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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粉丝?
张明阁一愣，紧接着似笑非笑道:“傅老师这话说的严重了，我可没有。”
“17度的空调房，温度更低的地板，单薄的裙子，还有......故意拖延时间的摄影师。”傅璟给助理使了眼色，接着说道:“我记得这个资源推过来的时候是打着补偿的名义，但张大摄影师这样让我有点难做人啊。”
助理招呼了两个工作人员把地毯从车上拿起来，李莉趁机让阮然穿上了鞋和外套。
在场的所有人又想吃瓜，又不敢说话，都在瑟瑟发抖，两个大佬级别的人对峙气场太恐怖了。
尤其是傅璟，他在外人面前的人设一向都是脾气好的代名词，这里的所有人都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脾气。
阮然蹬上鞋就往这边跑，两步就站在了张明阁身旁。
她有点惊喜:“傅老师，你怎么来了?”
傅璟冷硬的表情软了一些:“来看看我的补偿进展如何。”
“挺好的，你......”
张明阁打断她，看着傅璟的眼神有些蔑视，言语讽刺:“傅老师，小然说挺好的。”
傅璟沉默了片刻，一字一顿:“小，然?”
阮然立刻解释:“历史遗留问题。”
张明阁迅速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历史?你这话说的有点伤我心。”
他的意思含糊不清，在场的所有人都像乱窜的猹，感觉找到了娱乐圈秘辛。
阮然听到这句话伸出脚狠狠的踩了下去，张明阁吃痛。
“傅老师你别听他瞎说。”
傅璟的视线在两人中间转了一圈，张明阁的话他本是不信，但阮然这个过于夸张的反应却证明了一切。
地毯在众人摸鱼间已经铺好，张明阁回头看了一眼，伸出手揽住了阮然的肩膀，向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傅老师，我们要开始工作了，您自便。”
阮然挣扎了两下无果，在被迫转身后张明阁在她身旁低声耳语:“我还是那句话，他不配，你今天给我老实点，别逼我告诉阿湛。”
听到阿湛二字，阮然挣扎的动作一停，乖巧了下来。
好好的小粉丝竟然就这么被别的男人带跑了!
傅璟看着两人和谐的背影莫名的不爽，想上前把张明阁的手拿开，但理智还是阻止了他的脚步。
正在烦躁到达顶峰的时候，阮然突然回头对着他笑了一下。
这人瞬间被安抚。
甚至还没头没脑回了一个笑。
没跑，他的小粉丝才不会跑。
想通后，傅璟找了一个前排的椅子坐下，开始看阮然拍摄。
刚才冰凉的瓷砖被地毯取代，阮然踩上去的一刻就被这个脚感惊艳了，她想但凡这个地毯不是和傅璟有关她都会要个链接，但扯上傅璟，她还真的不太好意思。
拍摄这才正式开始，张明阁坐在他的专用沙发上，两条长腿随意的叉开，一条弯曲一条伸直，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相机放在眼前，连拍几张后又放了下来。
他觉得缺点什么，他指指电脑跟阮然说:“你自己看看这几张照片。”
阮然正色，走到电脑前蹲下，滑动着鼠标，张明阁总共拍了七张照片，每一张都很好看，耀眼的阳光为她的身体镀上一层金边，少女精致的脸上是单纯天真的笑，看着真的有几分天使的味道，但确实差了一点味儿。
阮然思索着，一遍遍的翻看这七张照片。
傅璟在摄影棚扫了一圈，目光落在了一顶皇冠上，心底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但他还没来得及说，阮然就从地毯上站了起来，直奔皇冠。
看来是想到一起了，傅璟有被这种难言的默契爽到，他把胳膊靠在椅子的两边把手上，双手交叉挡在脸前，低头无声的笑了一下，眼角都是笑意。
助理一低头就看到自家老板一副宠溺骄傲的样子，心里一咯噔，顺着傅璟的眼神看过去，竟然是张明阁的方向。
他震惊捂嘴:天啊，老板看上张明阁了?
阮然拿着皇冠凑到张明阁面前说了自己的想法，张明阁犹豫了不到一秒就同意了，让造型师跟着阮然走。
在场的众人云里雾里，傅璟和张明阁作为上帝视角心底满是期待。
半小时后，阮然再次出现，如果说上次是让人屏住呼吸的场景，那这次就是直接让人窒息的。
阮然衣服不换直接改了妆，化妆师在原有的妆造基础上又在嘴角加了一道被抹去的血渍，眼睛又加了一条红色的内眼线，脖子上画了点点伤痕，白色的裙子也被用手指抹上了红色血浆，活脱脱一个被驱逐的堕落天使形象。
阮然本身清纯的脸在这样的妆造下多了几分易碎感，一眼过去就是美强惨三个大字。
这件衣服是张明阁同意改动的，后续的问题他承担，但看到这个场景，他想，值了。
傅璟眼睛中飞快的略过一丝惊艳。
“可以拍摄了。”
一句惊醒梦中人，被按了暂停键的众人一下子回神，无论男女皆是呼吸急促，他们发誓，出门就要关注阮然的微博，原地变成死忠颜粉!
阮然从道具老师手里接过蘸满血浆的皇冠放在胸口，侧身站在落地窗前，垂眸盯着皇冠，血浆一滴滴落在毛毯里。
又冷又艳。
阮然的这副表情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王储，淡漠的看着世间的一切，包括手里象征着权利的皇冠。
明明是为了权利才搞得一身伤痕还变成堕天使，但当权利真的把握在手中，她却觉得没有意义了。
张明阁冷寂许久的心突然开始剧烈跳动，他迫不及待的拿起相机，快门声一下接着一下，就像是溺水的人死死的抓着面前的浮木，脸上逐渐出现了痴狂的神色。
阮然手指渐渐放松，皇冠顺着她的指尖滑落，掉到地毯上，她微微抬头，半张脸面向阳光，像是在怀念。
蓦地睁开眼，她抬起手，把手上被皇冠蹭上的血浆抹在了自己脸上，最后对着张明阁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天真可爱的笑容，像是在迷惑众人说:“看，虽然我杀了很多人，作恶多端，但我还是个好天使，不是吗？”
这谁扛得住啊?
“砰——”
也不知道是哪位工作人员手里东西掉了。
傅璟攥着手机的手指一下子收紧，就在这一刻，他听到胸腔里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阮然远比他想的强的多，这种恐怖的带人共情的能力甚至在他之上，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和阮然拍同一部戏切磋了。
张明阁按下快门，拍摄结束。
阮然一秒变脸，蹦蹦哒哒的走到电脑旁蹲下，看着上面的照片这下打了个满分。
张明阁眼神复杂，因为刚才过于激动，他现在浑身都在抖，这是他第一次这样。
他不得不承认，阮然早已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只会无理取闹的小然了，她变得很厉害，变成了一把利刃，用自己的本事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他想，他错了。
错的彻彻底底。
也醒悟的太晚了。
张明阁吐出一口浊气，走到阮然身后，伸出手揉了揉阮然的头发。
多少年了，他们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亲近过了。
阮然怔住，从电脑的倒影里看到张明阁的脸甚至觉得自己是眼花了，她有了一个想法，但不敢确定，只是开口喊了一句:“二哥?”
“嗯。”
张明阁闷声回应，阮然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这就够了，不用多说。
阮然又想哭又想笑。
张明阁柔声:“你真的很让我骄傲。”
“二哥，我是真的喜欢这份职业，不只是为了他，我有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张明阁心口一酸:“哥哥知道。”
“二哥，湛哥他——”
张明阁明了:“哥哥会的。”
阮然瘦了很多，脖子后的骨头凸起，小软到底在他不知道地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他当年怎么能那么狠心?
两个的对话在嘈杂的棚子里显得是那样小声，傅璟皱着眉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什么，最后看着阮然红了眼眶才猛的起身，准备去找场子。
张明阁刚打算把阮然拉起来，突然有一只手挡住了他。
傅璟护犊子的把阮然拉起来挡在身后:“张大摄影师，没必要工作结束还压榨艺人吧?”
张明阁本来就看他不顺眼，现在和阮然说开了，他更看傅璟不顺眼了!
阮然暗道一句完了，看着张明阁明显的黑脸，连忙和稀泥:“傅老师，他是......”
张明阁非常不礼貌的上下打量傅璟，语气不屑:“你是小然什么人啊?怎么什么都管呢？”
最起码的尊重都没得到，傅璟也不在装了，他冷笑一声:“这大概和你这位陌生人无关。”
“陌生人?”张明阁重复了一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阮然却对他摇摇头。
这回是真的委屈了。
阮然趁机站到两人中间，左右安抚:“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阮然比他俩矮上不少，根本挡不住眼神交流，张明阁被傅璟挑衅后，他差点气死，怒气冲冲道:“我看没什么误会，我就是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