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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余华南抽时间又去店外面蹲守，几次都没看到人。他甚至跟王大发也打了招呼，看到王伟东的时候给他留意一下，但具体是什么原因没跟王大发说。
就这么平安无事地过了一段时间。
这天余华南火急火燎做好饭菜送到医院，时间刚刚好。
“哟，这不是给陆医生送饭的小哥么，这可是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你来了。”刚踏进肛肠科，就一个护士热情地朝余华南打招呼。
“呵呵呵，是有几天没来了，陆医生在办公室吧？”陆青程最近许他好好休息，余华南正好利用这几天去蹲守王伟东，可惜连个屁都没见到。
“在倒是在，只是……劝你现在别去。”那护士看了一下，四周无人，凑到余华南身边对他神秘兮兮地说。
“怎么了？”
护士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陆医生，现在有客人，不方便。”
“有客人？什么客人？”难不成是许慎之，不对，是许慎之的话，这姐姐不会是这副表情，到底是谁？
“还能是什么客人，我亲眼看到的，陆医生的办公室里有个美女，看起来跟他关系不一般，而且都来了好几回了，怪不得最近几天陆医生没让你送饭。”那护士边说边发散思维，旁边的一个护士朝她投去认可的目眼神，然后两人会心一笑。
美女？关系不一般？
余华南想到了几天之前许慎之打来的电话，接到那通电话，当晚陆青程就出去了，而且晚上也没回来，后面这几天也没让自己来送中午饭，难道是他的白月光回来了？
思绪轮转，余华南觉得自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换上一个温暖的表情，余华南笑道：“知道了，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把这饭菜放下就走。”
面上是这样说，但是他心里想的却是，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生能把陆青程迷得五迷三道，传说中的白月光到底是什么样的。
“人家今天可能不会吃你做的饭菜了，你还去送。”
“嗯。”
余华南来到陆青程的办公室外面，原本的热闹氛围今日显得格外安静。
“砰砰砰”，轻敲了三下门。
“谁？”门内传出陆青程的声音，声音中有平时没有的警惕。
“是我，来给你送饭，陆医生。”
听到是余华南的声音，里面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气，“进来。”
余华南深吸一口气，待会儿进去放下饭菜就走，千万不能到处乱看，在心里告诫了一番自己，余华南才缓缓推开那扇掩着的门。
办公室里，除了陆青程还有一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出头，很漂亮，身上有一种典雅又雍容的气质，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年龄比陆青程大，从她的穿着打扮来看，家里条件应该很好，怪不得陆医生会自卑。
余华南看那个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也在看他，简单扫了一眼，余华南慌忙收回视线，“陆医生，饭菜，我放桌上了。”
“你去哪？”
“你这里有客人，我在外面等着。”
“你就在这里等。”语气强硬，不容置喙。
“青程，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反正这段时间，我一直待在江城。”
陆青程眼睛盯着电脑，敲敲打打，键盘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没有躲着你。”
陆医生现在，很不高兴，只是白月光回来，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你还是那么固执，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我来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和那人离婚了，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江城，你要是想通了，就来找我，我只等你一个月，你要是不来，我就走了。”
“嗯。”陆青程多余的字一个都不想说，一直面对电脑，甚至连多余的视线也不愿意分给女人。
那女人有点失望，看了一眼余华南又看了一眼陆青程，或许是有余华南这个外人在，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站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挎好包把墨镜戴上：“那我先走了，你吃饭吧。”
那女人走了，陆青程的眼睛从电脑上移开，把眼镜摘下来放一边，“吃饭，还有晚上不用做我的饭，我不回去吃饭。”
“好。”
两个人安安静静吃饭，余华南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空气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刚那个氛围，他们是吵架了么？还是说因为自己没有眼力见，那个女人才走的。
余华南眼睛时不时偷偷瞟一下陆青程，就算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但余华南知道，他心情很不好。
对面的人脸色很平静，静得没有一丝波纹，像早晨零度的水，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平时是冷冰冰的水，今天水上结了一层冰。看来那个女人对他确实很重要，跟他一起生活这么久，余华南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情绪被一个人影响至此。
出了医院，余华南给许慎之发了条微信。
“下午有没有时间，许哥。”
那边很快就回信息，“有有有，有事找我帮忙？”
“不是，我想请你吃饭，谢谢你那晚帮我。”
“吃饭喝酒！在哪里？”抱着手机的许慎之几乎是从沙发上蹦起来，然后又心虚地看了一眼那边坐着办公的人，蹑手蹑脚进了厕所。
“时间地点，你来定。”
江城的某家中餐馆。
“我正无聊没事儿干呢，你就给我发消息了。”许慎之大剌剌坐在位置上，一脸畅快，“外面的空气就是新鲜，我在家都快憋死了。”
余华南把倒好酒的杯子递给对面的人，又举起自己的杯子，“谢谢你那晚帮我，要不是你，我真的……”
“说那些，老陆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客气客气。”许慎之端起酒杯一口气闷了，咧着嘴直呼气。
推杯换盏，几轮下来，许慎之脸被酒熏得通红，见时机差不多了，余华南斟酌着开口：“许哥，我想问你个事儿？”
“你说，许哥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拍着自己的胸口，打了一个酒嗝，眼神开始变得有点恍惚。
“你知不知道陆医生喜欢的那个女人是谁啊？”上次许慎之只是透露过一点点陆医生喜欢女人，当时余华南并没有多问。
许慎之迷离着眼睛，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指着余华南：“我就知道，还不死心呢吧，来我这里打听他的八卦。”
被戳破了心事，余华南也不否认：“被你看出来了，我就是好奇，陆医生这么优秀，他喜欢的人，会是啥样的。”
“你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休想骗过我的眼睛，你刚问什么？女人？”
“对，女人，大约三十岁出头，我今天看到了。”余华南大概描述了一下今天见到的那个女人的形象。
“女人……女人……三十岁……对了，我想起了了。”许慎之单手撑着下巴，嘴巴里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突然一拍桌子，吓余华南一跳，“我记得在上高中的时候，有个姐姐一直资助他来着。”
“等等……”余华南有点糊涂，“你跟他不是大学同学么，怎么知道他高中的事情？”
“我跟他不光是大学同学，也是高中同学，你这记性，哎……你不要打断我。”对于余华南打断自己，许慎之很不爽，“刚讲到哪里了？”
“高中，有个姐姐资助他。”
“对对对，我记得是个很漂亮的姐姐，比老陆大几岁，算起来现在就三十岁出头，真漂亮啊……我见过两次，穿着白色的长裙，头发也很长，站在校门口，那时候刚好是放学，在一群穿蓝色校服的人中间，一眼就看到她了，笑起来也好看。”许慎之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把记忆力凌乱的碎片抽出来展示给余华南。
“他上学还需要别人资助？”陆医生，看起来不像差钱的主，原来上学也需要别人资助？
“要不是那个姐姐资助他，他早就辍学了，听说那个姐姐是他邻居大女儿，每次那个姐姐给他送钱到学校的时候，是老陆最开心的时候，过年都没见他那么开心。”
“后来呢？”余华南牵着话头继续往下走。
“后来，后来上了大学后不久，那个姐姐打电话给老陆说她要结婚了，问他要不要去参加。”
“所以，他去参加她的婚礼了么？”看着喜欢的人嫁给别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大概会心痛、会流着泪祝福吧。
“都说了，你不要打断我的话，烦人。那次老陆是真的难过啊，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哭，你知道他喝酒喝了多少么，那么多。”许慎之已经有点大舌头了，用手比划了一个很大的圈，似乎不够，又把圈的范围扩大了不少，“那么多！还是我背他回去的，真重，真他妈重，还哭，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他去参加婚礼了么？”余华南执着地想问出一个答案。
“去了……去了……怎么没去？嗝……”
说完，许慎之就趴在桌上，指着店里的一棵绿植大骂，“明泽，你个王八蛋……呜呜呜……王八蛋……”
骂着骂着，声音渐渐变小了，余华南才发现他趴桌上睡着了。这时，一道巨大的黑影挡住了余华南眼前的光线，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这道阴影里，余华南盯着这道阴影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他的脸。
余华南扑过去抓住那道阴影的胳膊，“你要干什么？”
那道阴影冷声说：“带他走。”
“你不能带他走，凭什么？”
“就凭我是明泽。”
对了，刚才许慎之嘴里叫的名字就是明泽，他们是认识的，余华南松开了自己的手。可是他不是在骂人家王八蛋么？那他们是仇人，他喝了酒，脑子也有点迷糊。
“等等，你不能带他走。”余华南出声制止，只是哪里还有明泽的身影，余华南晕晕乎乎站起来，依稀看到明泽抱着许慎之远去的身影。
那人好像是他的跟班，那晚他还帮过自己，想起来了。
“谢谢你。”这句话，他是对着那棵树说的，刚才被许慎之骂王八蛋的那棵树，“一点不礼貌，你应该说不客气。”余华南对着那棵树踹了一脚。
那只有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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