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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卯疯狂研究员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嫩芽几乎已经对能够通过“正当途径”进入阿卡姆精神病院不报任何希望了。
它思考了整整一宿，也没有想出来如何在一株植物的情况下顺利前往那——么——遥远、就连坐车也要将近一个小时车程的阿卡姆精神病院。
想到前些天对着菖蒲和苏铁，尤其对着苏铁夸下海口，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定可以做到，甚至还大放厥词嘲笑了苏铁白长这么高。嫩芽就尴尬地连根都蜷紧了。
不过这并不是为它的出言不逊而后知后觉地尴尬，这是为自己没能实现而感到羞愧。
是了，在短暂的悲伤之后，嫩芽很快就抖擞起精神，重新有了折腾的心思。
现在暂时受制于人这又算什么？这叫做卧薪尝胆罢了。
至于昨天那株难过得想要寻求苏铁和菖蒲帮助的植物，嫩芽完全不认识！
这种摔倒了立刻爬起的顽强品格倒是和在地球上存在了将近3.2亿年的某种古老化石动物非常相似，可这本来也是隶属于植物的美德。
所以当嫩芽发觉它被提起，又陷入了皮质的副驾驶座位上时，它足足愣了个三四秒，第一反应竟然是疯狂研究员终于要将它丢了？
该死的研究员，就算把它丢了，它也一定可以在哥谭闯出一番天地的，等着找死吧！
嫩芽的宏图伟业还未构想一半，桑塔纳的车门又打开了。
时卯用脚勾开车门，一手怀抱着一盆植物，将花盆塞进了后座。在确定摆放稳妥后，她又合上车门了车门，只留下嫩芽和还未产生自我意识的“同伴”们共处一室。
“……我就知道！我这么重要，怎么可能会被销毁！”嫩芽得意地挺直茎叶，又在时卯开门前恢复了颓废的样子。
车门开开合合好几次，嫩芽身旁的座位突地一沉，搬完了所有花盆的时卯钻进了驾驶室，半死不活地靠在椅背上喘气。
“啧，不是说让你老实一点吗？”时卯阴阳怪气：“你这茎都要扭成麻花了。”
虽然嫩芽已经恢复了往常的自信，但听到研究员不耐烦的抱怨声，它还是下意识依照她的命令去做。
几乎贴在右侧盒壁的叶片条件反射地向回缩，甚至还因为动作太慢，被时卯用指节用力敲了一下盒子作为警告。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时卯缓缓驱动汽车，她完全就没有把这盆向日葵带到艾斯利教授面前的打算，随身带着也只不过是为了确保在她的监管下，这盆超能力向日葵不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至于治疗？
其实德里安虽然不太靠谱，但也是教授，超能力植物的生命力那么顽强，完全就可以带回去让德里安自己治。
但计划做出来就是要被打乱的。
就像是时卯也没有想到，她的“曾多次被警察盘问但一次也没有蹲过局子”的成就差点就在今天打破。
*
“你的名字？”
“时卯，我的护照就在我的包里你们可以查看。”
“你去阿卡姆精神病院的目的？”
“去拜访艾斯利教授。不是说要去阿卡姆精神病院必须要警局的办理的许可吗？我前些天就在这里办理的，并且前天晚上给我发来通知告诉我办理成功，今天可以去拜访艾斯利教授。”
时卯坐在工艺精湛，但目的就是让人不舒服的铁制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看起来就像是幼儿园里老师经常叮嘱的动作。
但这里要是不是gcpd就好了。
明亮的白炽灯照在脸上，让她有一种无力的虚脱感——又要找理由糊弄那盆该死的向日葵了。
“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看一下我的手机，密码是四个零，那条短信还没有删除。给我办理业务的警长叫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她的手机在警察们的手中传动，最终还是一位圆脸的女警打破了沉默：“不好意思，gcpd虽然可以提供对阿卡姆探视的批准，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在申请中看到你的信息。”
时卯：“……”
她把这句话在脑子里反复转了好几次弯，不可思议地追问：“你确定？可是我还记得那个给我办理业务的警长的名字和样子啊？而且就在gcpd办理的，怎么可能有错？”
再怎么猖狂的骗子，也不可能装作警察行事吧？
她其实已经明白了，这是一起“李逵李鬼”的骗局，可依旧嘴硬地不肯服输。
拜托她可是经历了那么多次电诈电话，熟知那么多诈骗形式，怎么可能会被骗呢？
时卯甚至没忍住用怀疑的目光打量起了面前端坐的两名警察，企图在他们身上找到能够证明他们是“李鬼”的端倪。
尤其是用刻板印象来看，表情过于有亲和力的女警，她甚至在审讯嫌疑人的时候还依旧眉眼弯弯着。
“但是，你们怎么证明你们是真的？”
时卯在警察的注视下，努力强词夺理：“既然你们的意思是我遇到的那位‘琳’警官是假的，那么你们也应该向我证明你们是真的。”
如此冒犯的话语，引得圆脸警察旁边的男警立起眉毛，手在桌子上狠狠一拍，满脸凶横地叫了起来：“注意你现在可是被审讯！”
“没事，她毕竟被骗了不是吗？”圆脸警察打着圆场，好歹是将同事安抚住了。
她认真道：“你问的问题确实很有道理，但我想我应该是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因为我的名字就是琳，你遇到的那个‘琳’应该就是冒充的我的身份。”
“啊？”时卯瞪大眼睛，失态地加大了声音：“那既然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为什么还要把我抓起来？还有我的申请应该怎么办呢？而且我还交了钱的！”
当然，最后一句是重点。
这次，琳身边那位警察的表情再凶神恶煞都无法让时卯畏缩。要不是还顾及着“嫌疑人”的身份，她估计都能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
时卯怀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迟疑地询问：“所以我今天来，是因为要作为证人被追回赃款吗？”
念及刚刚还没靠近阿卡姆精神病院，就被持有武装的警察用枪顶着脑门请下来的仗势，时卯现在只想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很遗憾，这定然是没有的。
时卯突然从圆脸警察面上那副富有亲和力的表情中看出了狐狸的影子。
时卯只看见警察的嘴巴上下开合：“时女士，你还没有搞清楚吗？你现在是作为协助阿卡姆的罪犯越狱的嫌疑人被来这的。所以请你为我们讲述，你遇到的那个‘琳’有什么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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