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陈奶奶抬手扶了一下老花镜,将陈景旭的成绩单放到桌子上,“小旭啊。”
“是!”陈景旭紧张得回答道。
陈奶奶本来还想严肃一点,看陈景旭这么紧张,反而维持不住严肃脸,原本打好的腹稿也都无法再说出口,“奶奶不是要骂你,你别紧张。”
“是呀,没关系的,”陈爷爷悠哉地喝了口热茶,“唔,这茶不错,我给你们也倒点。”
“你别捣乱!”陈奶奶瞪了陈爷爷一眼,有说:“给小旭的茶不要太烫。”
“好好好。”陈爷爷起身去倒茶,趁着陈奶奶没注意,对陈景旭眨了眨眼。
陈景旭一下子笑出来,又马上收好表情,免得被陈奶奶发现。
陈奶奶继续说:“奶奶就是担心你这成绩,以后不好发展,我们多学点也多长点见识不是?”
陈景旭的手指缠绕着,听到这,紧张得手指扣住了,点点头回应。
“奶奶知道,我们家小旭也很认真,只是还不适应是不是?”
“我们可以慢慢来,首先,我们可以找个家教嘛,这样我们小旭也能尽快适应了。”
陈奶奶笑着说慢慢来,陈景旭也就真的慢慢放松下来,但要请家教,还是有点忐忑的,他问:“请家教会不会......”
陈爷爷将茶杯放到陈景旭面前,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小旭不用担心什么,家教我们也给你找好了。”
“谁?”
“明耀呀,”陈奶奶看了下墙上的时钟,“时间也差不多啦,明耀也快来了。”
陈奶奶话音刚落,门铃便响了。
陈爷爷去开门,陈景旭楞楞几秒,马上起身,三两步就超过了陈爷爷,嘴里说着“我来我来”,火速抢先开门。
门外的却不是源明耀,而是送花的。
戴着黄色小耳朵的外卖员笑着说:“是陈先生吗?有您的花。”
陈景旭迷茫地转头去问陈爷爷,“爷爷,你订了花吗?”
陈爷爷走过来,也是一脸迷茫,“没有啊。”
外卖员也愣了,报了一串手机号,“这个手机号是你们哪位的吗?”
“啊,是我的。”陈景旭一头雾水,试图把花退了,见外卖员很为难,又有陈爷爷在旁边劝说,才签收了。
花束不大,有向日葵和不知道什么的小花,看起来是他的喜好没错。
关上门,陈景旭试图在小花束里找贺卡之类的东西,但没找到。
陈爷爷拍了一下手,笑着说:“你奶奶有花瓶,我去找一下。”
陈景旭看着快乐的陈爷爷,有些无语,不是,您就不会担心您孙子被诈骗吗?比如骗钱骗身。
等等!
陈景旭低头多看了两眼向日葵,这不会是源明耀送的吧?
陈景旭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些疯狂,但他克制不住这个想法,万一呢?万一呢?
他慌张地在身上找了找,没找到手机,想起来手机刚才被放在桌子上,他没有犹豫,直接往客厅走。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
“小旭,开一下门。”陈奶奶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陈景旭遥遥看了眼客厅的手机,将怀里的小花束放在玄关的鞋柜上,垂头丧气地去开门。
“怎么?不欢迎我?”
源明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陈景旭一瞬间瞪大了双眼,又惊又喜地抬头,“明耀!你过来了!”
源明耀试图将陈景旭翘起的刘海抚平,“怎么这个表情?被说了?”
陈景旭让出来路,让源明耀进来,随后关上了门。
“没事,嘿嘿。”
“傻乐什么?”源明耀的视线落在鞋柜顶的花束上,“这花......”
“这花,”陈景旭抢着说:“是你送的吗?”
陈景旭的小鹿眼含着水意,他眼里的期待与忐忑让源明耀心里一软,似乎有什么变得软塌塌,包裹住了他。
源明耀很想将陈景旭抱进怀里,再顺毛一样好好地摸一摸头发,安抚安抚一下他,但他们现在的位置,还不适合。
源明耀动了动手指,还是克制住了,反手拿起小花束,放进陈景旭怀里,“来,源老师的见面礼。”
陈景旭的双眼一点点亮起,快乐的气息从身上透出,用力地点头,“嗯!谢谢源老师!”
源明耀没想到陈景旭竟然会,没有丝毫芥蒂地就叫出来‘源老师’的称呼,他愣了一下,热意上涌,耳朵也觉得发烫。
“怎么在门口站着?”陈爷爷找出一个小花瓶,也没放下,直接拿着过来,“明耀,快进来,要不要吃点什么呀?苹果怎么样?”
“好的,谢谢爷爷。”
陈爷爷将花瓶递给陈景旭,“好好好,小旭去把花插上,就放餐桌上吧。”
陈景旭接过了花瓶,但他并不想将花放在餐桌,他想放在房间里,踌躇一会后,陈景旭还是听话地将花放进花瓶后,摆在餐桌上。
陈景旭轻轻摸一把向日葵的花瓣,怎么这向日葵看起来垂头丧气的?就不能像他一样,支楞一点吗?
陈景旭看着向日葵傻乐。
“向日葵的花头比较重,把花枝剪短一点就好了,”陈奶奶找出剪子,帮忙剪去部分花枝,花瓶的水也让陈景旭倒掉一些,“很快就能漂漂亮亮的了。”
源明耀过来搭把手,帮忙将花递给陈奶奶,和陈景旭两人一起看着陈奶奶将原本垂头丧气的向日葵,修剪插瓶,真的就像陈奶奶说的那样,变得漂漂亮亮的了。
陈景旭偷偷看向源明耀。
他眼里带着温和的笑,那对浓密有型的眉毛也显得温柔了,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在陈景旭眼里,源明耀发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长得过分好看了!
陈景旭收回视线,试图让自己的心跳声不要太大,一抬头却发现陈奶奶若有所思地看向他,对视上的一瞬间吓得陈景旭的心脏几乎要停摆。
陈景旭有些心虚,急忙露出一个笑,将桌上的最后一朵小花拿给陈奶奶。
那小花是向日葵花束里配的,陈景旭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是觉得也好看。
陈奶奶拿过花,摆了摆手,“行了,也可以了,你们快去学习吧。”
“好的,奶奶。”源明耀很听话地应答。
陈景旭也急忙点头,拉着源明耀就要跑。
“小旭......”
“嗯?”陈景旭停下脚步,和源明耀两人一同转头看去,“怎么啦?奶奶~”
陈景旭迫不及待想要回去房间,说话都不自觉拉长音调,听起来像撒娇。
陈奶奶轻轻皱着眉头,窗外的阳光洒落到她身上,银发都像是在发光,“没什么,你们去学习吧。”
“嗯嗯。”陈景旭拉着源明耀再次小跑,咚咚咚地声音随着他们的离开,渐行渐远。
关上房门,陈景旭像是逃过一劫似的,松了一口气,和源明耀对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
陈景旭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但有一种战友一般的感觉,一种度过困难完成大冒险的错觉。
陈景旭没去细想,拉着源明耀坐到床边,动作间带着往常没有的亲昵,源明耀感觉到了。
“我奶奶什么时候找你说的?”陈景旭笑得眼睛弯弯,“你也不早点说。”
源明耀没有拒绝这份亲昵,汹涌的热意和期待在他胸腔内翻涌,让他忍不住握住了陈景旭的手,也跟着笑弯了眉眼。
“这个惊喜怎么样?不错吧?”
被握住的手似乎要开始发烫,担心有手汗的陈景旭动了动被握住的手指,又克制住了将手抽出的想法,他想要贴贴。
奇怪了,不过是握个手,有什么好紧张的?
陈景旭暗暗唾弃自己没胆子,又强撑着不让自己退缩,却不知道红彤彤的耳朵已经透露了很多讯息。
陈景旭用力点头,“何止是不错,简直棒呆了!”
源明耀看着他,只觉得他可爱,在他的心目中,大概没有谁能胜过陈景旭,在他心里,陈景旭早就排在了第一位。
“那要先跟你说好。”源明耀说完这句话后停了下来。
“嗯?”陈景旭大大的脑袋有小小的疑惑。
源明耀干咳一声,严肃着脸,忍住笑说:“既然我来当你辅导老师,我就不会放水的,你的成绩我也知道,进步的空间还有很大啊~”
陈景旭有点忐忑,“这个,不放水好,就是吧,可以稍微不要那么严肃?”
源明耀看着眼前陈景旭用两根手指比划的那一点点大小,没忍住笑出来,“哈哈哈,那不行,我们公事公办!”
陈景旭也不是真的很在意这个事情,源明耀拒绝了也无所谓,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试卷,豪气干云地拍了拍源明耀的肩膀,忍着羞耻感说:“那就靠你了!源老师~”
两人不知不觉就学了一下午,晚餐都是陈爷爷送到陈景旭房间里的,心大的陈景旭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反而是源明耀若有所思。
陈景旭这顿饭吃得意外的斯文,别别扭扭的,努力展示自己好看的地方,他甚至斯文地一点点夹着米饭吃,抬头一看源明耀注意力不在他身上,马上破功,伸脚踢了踢源明耀。
“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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