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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也是口嗨,察觉自己说的话有歧义,赶紧解释:“睡一个房间。”
一个房间两张床那种睡。
顾晋文被逗得脸红脖子粗的,只好说:“那我在客厅打地铺。”
陈朝也没有再说什么,任由顾晋文打地铺去了。
第二天一早,闹钟都还没响,陈朝就醒了。
他在房里闹出动静,吵醒了外面的张哥,张哥没在客厅里看到顾晋文,才注意到厨房传来菜香。
“哟呵,有你这手艺还请什么私人厨师啊,高中还教厨艺啊?”张哥打开热气腾腾的锅盖,上面蒸着包子。
一旁已经有蒸好的包子,张哥往嘴里塞了一个,连连赞赏:“你这手艺比得上外面卖的了。”
“背着我又偷吃什么好东西呢。”陈朝单脚站在房门外。
张哥含着包子走过去扶,嘟囔:“今天医生什么时候来?”
陈朝没听清楚,目光都在厨房那道身影上了。
他们平时不怎么下厨,没有买围裙,顾晋文还穿着陈朝的衣服,瘦削的背影站在厨房的光口下,也是一道风景线。
张哥把包子嚼烂了吞下去后,又问了一遍:“医生什么时候来?”
陈朝的腿伤前三天每天都要换一次药,后面隔三天换一次,陈朝驱使张哥往厨房去:“下午。”
顾晋文还在包包子,他做饭很干净,不会把厨台弄得乱七八糟,除了他面前的碗碟,就连他身上也只有包包子的双手是脏的。
“牛啊。”陈朝从内心深处发出赞叹。
顾晋文敷衍一笑,最后一个包子封口,放在蒸笼上,然后换下蒸好的一笼,动作行云流水。
“我是看到你家有面粉和蒸笼,就想试试。”顾晋文说。
陈朝靠在厨台上,解放了张哥,伸手要拿一个包子尝尝,被顾晋文拦住:“刚蒸好的,很烫。”
顾晋文从另一个碗里拿了个不那么烫的,递给陈朝。
陈朝拿起一整个塞进了嘴里,都没尝出味道,就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家里面粉多的是,没事儿尽管试。”
“你不是不喜欢吃包子吗?”张哥之前给陈朝买的包子,陈朝都不爱吃。
陈朝白了张哥一眼,看向顾晋文说道:“外面的包子能跟家里的比?”
张哥也觉得顾晋文做的包子好吃,又拿了两个吃起来,连连点头,觉得陈朝说得有道理。
吃完早饭后,陈朝提出要出门逛街,又让张哥操碎了心:“你就别折腾了,腿伤着怎么逛?”
“明天就上学了,我要买根棍儿。”陈朝说。
张哥说一会儿他没事儿出去买,但陈朝坚持要自己去买,张哥也拗不过,下楼热车去了。
“你穿件外套吧。”陈朝早就准备好了外套,跟他身上这件一样的款式,只是一黑一白,说是情侣款也不为过。
“我就不去了吧。”顾晋文本来想着明天就上课了,找时间复习下功课。
但陈朝说:“顺便买双手套还给你。”
顾晋文本来想说不用还,但是又怕陈朝说些别的话来堵他,比如让他一起回北川的陈朝家取。
于是顾晋文穿起外套,扶着陈朝出门了。
张哥说得对,陈朝就是个爱折腾的性子,这点腿伤根本就管不住他。
车停在了西川最大的一个商业街外,张哥走到后座扶陈朝下车,暂时充当起陈朝的拐棍。
西川只有这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方,所以还是比较热闹的,喧闹的叫卖声和孩子的嬉笑声此起彼伏。
原来不远处有个小型的游乐场,难怪会有这么多孩子的打闹声。
陈朝突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刘杰,就问走在他旁边的顾晋文:“刘杰的伤怎么样?”
“没你伤得重。”顾晋文实话实说。
但陈朝却不这么认为,比起身体上的伤,心灵上的伤更难治愈。
“他跟你说那天的事了吗?”陈朝现在想起那天的场景,都觉得有点不寒而栗,那些人是真的恶心。
顾晋文摇了摇头:“我跟刘杰其实不怎么熟。”
“不熟?”陈朝记得刚来时,在教室里抽烟的刘杰也只有顾晋文才阻止得了。
“我以为你们应该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毕竟都是一个地方的。
他们走到一家饰品店,店门口挂着很多手套,陈朝拍拍张哥的肩膀:“进去瞧瞧。”
工具人张哥任劳任怨。
“你们好,请问是想买点什么呢?”营业员上前招呼。
“手套,灰色的手套。”陈朝记得顾晋文给他的那副手套就是灰色的。
“这边有好几款,你们可以看看,选好后在前面来结账就可以了。”营业员跟他们指了一个方向。
“好,谢谢。”
往摆放灰色手套那个地方去时,顾晋文才开口说起:“我们不算是朋友,他会听我话也是因为害怕我去他爸面前告状。”
“所以他爸一死,他就来找你麻烦?”陈朝没忘记之前虾子说刘杰找顾晋文麻烦的事。
“也不全是。”顾晋文说话只说了一半。
陈朝在几双灰色手套之前犹豫,见顾晋文不打算继续说,就问他:“你觉得哪副好?”
顾晋文下意识看了眼价格,一双手套208,能买十副他的同款了。
“都行。”他垂眸道。
陈朝注意到顾晋文最后的视线是落到他左手边那副,于是就拿了那款。
出门在外,结账的当然是张哥,毕竟张哥会找秦叔叔报销的。
结完账后,他们走了许久也没看到卖拐杖的,张哥就拉了个人来问,才知道这里没有卖拐杖的,要去另外一个市场买。
另外一个市场有点远,在车上,顾晋文主动说起刘杰的事。
顾晋文说:“是我间接害死刘杰他爸。”
听到顾晋文这么说,开车的张哥都忍不住侧目。
陈朝惊讶道:“你怎么会这么说?”
顾晋文偏头看向车窗外:“虎哥让我劝刘杰回学校读书,我就去找了他爸爸,他爸的病很重,没过几天就传来了死讯。”
陈朝刚要追问,顾晋文又开口道:“虾子说刘杰他爸逼着刘杰继续回学校读书,两人在家里吵架,后来邻居听到一阵巨响,他爸跳了楼。”
陈朝去过顾晋文的家乡,他们那里都是自建房,楼最高不过三层,怎么摔也摔不死吧。
“他爸什么病?”陈朝问。
顾晋文摇了摇头,他也不太清楚:“听说是富贵病,要拿钱养着,跳楼也没摔死,后来在医院又跟刘杰吵了一架,说是被气死的。”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陈朝不理解顾晋文把错归到自己身上的想法。
顾晋文只说:“如果我没去找刘杰的爸爸,可能...”
“你不去,虎哥也会去,难道虎哥去结局就会不同吗?根本原因是在刘杰跟他爸爸之间。”陈朝说。
张哥也认同道:“小朝说得对。”
车里安静了片刻,张哥从后视镜里看顾晋文:“刘杰家欠的钱,我们队长帮他还了。”
顾晋文却冷不丁的笑了声,吐出来的话里多了丝别的意思:“那真是谢谢你们了。”
秦叔叔不帮刘杰还,陈朝也会帮的。
如果没有那天发生的事,陈朝或许不会管,但知道给刘杰的烟刘杰竟然一根都没抽的时候,这件事陈朝就管定了。
终于到了,陈朝却没了逛街的心思,在最外面的店里随便买了根拐杖就启程回家了。
回到家刚好赶上厨师来送午饭,吃完午饭后,顾晋文借了陈朝的书,在陈朝房间里认真复习起来。
陈朝在沙发上玩游戏,等医生来换药。
换完药后,陈朝杵着拐杖走进房间,看到顾晋文这么认真的背影,不忍心打扰。
陈朝把拐杖轻轻地放在床边,然后顺势躺在床上开始静音玩小游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背对着陈朝的顾晋文突然开口:“陈朝,我认真地想了想,如果你高考能跟我考上同一所大学,我就答应你。”
安静的房间里半晌没有回应,顾晋文拿笔的手已经紧张到能握断笔杆,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你,我说不出答案,因为从我懂事开始,爱情从来不是我会考虑的事情,我想未来也不会是,何况...何况还是爱一个男人。”
他怕陈朝不给他商量的余地,接着说:“而且或许你的喜欢只是有钱人的游戏罢了,过一阵会消失的,你听过射手和农场主的假说吗?靶子上的二维生物根本不知道拿枪人的存在,火鸡更不可能爱上农场主。”
长久的寂静让顾晋文的眉头皱紧,数学书的某一页被顾晋文抠出了洞,他试探性的喊道:“陈朝?”
回应顾晋文的是一阵沉沉的呼吸声,他回头看去,陈朝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四仰八叉的酣睡在床上了。
顾晋文起身,走到陈朝面前仔细辨别到底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后来又觉得自己太小气了,陈朝这样的人,不屑于装睡。
他伸手拿起被子给陈朝盖了起来,第一次认真地观察陈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