。”令艾萨克意外的是,奥莉维娅对这人很客气。虽然她平时待人接物举止有度,在艾萨克看来显得有些......虚伪。但在面对这个人,奥莉维娅无疑是诚心的服膺和恐惧:“但如您所见,我如今年华正好。所以抱歉啦,我还想多活几年。”
“真可惜,要不是因为拉玛耶那个贱婊子坏了事,我早就可以在几百年前就可以好好的检查你的遗体了。”
两人的一番对话听得艾萨克云里雾里,他仔细的观察着奥莉维娅,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其和活了数百年的老妖怪联系起来。这个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让艾萨克感觉很不舒服。他于是好奇的问奥莉维娅:“这人是谁啊?”
“疾病与瘟疫的主人,凡世所有医生的保护者,高贵的灰白骑士--弗罗恩。”奥莉维娅轻声道出了祂的来历。
艾萨克家里富有四海,从小见识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事物,但货真价实的魔神他却是第一次见。和小时候大人们吓唬小孩的故事当中的魔神形象大相径庭,在那些故事里,弗罗恩是一只满身流脓臭不可闻的老鼠精。远远没有现在这样衣冠楚楚贵不可言。
灰白骑士开了口:“我很愤怒,真的。因为有人破坏了关于疾病的神圣信仰。坦而言之,有人在人为的创造一种疾病。你很聪明的得以窥见我的诅咒,真的,有时真想看看你的大脑是怎么构成的。”他说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实际上,得了病的人是这个小姑娘的父亲法劳恩,他已然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不过他很明智的联系了我,卑微的请求要做我的仆人。我答应了他,会替他治好了他女儿身上的诅咒,让她从此百病不侵。而代价是他的灵魂。但奇怪的是,我无法收割他的灵魂,因为他还有另一个主人。那就是野心之主莱瑟恩。”灰白骑士说着,交给了两人一个任务:“在刺槐城,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在滥用药物,散播一种能够使人失去自由意志的疾病。我要你们找出那只卑劣的老鼠,将他们的灵魂奉献给我!我将完成和法劳恩的交易赐给这个女孩无以伦比的身体。”
“也就是说,在完成交易之前,洛桑达身上那种“病”永远不会痊愈?”艾萨克问祂。
“是啊,只有当交易完成的时候,誓言的效果才会兑现。”祂似笑非笑的看着奥莉维娅:“你会答应我吧?”
“那我能得到什么?”奥莉维娅问祂。
“当然是来自灰白骑士最诚挚的谢意。您将得到一位魔神的友谊。”
奥莉维娅懂了,灰白骑士的意思是叫她打白工。但没办法,魔神的命令虽然看起来有选择的余地,实际上凡人是根本没有办法抗衡的。况且这个任务能够让洛桑达好起来,奥莉维娅于是答应了祂。在得到奥莉维娅允诺后,灰白骑士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一把装饰漂亮漂亮的银制刺剑出现在了桌子上:“奥莉维娅,别觉得我亏待了你。魔神从不会对服务于祂的人吝啬的。这把剑现在是你的东西了。”
奥莉维娅显然对这份礼物很不满意:“您真会恶心人,我知道我不喜欢银制品。”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的话,你可以把它卖个好价钱。”随着一阵阴恻恻的笑声,灰白骑士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不见。随后,艾萨克和奥莉维娅同时听到了一道像是镜子碎掉的声音,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晚上。洛桑达则趴在了桌子上,睡得正沉。自从灰白骑士踏入门的那一刻,她便陷入了沉睡。奥莉维娅将其轻轻的抱到了床上,随后便和艾萨克悄然离开了。在路上,灰白骑士的话让艾萨克不免对奥莉维娅的情况有些好奇。
“凛鸦,你真的活了几百年吗?”
“是啊。”既然灰白骑士告诉了他这件事,奥莉维娅也不打算瞒着他:“我甚至还跟随过维兰罗德.璨星皇帝,跟着他四处南征北战过呢。我也算是有从龙之功哦。”她以玩笑的口吻说道。
这话不免让艾萨克感到惊讶:“诸神在上,那可是帝国的开国皇帝啊。至今怎么说也得有一千年了吧?只有精灵当中最长寿最长寿的种族,才能活一千年之久。况且那还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精灵的寿命也仅仅只能活到八百岁而已。”他好奇的问道:“凛鸦,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是人类和精灵的混血。”
“叫声姐姐我就告诉你。”奥莉维娅开玩笑道。
“姐姐!”奥莉维娅的实际年纪都可以做他祖宗了,艾萨克感觉这样叫她也不算吃亏。
奥莉维娅完全没预料到他会这么干脆,她于是尴尬的将头发撩到了耳朵上:“啊?你真的叫啊......”她思考了一会,向艾萨克道了歉:“很抱歉,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我能活这么久的原因说起来很......难以启齿。”奥莉维娅以前所未有的认真口吻问他:“你真的很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但在之后我会离开你们,前往一个你们所有人都找不到我的地方,我们从此以后不再会见面了。”
艾萨克这才打消了继续刨根问底的念头。
这下却换成奥莉维娅问他问题了:“你呢,觉得灰白骑士怎么样?”
“看起来蛮好相处啊。”艾萨克答道。
奥莉维娅看着他,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好嘛,看起来你也是个有秘密的人哦。”
艾萨克的脸上掠过了转瞬即逝的惊慌,很快恢复了镇定:“我哪有什么秘密?”
奥莉维娅展颜一笑,识趣的闭上了嘴。两个人回到住处时,却发现伊宁尼正等着他们。在看到两人平安无事后,伊宁尼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正当他们简单的洗漱后打算休息时,镇子里突然响起了遭到入侵的号角声。大批的军队开始朝着城墙的方向集结。很快,有士兵敲响了他们的门:“尊敬的大师,我们可能会需要您的帮助,请您务必来城墙一趟。”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随后便匆匆离去。巴拉耶姆也许是醒了,也许是在说着梦话:“我早就侦察到他们的情况啦......不用担心,这里的军队能够应付他们。”
在留下艾萨克照顾喝的伶仃大醉的巴拉耶姆后,奥莉维娅和伊宁尼两人到了镇子的城墙上。卫兵们严阵以待,城墙下则布满了黑压压一片的魔族军队。巴拉耶姆的判断是对的,这些小股部队的人数是蒙纳图季的卫兵完全能够应付的。面对魔族的进攻,在奥莉维娅的调度下,蒙纳图季的守军几乎防守的无懈可击。如此看来,只要不出纰漏,魔族退兵只是时间问题。但冥冥之中,奥莉维娅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突然,她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法劳恩去哪了?一只乌鸦从奥莉维娅的身后飞了出来,充当她的眼睛,俯瞰整个蒙纳图季。她忽然发现,魔族军队的阵型出现了变动,他们将一支精锐部队放在了前头。
“真搞不懂这些魔族是怎么想的,攻城战要骑兵做什么?”一名军官不由的喃喃自语道。他是盖乌斯将军留下驻守蒙纳图季的副手,可以说是这个地方的最高军事长官。在被问到他认不认识一个叫法劳恩的人时,军官想了想,给出了让奥莉维娅心惊胆战的回答:“是法劳恩.梅泽尔吗?我们把他调到城门那里去了。你懂的,那个地方正需要像他这样的经验丰富的退伍军人”
听了这话,奥莉维娅便意识到这下要出大问题了。还未等她做出应对,法劳恩这颗埋在蒙纳图季的雷突然炸了。只见城门那边出了状况,那里突然出现了一只体型巨大的食人魔,毫不费力的杀光了那里所有的士兵。门破坏了门闩,然后将大门朝着魔族军队洞开。这下奥莉维娅和军人清楚魔族调出骑兵要做什么了。随着魔族骑兵的大量涌入,蒙纳图季的城墙防线瞬间失去了作用。
街道上乱作一团,魔族军人肆无忌惮的屠杀着这片土地上存活的所有生灵。在奥莉维娅的指挥下,士兵们则在街道上开始和魔族巷战,一些不愿意做待宰羔羊的公民们,也开始拿起武器和魔族搏杀起来。战况在顷刻之间被逆转,军官的脸变得煞白,作为军事长官丢城失地,这是掉脑袋的大罪!军官用央求的目光看着奥莉维娅,指望她拿个主意。然而对方却始终沉默不语。奥莉维娅当然有办法,她可以释放一种极其强大的魔法杀掉这里所有的魔族,代价则是整个镇子同时会被炸成平地。
就在进退维谷之际,奇迹发生了,竟然是盖乌斯将军的部队折了回来。安东尼带回来了将军近乎一半的军队,在和守军及镇民的配合下,很快就将魔族军队团团包围。在巨大的优势下,魔族很快被绞杀殆尽。安东尼到了城墙上,让卫兵逮捕了先前负责指挥的军官,然后很谦恭的对奥莉维娅行了礼。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将军亲自下的命令,要我们尽快折回蒙纳图季”他环顾四周,然后悄咪咪的凑到了奥莉维娅耳畔:“据说将军会见了一位皇帝的密探,这也可以说是陛下的指令。”
那只食人魔虽然凶悍,却不能匹敌整个军队。在士兵们的轮番进攻下,食人魔渐渐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在食人魔被杀后,它忽然化作了一团烟雾。随着烟雾散去,剩下的是一名身材枯瘦的男人。在街坊邻居们的议论纷纷中,奥莉维娅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他就是洛桑达的父亲,忠心耿耿的帝国老兵法劳恩。这男人还活着,不过和死了也没什么差别。他瞳孔翻白,皮肤上已然开始溃烂,显然只剩下个躯壳了。莱瑟恩将他的灵魂污染后塞到了那只食人魔的身体里,随着食人魔被杀,他的灵魂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伊宁尼则站在瓦仁的遗体旁,不知道该说感谢还是抱歉。这名可敬的老者替她挡下了致命的一击,他自己却因此不幸牺牲。奥莉维娅没去打扰她,她知道伊宁尼需要一段时间悲伤。巴拉耶姆虽然先前喝了酒,但区区酒精丝毫没能影响他那强大的战斗力。在他的保护下,艾萨克安然无恙。而对于法劳恩这个出卖城镇的叛徒,愤怒的镇民们将其吊了起来,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
也法劳恩他投靠那名臭名昭著的魔神事出有因,但他害死无数人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安东尼带着军队很快离去,据说雾笼城前线已经到了至关重要的决胜时刻,那里急需能征惯战的士兵。整个蒙纳图季满目疮痍,大量的人口被杀,大量的建筑遭到了损毁。但这里生活着一群不屈不挠的人民,只要假日时日,蒙纳图季一定会恢复往日的风采。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法劳恩的遗体被愤怒的镇民们用石头砸得破碎不堪。然而即便如此,镇民们的愤怒依旧未能被平息。法劳恩犯下的罪太重了,这根本不是他一死了之就能赎清的。随着时间流逝,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个大胆却泄恨的想法逐渐在镇民当中酝酿:那就是将他那该死的女儿抓起来一并杀掉!
“她老子未能偿清的债务就该她来还!”
“你看她白得跟纸一样的脸,看起来就跟鬼一样。你说她会不会也是一个可恶的魔神崇拜者?”
“斩草要除根,我们杀了他的父亲,她会不会想着有一天来寻仇?”
怀着各种朴素且务实的美好愿景,在并不激烈的数天讨论后,镇民们聚了起来,打算将自己的合情合理的想法付诸行动。五月三日是一个良辰吉日,这一天的晚上月朗风清,镇民们举着火把拿着草叉,将洛桑达的小屋团团围住。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即便商量好了要斩草除根,但始终没人感卖出革命性的第一步。终于,还是有人丢出了火把。随着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这只火把被伊宁尼的剑击飞,点燃了屋子不远处的柴火堆。
为了安慰正值丧父之痛的洛桑达,奥莉维娅在最近一段日子一直住在洛桑达这里。她有听到镇民们要将洛桑达杀死的传闻,却从未预料到这些人真的会将这只可怕的想法变成现实。奥莉维娅走了出来,想和这些镇民们谈谈。然而这些人根本听不进去:“大师,这不关您的事。我们只要房间里的那个小贱种,烦请您帮个忙,别拦着我们!”
“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啊,你们真的要杀掉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吗?”奥莉维娅大声质问他们。
“人不可貌相啊,她的爹是一个魔神信徒,谁又说得准她不是魔神信徒呢?”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诸如此类的言论得到了人们的附和,他们拿起了武器,做出了一副不死不休的做派。甚至有人叫嚷道:“别理那个贱货,只要她敢拦着我们,就把她一起杀了!”
“哎,听到了嘛?”伊宁尼的脸色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你帮了他们那么多,帮他们处理纠纷,帮他们调度物资,帮他们处理那些恶心的大老鼠。甚至你不久前才刚刚拯救了这个镇子,结果你得到了什么?是他们的谩骂和威胁!她问奥莉维娅:“这一切你觉得值得吗?”而看着这些凶狠暴虐的镇民,奥莉维娅不由的沉默了。在熊熊烈火前,她的嘴唇变得通红:“我这样做是不是看起来很傻啊?”她轻声问伊宁尼,心里则是说不出的酸楚。
“是有点。”伊宁尼如电一样的锐利目光将这些乌合之众扫视了一遍,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敢对上她的目光:“你就是有点太蠢了。要我说,你就应该直接宰了这些不识好歹的东西。要不是有你在,他们这些人的脑袋早就被魔族插到长矛上了!”
奥莉维娅在思考后坚定了决心,也许在某些时候自己的善良在他人看来一件很蠢的事情,但这并不能证明她的善良就是错的。他人的堕落并不是自己自甘堕落的理由,她于是缓缓的抽出了那柄灰白骑士所赠予的剑。奥莉维娅并不会剑术,但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下,他觉得拔剑可以让她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她的语气依旧和以往一样温柔,伊宁尼却注意到了蕴藏在其中的坚决:“那你愿意陪着我一起犯蠢吗?”
“那还用问?”伊宁尼同时拔出了剑,和这些镇民们对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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