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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雅抓着他的手，又不禁后怕起来，如果明天他醒了还记得这些话，那些被她藏匿的心思岂不是都暴露在先生面前。
“牙牙，我不会结婚的。”他托着手臂把她扶起来，丝滑的绸缎拂过手背，波光粼粼。
闵启初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
代雅半跪在沙发上，压着自己的小腿，高跟鞋早就甩在地上。两个人的距离不过隔着一个拳头，呼吸近在咫尺。
她看着他的额发垂落，遮挡那锐气的眉眼，又变成了温润的先生。
“过年要回苏州吗？”干涩喑哑的声音。
代雅摇了摇头，神情委屈。
“不回。”
“我要回香港……”
所以要丢下她吗？代雅垂下头。
“我带你去香港，愿意吗？”他继续问道。
她抓紧手下的沙发布料，嘴唇微张：“真的吗？”
“嗯，带你一起去香港过年。”
“不过，”闵启初深邃的眼睛看向她，“你不跟你的小男朋友约会吗……”
代雅紧张咽了口口水，身子微微后仰：“我没有男朋友。”
“今天下午被你抱的男生，”闵启初穿上拖鞋，走到水吧悠悠接了杯凉水，“你是成年人，我又不是迂腐封建的大家长，不会干扰你约会。放假有安排，自然要顾及你的意愿。”
被闵启初误会，她没有生闷气，反而升上一些坏心思，试探道：“如果说只是普通朋友呢。”
这样的回答增加了无限可能。我知道他喜欢我，我没表示；他正在追我，但我只是玩玩他；我喜欢他，还没说清……
反正他们之间的情感不止于友情，但又不那么单纯。
夜很黑，她看得见先生，先生看不见她，代雅眼神一寸寸扫过他的脸。
“先生，亲吻是什么感觉……”她下巴搁在沙发上，说完眼睛一眨。
闵启初端着另一杯温热水走过来，递给她。他居高临下看着她，醉了后反而懒得挂着平日里的微笑，面无表情看着有点危险。
他身姿高挑，微敞的西装露出腰身，皮扣微微反光，像一闪一闪的星星。
代雅也只是表面镇定，胸腔里的跳动声震耳欲聋。
她舔了舔嘴唇，又掩饰性地咬着杯子，喝了几口热水。
“那后天走，我订机票。”
他一饮而尽，将杯子冲洗干净放在置物架上，一步步上楼。
“早点休息，牙牙。”声音从楼梯的弯道传来。
代雅呼了一口气，指尖绕着微卷的发尾，身体一半都麻了。
*
比起上海，香港很燥热，今年的冬天来得迟缓，街上都还是短袖t恤。
代雅穿着白色吊带长裙，披着薄薄一层外套，海风一吹，她抬手按住头顶的草帽，黑发随外袍一起飞扬。
她定定望着半山别墅和沙滩，人群拥挤在椰子树下，一切都是截然不同的味道。
像电影《红猪》里的那片海。
她张开双臂，细细感受着风流从身上走过。
“喜欢这里？”闵启初走到阳台上。
“嗯嗯！”代雅在栏杆上撑着双臂，“超级漂亮！”
“我在上海还没有见过海，唯一一次是去美国，飞机从太平洋上方飞过。太平洋也很漂亮，但是当时没有细看。”
“现在可以看到腻了。”
闵启悦提着购物袋冲进玄关，她喘着气丢下购物袋，踩着拖鞋飞扑到代雅身上。
“好久不见牙牙！！！”
她又换了个造型，泡泡法式刘海，栗色卷发，吊带牛仔裤，整一个火辣甜心。
闵启悦又抱怨道：“为什么我邀请你来香港，你就拒绝我，我哥带你来你就同意。”
“抱歉。”
“不说了，冲浪吗！”她兴冲冲去找板，“这次我是主人家，可以做你导游咯！”
闵启初无奈道：“这个天海水浸骨，你看底下有几个冲浪的。”
她从房间探出半截身子，吐吐舌头：“我忘了。”
“带牙牙随便逛逛，晚上有聚餐，”闵启初坐在桌子前，“我还有工作要收尾，就不去了。”
“真是扫兴的家伙。”闵启悦翻了个白眼，“我们走吧，牙牙。”
今天的风大，太阳也刺目，沙滩上还有许多人穿着比基尼晒黑，代雅跟闵启悦躺在烧烤摊对面的躺椅上，看着一群青年美女打沙排。
“里面有个男的我认识，他有个绰号叫港大夜店王子。”闵启悦偏头对她说。
代雅好奇张望，凑过耳朵：“你说的哪儿一个？”
“白衣服那个黄毛。”
那男人大约一米七几，笑容灿烂，脸倒是长得好看，有点日系爱豆的感觉。不过他的沙排技术不错，弹跳惊人。
代雅点点头，表示自己看见了：“为什么叫这个？”
“别看他长得帅，男女通吃，长期驻守夜店，出了名的海王。”闵启悦看着她担心地补了句，“你可不要被他迷惑了。”
代雅微微一笑：“他沙排打得很不错。”
跳跃时劲瘦的腰线再加上一个迷人的笑容，就算知道是海王，可能还是有人投怀送抱吧。毕竟这种人天生具有强悍的社交能力，不会叫一个个爱面子的姑娘热脸贴冷屁股。
而先生那种高岭之花，单是看着就像一座雪峰，叫人望而却步。
闵启悦摇摇她胳膊：“清醒点牙牙！不能喜欢这种渣男！跟他打球那些女的，十个里九个他都谈过。”
闵启悦话音刚落，就见男人回了个头，他看见这边愣了一秒，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汗，目光却直直盯着代雅。
代雅也没回避，就静静看着，云淡风轻。
“我怎么感觉……他好像要过来了。”闵启悦跟她说悄悄话。
下一秒她瞪大瞳孔看着男人拿了一瓶饮料走过来。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但是配上小虎牙莫名可爱，男人走到代雅跟前，伸手递出饮料。
“姐姐坐在这儿气质卓群，可以认识一下吗？我叫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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