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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人呢!!”陈朝坚持不懈,认为张哥一定会听到他的求救。
然而此刻的张哥已经回到北川妈妈的怀抱。
门从外面被打开,陈朝以为张哥进来了:“你可算来了,再不来鸟要胀爆炸至金黄酥脆成金汁儿脆皮肠......”
眼神瞟到来人是顾晋文,陈朝抖了个激灵,差点尿失禁:“怎么是你?!”
顾晋文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看样子是没回去:“要上厕所?”
“啊。”略显尴尬又理直气壮。
其实陈朝只是左腿受伤,虽然药效过了有些痛,但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单脚跳进厕所。
于是在顾晋文伸手要过来扶陈朝上厕所前,陈朝自己下了床,嘴里一个劲儿地说着:“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陈朝住的房间没有单独的卫生间,刚跳出房门,就被听到动静出来的秦叔叔接住。
“玩什么呢?”
顾晋文嘴里扯起一抹笑,倚在离门口不远的衣柜前:“鸟。”
“嗯?”秦叔叔不明所以。
纵使陈朝平时爱过嘴瘾,没脸没皮的,被这么一调侃,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然后陈朝推开秦叔叔,自个儿单脚蹦跶进了厕所。
“要吃点什么,我让人送来。”秦叔叔问顾晋文。
见顾晋文半晌不说话,秦叔叔又说:“你家人又不用你照顾,不用赶时间回家吧。”
厕所的门把手动了动,顾晋文连忙报出菜名:“清蒸鲈鱼,排骨汤。”
秦叔叔笑了笑,拿起电话拨通,说了顾晋文点的菜,自己又加了几道,才挂断了电话。
陈朝跳出来坐在沙发上,可能是牵动了伤口,疼得越来越厉害。
“医生要中午过后才能过来,实在忍不住吃点儿止痛药。”秦叔叔说。
止痛药刚好放在顾晋文旁边的小桌子上,陈朝对顾晋文展示了一个十分僵硬的微笑:“把药递给我一下。”
昨晚秦叔叔给陈朝喂安眠药顾晋文就觉得不妥,还特地去咨询了给陈朝治腿的医生,人说了不是痛得走不了路,尽量别吃止痛药,安眠药更是别吃。
于是顾晋文拿起小药瓶,陈朝都伸手了,却看到顾晋文把止痛药放进了自己衣服口袋。
“干嘛?”陈朝疑惑,秦叔叔也看向顾晋文。
顾晋文想,这两个大男人不会不懂常识,只是大大咧咧的,觉得吃一点儿没事,可是这里痛吃一点,那里痛又吃一点,积少成多。
“医生说止痛药和安眠药都尽量少吃。”
陈朝和秦叔叔相顾无言,竟然从顾晋文身上看到了陈靖川的影子,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陈朝还是不死心,可怜巴巴地望着秦叔叔。
这时候门铃响了,秦叔叔前去开门,嘴里说道:“别那样看着我,我又不是你爸。”
“你可以是。”陈朝顺嘴一说。
门开了,秦叔叔以为是送饭的,没想到会是警察。
该问的昨天晚上已经问得差不多了,况且犯事的又不是陈朝,两位警察是来送手机的,顺便再跟陈朝了解一些具体情况。
陈朝手机里差不多有三十万,全被那位皮衣大哥转出去了,皮衣大哥虽然操作流利,但最终却一分都没花出去,又原原本本的回到了陈朝的手机上。
“我想问他会被判多少年?”警察要走时,陈朝问道。
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回头看向陈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是旁边那位年轻的警察告诉陈朝:“如果做实了敲诈勒索和故意伤害,十年起步。”
快走到门口时,那个年长的警察又回头看了眼陈朝。
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陈朝知道那警察什么意思,那都是他们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警察刚走,门铃又响了。
这次是顾晋文出来开的门,私人厨师做的饭菜到了。
陈朝一眼就看出厨师是北川的:“秦叔叔你没事儿吧,出门还带个厨子。”
厨师摆好菜后就走了,秦叔叔换了身休闲装,喝了一口粥,味道正合适才起身把陈朝扶到餐桌上。
“你也坐下吃饭。”喊的是顾晋文。
顾晋文略显局促,等陈朝坐下后,才跟着坐在陈朝左手边。
秦叔叔给陈朝盛了一碗粥:“叫爸爸。”
“爸爸。”陈朝毫不犹豫。
秦叔叔听后很不适应,仰头喝完一碗粥:“还是叫哥中听。”
陈朝开心了,都忘记脚上还痛着,再次提醒秦叔叔:“你这个年纪不适合。”
秦叔叔自称嘴毒,但跟陈朝使嘴上功夫就没讨到过便宜,嘴硬问道:“什么年纪适合?你找一个出来我看看差哪儿了?”
这不,现成就有一个。
陈朝往顾晋文身上扬了扬头,示意秦叔叔比一比差哪儿了。
默默吃粥的顾晋文突然成了话题,喝粥的动作更加忙碌起来,不像在喝粥,像在拿勺子挖地。
秦叔叔懒得跟小孩儿计较,拿了碗排骨汤回了自己房间。
“你怎么都不说话。”陈朝看顾晋文一直在喝粥,明明碗里都已经空了。
顾晋文是害怕跟秦叔叔说话,因为秦叔叔口不择言,生怕他一个顺溜就把资助的事说了出来。
他只摇了摇头,拿了个空碗给陈朝盛了一碗排骨汤,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陈朝也没纠结,接过汤喝了一口:“这味道不错吧。”
顾晋文刚吃下一个排骨,点头道:“是要比食堂的排骨好吃些。”
“你什么时候回去?”三天假期还剩下两天半。
顾晋文抬头看向陈朝,随后移向他的脚:“赶不上班车了,明天回吧。”
“什么时候的班车?”陈朝小心翼翼的问着。
“一早一晚,昨天晚上七点,今天早上七点,明天晚上七点...”
意思就是说要明天晚上七点才坐得到回家的班车。
陈朝又吃了两块没骨头的肉:“你要想回去的话,我让秦叔叔送你。”
“没事,不用。”顾晋文听到秦叔叔三个字都打怵。
“不如别回去了。”陈朝又突然说。
顾晋文没抬头,看起来好像很为难的样子,然后陈朝又说:“秦叔叔工作很忙,又是个马大哈,肯定不会好好照顾我,你留下来帮帮忙呗。”
正在工作的秦叔叔喝汤时打了个喷嚏,差点呛死。
顾晋文好像真的在考虑,半晌后才轻轻说:“也行。”
然后陈朝的嘴角就止不住翘起,钢筋钳都拉不回来。
吃完饭后,顾晋文就要开始收拾碗筷,陈朝忙说:“放那儿别管,一会儿收餐具的厨师会来整理的。”
“反正我也闲着。”顾晋文没停下来。
陈朝只好说:“你手上那勺子两万块。”
顾晋文愣住,看着手上的勺子不做声,然后陈朝补了一句:“私人厨师爱讲究,说不定你洗了他还不高兴。”
顾晋文只好作罢,但又不想闲下来,于是又开始倒腾垃圾。
“就一个香蕉皮。”见顾晋文要收走陈朝面前的垃圾袋,陈朝又出声阻止。
垃圾袋里只有一个香蕉皮,收走也确实说不过去。
陈朝伸出手:“麻烦你扶我到沙发上。”
终于有事做了,顾晋文上前扶起陈朝,陈朝半个身子就靠在了顾晋文身上。
沙发和饭桌的距离很近,坐下后,顾晋文又没事做了。
“你是不是没带换洗衣服。”陈朝突然问。
“嗯,衣服让虾子带回家了。”
昨晚虾子怕赶不上车,叫顾晋文一起打车去坐班车来着,顾晋文都上车了,想到陈朝还没从警察局出来,才让虾子一个人先走。
陈朝说:“那你去洗洗吧,我那儿有新的...内裤什么的。”
顾晋文低下头,耳根子红了,说到脸皮,顾晋文的脸皮才是薄如纸片。
“不用。”
陈朝无奈起来,脚上又发出痛感,嘶了一声后:“难道你三天不洗澡?”
顾晋文依旧低着头,耳根子红到脖子了,陈朝又说:“其实你臭了。”
然后顾晋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陈朝房间。
陈朝往房间里喊道:“左边那一堆都是新的。”
顾晋文打开衣柜,琳琅满目用来形容陈朝的衣柜也不为过,他随便拿了件厚实的卫衣和裤子,接着抽出衣柜下的抽屉,里面全是黑灰色的内裤,他随便拿起一条,烫手一般揣进口袋里。
门一开,顾晋文又猛地冲进浴室,留下陈朝的笑声游荡在客厅。
陈朝没说假话,顾晋文身上是真的有汗臭,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凑近了还是闻得到,可能是昨天跑出汗后又穿着汗湿的衣服睡觉。
听到淋浴的声音后,陈朝才停止了笑,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周晨早就听他爸的话,把陈朝删了。未读消息有七八条,都是同一个人发的。
陈朝给他的备注是钱金宝,是他曾经在北川除了周晨以外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很久之前他就加了钱金宝,一直也没同意,到今天才同意了。
钱金宝发的话里,解释了三年前周晨为什么会被学校辞退的原因。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陈朝的错,因为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陈朝喜欢男人,不是那种兄弟之间的喜欢,而是像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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