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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有趣的小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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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先带她去了主殿,进门看到三清真人的画像,小姑娘自顾自地跪下拜了拜。

见小姑娘也不理他,就只好让她自己看,小道士跟着。

小姑娘来到他们打坐的走廊,问是:“这干什么的”

小道士就打坐给她看,小姑娘也学着坐在蒲团上盘腿打坐,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说道:“你不觉得坐着不动很无聊吗?”

“那是你心不静。”小道士回答道。

“心不静?什么是心静?”小姑娘说着就起身来,蹲在小道士面前略思索地看着他。

看了一会后跪坐在小道士面前,手扶着地,把头贴着小道士的胸口,说道:“就是心不跳吗?”

小道士从没跟人靠这么近,就连师父也没有过,本来被盯着看的时候,心跳就已经加快了,这会更是心脏突突突的快跳出来了,一时间大气不敢出,也不敢说话。

小姑娘边贴着听边说:“我怎么感觉你心跳也太快了,这是心静吗?”说完就直起头来,不再听了。

小道士以为小姑娘已经起身了,这时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睁开眼,只看见小姑娘正歪着头看着自己,身体靠得很近,眼睛正好对视上。

小道士一下脸红了,赶紧站了起来,退后两步,结结巴巴地说道:“没心跳不就死了,心静不……不是心不跳,这个你……你要慢慢领悟。”

说完就往院子里走去,小姑娘撇撇嘴,跟了上去。

“你走慢点,问你个事?”

“什么事?”

“你们观里为啥拜的是画像?”

“外面的难道不是画像吗?”

“不是,嗯……要么是泥塑的,要么是金身的,反正是没见过挂画像的。”

小道士想着师兄们下山也没说过这个啊,谁知道呢,于是淡淡地说:“哦,不知道。”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了花架旁边,小姑娘停住脚步,仔细端详着这个奇怪形状的架子,看到有一个空盆,便问道:“为何这个盆不种花?”

“这个盆种的是我最喜欢的君子兰,去年还开花了的,后来不知怎么就枯死了。”说着小道士脸上露出一丝惋惜。

小姑娘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略点点头,继续看着花架,看了一会说道:“这个花架形状可真有意思,我挺喜欢的,回头叫阿爹也做一个。”

小道士听她说喜欢花架,心里对她多了一分好感,比起刚开始高冷的印象,此时多了一分亲切,于是说道:“我也喜欢这个架子呢!鸣山叔叔是木匠吗?”

小姑娘瞪着他说道:“刚刚在屋里不是说过么,我阿爹是给人看病的,是郎中。”说“郎中”两个字时还特地抬高了音量。

小道士挠挠脑袋,眼睛一眨一眨地说道:“刚才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

小姑娘眼睛转了一圈,一手撑着下巴,想了想刚才好像是没说过,于是就跟他说了自己阿爹跟道长伯伯的往事……

原来二人是忘年之交,前些年老道士下山游历时被泼皮无赖纠缠,难以脱身,多亏陈鸣山出手相救,才得以脱身。

陈鸣山祖上曾是宫里的太医,因不愿做那些龌龊之事,遂隐居至此。得知陈鸣山是杏林之后,老道士便缠着他学医识药,一呆便是两年。

在此期间,陈鸣山教老道士针灸推拿、识药辨症,老道士也教他卜卦看风水,二人也时常畅谈天地,无所不言,加上二人名字都有个“鸣”字,觉得十分投缘,于是结拜为兄弟。

陈鸣山在分别前还让老道士给自己看了姻缘,老道士神神秘秘只说了一个字“蛙”就上路了,陈鸣山摇摇头,说道:“老兄,自家人就不要这么神神秘秘了吧?”老道士回头看了眼陈鸣山,又说:“青蛙的蛙”。

……

小姑娘跟小道士讲完后,好奇地问:“你知道‘蛙’是什么意思吗?”

小道士摇摇头。

小姑娘像想起什么似的,把小道士拉到井边。

小姑娘指着井说道:“净元小师父,要不我们自己做一个太上老君的泥塑,怎么样?”

从跟他见面,她就只是哎、喂的叫自己,听着小姑娘叫自己净元小师父,小道士心里很开心,回答道:“我没见过。”

“你不会还没下过山吧?”小姑娘问道。小道士点了点头。

“那按我说的做!”小姑娘说这话时有些霸气,小道士不自觉地嗯嗯点头。

然后两人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小姑娘看了看周围,想到刚才的空花盆里有泥土,正好可以拿来做一个泥塑,于是拉起小道士的手,朝着花架方向跑去。

小道士第一次牵女孩的手,只感觉很软,很舒服,也很开心。

到了花架那里,小姑娘一指空花盆,说道:“用花盆里面的土,你跟我一起抬过去。”小道士一听这话甩开手,好像要跟她撇清关系似的。

小姑娘一脸不解地看着他,疑惑地说:“怎么了?”

小道士有些生气地吼道:“这是二师兄从湘西带回来的土,不准用!”

小姑娘被他一吼,也生气了,说道:“那你怎么不早说!你这样吼人,我……我讨厌你。”说着就快哭了,转身就往客堂走去。

小道士见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过分了,赶忙抓住她的手,道歉道:“刚刚对不起,不该吼你的。我知道外面有一处土最好,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小姑娘转过身来,大眼睛闪着泪花,委屈巴巴地说道:“在哪里?”

小道士带着小姑娘出了道观,往西边的土坡上走去,翻过土坡,一棵大树出现在眼前。

小姑娘抬头看着大树,大树的枝丫很粗壮,向着四周横向伸展开来,遮住大部分阳光,树下只有野草茂密生长,大树十来米外分布着矮树丛,像围墙一般。

小道士说道:“就是这里,这棵树下面。这棵树就像一把巨大的伞,我们都叫它‘大伞树’,你也可以这么叫。”

“你师父也这样叫?”小姑娘问。

“师父不这样叫。”小道士答。

“你刚刚说那花盆里的土是你二师兄从湘西带回来的?”小姑娘问。

“是啊,怎么了?”小道士反问。

“能说说你二师兄吗?”小姑娘又问。

“现在不想说。”小道士说着蹲在地上挖了起来。

小姑娘也不再问,蹲下跟着一起挖。

“这里的土挖开很肥沃,还有点潮湿,师父说地底下可能有水源,但不让我们挖开看。”

“为什么不挖开?”

“师父说我们已经有一口井了,没必要,顺其自然,过些年这里会自己流出水来,形成小溪,小溪会汇成河流,河流形成大江,大江流入大海,好不壮观!如果我们挖了,也就只是一口井,甚是可惜。”

“嗯,有道理,那我们挖些土就回去吧!”

不一会就挖了好多土,装在木盆里,两人一起抬回去了,加了水,开始和泥。

看着小姑娘娴熟的动作,小道士忍不住问道:“你是学过吗?”

小姑娘也很爽朗,回答道:“我家邻居就是泥瓦匠,我跟弟弟经常会去看他们烧窑。”说着把和好的泥扔在地上摔打,她说这样捏的时候,才会很有粘性,干了以后会很瓷实。

扔着扔着一不小心扔到了有积水的地上,溅了自己一脸,小道士看着她脸上的泥,哈哈哈地笑道:“你现在真像个张牙舞爪的小花猫!”

小姑娘用手肘擦了擦脸,越擦越花了,见小道士笑得更大声了,就将自己手上的泥抹在小道士脸上,说道:“你再笑,这下你也是小花猫了!”

小道士顺势学起小花猫叫,做起鬼脸来,逗得小姑娘咯咯咯笑个不停。

两人玩闹了一会,终于好好地开始捏造型了,小姑娘想象着以前见过的太上老君石像,捏得有模有样,然后找了根细树枝勾画好五官,就做好了。

最后小心翼翼地抬着泥塑,慢慢地放到三清画像前面,跪着叩了几拜,小姑娘满意地看了一会,就跑出去了,小道士也跟着跑出去了。

小姑娘在客堂门口朝里看了看,见父亲还在跟道长伯伯说话,就没进去。对着身后的小道士说道:“我们去后面山上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特别的药材呢!”

小道士点点头,跟着她往后山走去,看着她东找西找嘴里嘟囔着说没什么值钱的草药时,就问道:“你学医了吗?”

小姑娘边闻着路上摘得药草,边说:“是啊,我们家的人都要学的。”

走了一会,小姑娘停下来,看着小道士腰间的袋子,问道:“你的玉佩能不能给我再看看?”

小道士低头解下袋子,递给她。小姑娘打开看着玉佩说:“我听人说这种玉佩都会给媳妇的,做聘礼或者定情信物什么的,你的也会吗?”

小道士怔住了,心想自己是出家人,怎么也不可能的吧!就没有回答她。

这时,山下传来鸣山叔的呼唤:“小夏,下山来,我们要回去了……”小姑娘听到声音,快速冲下山去。

小道士还在想着玉佩的事,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姑娘就已经跑远了,随即追下山去。等跑到道观门口时,小姑娘和父亲已经离开了,师父已经站在那里跟他们道别。

远远传来响亮悦耳的声音:“道长伯伯,再见!净元小师父,再见!”小道士也高声地回应:“再见!”

当天晚上熄灯睡觉时,小道士想着白天和小姑娘的相处,觉得她和师兄们不一样,和她在一起更放松,玩耍的更开心,又想到小姑娘问自己玉佩是不是要给未来媳妇的有趣想法,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见面?他睡不着,翻来覆去。

一旁的师父察觉到,以为小道士在想自己的身世,所以睡不着,于是安慰他说道:“过去的不要过分追忆,现在的要去把握,未来的顺其自然。”

见小道士一言不发,老道士又说:“师父和几位师兄都很疼爱你,就不要多想了!”

小道士只好回应:“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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