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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放开母亲走过去抱过小家伙,轻轻拍着他哄道:“小川莫哭,以后要乖乖听姐姐的话,别惹她生气。”叶小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扒在他怀里。
莫言抬眼望向叶小倩,四目相对间小丫头泪眼濛濛,眼神似忧带怨却一言不发。只静静地看了他一会,转身默默回房去了。莫言无奈的叹息一声,放下叶小川走出门去。
一连几天下来,叶小倩对莫言一言不发。连见了面也侧身而过,只是手脚不停地帮着陶妈妈为莫言赶制四季衣裳。剪裁穿针刺透缝纫,一时间不分黑白的手脚不停。
莫言见她始终有对自己不理不睬,不禁苦笑。他再过这几天时间就要走了,这丫头真的打算就此不理他了么?这气性也果真够大的!
叶小倩心里又气又委屈,见他不来安慰自己,越发伤心。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白天忙活着夜里却流着泪整夜无眠。不过几天功夫,原本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便迅速的消瘦下去。小下巴尖尖那小腰身更不盈一握,那憔悴的样子,连陶妈妈看了伤心之余也甚是心疼。莫言就更不用说了,只是这几日他也有事忙着,一时半刻竟顾不上安抚她。如此这般在众人眼中两人就仿佛是在冷战中,可大家都看出两人眼中分明带着不舍和忧伤。
叶小倩见他真的不来寻她,更是气得牙根痒痒,越发赌气不理他!明日便是腊月二十五,她的十四岁生辰,看他会如何!
到了叶小倩生辰那天,她好好的收拾自己细细打扮一翻。对着镜子叹了口气,过完这个生辰不久莫言便会离去,她也实在不想为赌一口气浪费所余不多的日子。她要好好的和他过好剩下的几天,谁会知道他这一去,又去到何年何月才回来呢?
这天莫言却早早不见人,整日不知所踪。叶小倩心里又委屈又难过,莫非他真的不再理她了?莫言啊莫言,枉他还对她说过那么多情深意重的话,为何却不懂她的心思呢?
叶小倩不傻,一开始她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去从军。可想了一晚上后,她便想明白了他的苦衷。
可是,莫言啊莫言,在你的心目中身份地位真有那么重要么?她叶小倩在你心中岂是如此虚荣的肤浅之人么?她知道莫言是怕委屈了她,可她从来不曾为这些委屈过。比起冒着战场上刀风血雨,生死未卜的命运。她宁愿与他隐居一角相斯相守的平淡一生,便足慰平生了。
叶小倩望着窗外,心里柔肠千转一时想得怔怔发呆。
陶妈妈看着两人这个情形也无奈叹息。好一对苦人儿,一个是她寄予厚望的长子,一个是她心疼的小丫头。陶妈妈真恨不得把两人揉巴揉巴塞进包袱里打包了,再远远扔到那个杂沟僻壤,鸟不拉屎的地头去!莫言能留在家里的时日已不多了,这俩货还这样不让人省心了!
等到了晚饭时候,一家人围坐桌前,莫言终于出现了。
陶妈妈按排各人坐下,有意无意中只有叶小倩身旁留下空位。她心想:这两个冤家也不知如何讲和,且又时日不多了,罢了罢了,且让她来帮忙凑合凑合吧。
莫言感激的望向他老娘,陶妈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坐下?!”莫言忙顺势落座。众人起筷,叶小倩幽幽的撇了他一眼,提筷不理他,却见他正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她碗里来。叶小倩心里一甜,虽然脸上没好气的样子心里那气已散了一半。
莫言见她依然不理他,但却不言不语的夹了碗里的红烧肉小口吃了,便心里烫贴微笑着起筷。众人也没留意他们俩的眉来眼去,只有陶妈妈有心,不经意地眼角扫过去。见此心里好笑叹气,绕着嘴角自去照顾叶小少爷夹菜。这小子三岁没到就自己吃饭了也不要人喂,老是糊得一脸都是汤饭还得意扬扬!
席间衬众人不注意,莫言又悄悄给她夹了几筷子菜。叶小倩看他那小心奕奕的样子,就好像一只偷了油吃的小老鼠一样。心里早默默笑喷了,哪里还有气哟?可是一想到他即将远去,心里都忍不住酸楚尖锐的痛!
莫言见她背转脸偷偷笑的样子,也觉得好笑,怎么有种两人在偷情的感觉呢?他心里长长舒了口气,小丫头不赌气就好!
陶妈妈见这两货的磨叽样,心里也五味杂陈中夹杂着心痛不已!不求建功立业,但求她的言儿要好好儿的回来就好。若没有了他,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家就倒了一半了。
饭后众稍坐片刻便各自散了,叶小倩疏洗回房,静静坐在窗前。琴弦就在手边,此时此刻她只想为莫言抚琴一曲。
心随意念素手轻拂,轻轻抚弄琴弦,便弹出一首《卷珠帘》。优美的琴音便绕樑而上。
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
画间透过思量
沾染了墨色淌
千家文都泛黄
夜静谧窗纱微微亮……
……
莫言默默地来到她窗外的树下,静静的站于树杆旁凝视细听着她柔柔唱来。
拂袖起舞于梦中徘徊
相思蔓上心扉
她眷恋梨花泪
静画红妆等谁归
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叶小倩抬头窗外深深地看着他,泪眼迷漓地唱。
啊,胭脂香味
卷珠帘是为谁?
啊,不见高轩
夜月明此时难为情……
莫言跳下树慢慢走到窗前,他的小姑娘便抬头望着他泪凝于睫!莫言伸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擦去她的泪水。她泪眼望着他轻轻地唱:
细雨落入初春的清晨
悄悄唤醒枝芽
听微风耳畔响
叹流水兮落花伤
谁在烟云处琴声长……
一曲唱毕,叶小倩已泣不成声肝肠寸断!在一片泪眼模糊之中凝视着他!
莫言痛切心扉,不顾一切从窗台外跳入她闺房内,双手紧紧拥她入怀!
叶小倩死死楼着他的腰,头埋在他怀里泪湿了他的衣襟。听着她在他怀里压抑不住的抽泣声,莫言心痛如绞用力抱紧他的小丫头,恨不得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叶小倩抬头看着她的莫言,伸手去抚摸他的额角,他的眼睛,他的脸庞,他的高高的鼻樑,她要好好的把她的莫言刻在心上。小手轻轻抚上他的深刻的唇线,这是她的爱人。
叶小倩双手勾下他的脖颈,送上珠唇吻在他的唇上。
去他的世俗眼光!去他的身份地位!去他的诸多顾忌!通通的给我一边去!
谁知道他日战场之上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她的莫言还会不会回来?叶小倩不顾一切地亲吻着她的莫言,叶小倩的吻饱含着热切而疯狂,双手搂紧着他的肩背泪水咸涩了两人的唇舌,犹如两人心中挥之不去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