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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茉感觉右臂一阵酥麻，正要看清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偷袭自己，那人却直直地映入眼帘，将她彻底惊在当场。
“怎么可能？你，你不是死了吗？”徐明杰瞪大眼睛，喊道。
那人把剑收回剑鞘，看不出一点虚弱的迹象，身上仍旧穿着绣有狴犴的官服：
“徐大人，你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殊不知我福大命大，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赶到京兆尹府，把一切都告诉了南宫大人。”
她凝望在自己面前闲庭信步的顾瑾寒，一瞬间竟有些恍惚。这几日明明在太医院里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转眼之间就生龙活虎地出现在这里？
然而，顾瑾寒并没有在意她的反应，而是慢慢来到另一边，言道：
“你的同伙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她已经全部坦白。之前在灵音坊扮成姜羽的鬼魂，以及杀害娄老板，都是你指使她去做的。”
徐明杰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几乎是下意识地答道：“没错，她是琪琪的贴身丫鬟，从雄州来到这里，投靠在我身边。”
“所以你就利用她来杀死所有的知情者，包括她自己在内，对吧？”顾瑾寒十分笃定地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已经计划好让她背上所有罪行，然后在大理寺狱里将她灭口。”
“她本来就是司空家的卖身丫头，为主人献身是理所应当，况且她为琪琪报仇本就是职责所在，我不过是……”
“你住口！”
南宫茉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言辞，猛地打了徐明杰一巴掌：“大理寺怎么出了你这样的败类？执法如山在你眼里，难道就是杀人工具？”
“执法如山，能换回琪琪的性命吗？”
一片枯叶落在徐明杰脚边的湖水上，被他弯腰拾起。望着叶子上的脉络，他缓缓言道：
“从我得知她死讯的那天起，一切就都回不去了。教坊司那些家伙对琪琪毫无怜悯，一步步把她逼上绝路，她们都是有罪之人。我作为少卿完成了审判，替我的心上人报仇雪恨，这难道不是执法如山吗？”
“不，徐大人，这并不是执法，而是你为自己罪行的开脱。”顾瑾寒一把夺走他手里的叶子，重新扔回湖中，“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并不是姜羽她们，而是你徐明杰。”
“你胡说！”
徐明杰突然暴怒，转身拿起自己的长剑挥去，剑刃直指向顾瑾寒的额头。南宫茉情急之下准备格挡，却发现顾瑾寒纹丝不动，依旧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据那个丫鬟说，自从你进京赶考后的一年里，司空若给他女儿安排了五门亲事，却无一例外都被拒绝。因为她说你会回雄州找她，她宁可终身不嫁也要等你回去。”
他手里的剑停在半空，整个人完全定格。
“可是你怎么待她的？把她当成你仕途上的累赘，遮遮掩掩不愿让别人知道，甚至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仍旧得不到你一丝丝关心。”
“我没有！”
“她投湖自尽就是证明！”顾瑾寒终于怒吼起来，“你家仆人已经把那晚的情形都告诉我了。能对心上人说出那样的话，你简直是个自私至极的懦夫！”
“可笑你还不自知，还把仇恨转嫁在那几个女孩身上。如此无耻之行径，令属下齿冷。”
顾瑾寒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书信，上面是司空琪的笔迹。
“这是那个丫鬟给我的，据说是在你进京赶考的时候打算寄给你的。”他将书信举在徐明杰眼前，“她一直希望你能金榜题名，做一个正直善良的清官，保护一方百姓太平。
“可惜啊，你非但没有给她活下去的勇气，还辜负了她对你最后的一点希望。世间最自私的负心汉，也不过如此吧？”
徐明杰从他手里轻轻接过信件，看着上面清秀的字迹，内心的防线终于被彻底击溃，跪在湖边，凝望着水面上的倒影。
“我对不起琪琪，我对不起她。”徐明杰突然抓住南宫茉的手，“求求你，在这里把我杀了吧，让我和琪琪死在同一个地方。”
顾瑾寒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掉他的手，说：
“从你对第一个受害者痛下杀手那刻起，你就没有资格再与她相提并论了。这场最终的审判，就当作你的心上人为你安排的吧。”
远处，镇前司的人马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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