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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又一道血色雷霆打在广成子身上。
元始天尊高冷的声音响彻玉虚宫，诸天庆云都起了些许波澜。
“广成子，汝到现在都不知错在哪里，合该被殷郊算计。”
随着天尊的怒火，接二连三的，一道道血色雷霆让广成子浑身抽搐。
他全身焦黑，头发直立，八卦紫绶仙衣都被雷霆劈烂了。
“啊....师尊慈悲。”
广成子惨叫不已，口吐黑烟。
那是五脏被雷电击成焦炭散发出来的。
他面色扭曲，顾不得钻心剜骨的刺痛，只是不停地跪拜叩头。
“师尊慈悲，师尊慈悲，弟子知错了。”
看着广成子仿若黑炭的凄惨模样，元始天尊无悲无喜，心中的怒火也减轻了不少。
“汝错在何处？”天尊再次发问。
这一次，广成子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答道：“师尊，弟子知错了。”
他声音干枯而嘶哑，像是两块老树皮在摩擦。
“弟子不该妄自尊大，不该毫无防备，也不该手下留情。”
“师尊啊，弟子真应该一入朝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把殷郊打杀了。”
广成子额头焦黑肿胀，泪眼婆娑地看着元始天尊。
然而，天尊仍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广成子，吾很失望。”
祂叹息一声，神光收敛，化为一个中年道人，一步走下诸天庆云。
随着道人的步伐，天地间有金莲生出，拖住道人身形。
地面上，广成子浑身发抖，心中绝望。
“错了？又错了？到底什么才是对的？”
他想不明白元始天尊究竟想要什么答案。
还在思索间，原始天尊所化的道人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那道人平平无奇，周身既没有神光护体，也没有道蕴流转，仿佛一个凡人老道。
他声音沉稳，不急不缓：“广成子，汝还是没有参透洪荒的本质。”
道人说着，也不等广成子回答。
他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广成子的头顶。
“广成子，汝可还记得何时拜师？”
随着道人的声音，那手掌上有圣力流转，治好了广成子所有伤势。
广成子愣住，他呆呆地看着原始道人，瞬间哽咽。
“师尊，弟子记得，那时人族刚刚诞生不久，师尊于人族祖地参悟开天辟地之法。我见师尊三年米粒未进，为师尊奉上了吃食，故而被师尊收为弟子。”
“是啊，那时为师尚未成就圣位。”
原始道人目露追忆之色，轻抚广成子额头。
“可还记得吾收你为徒的时候，所说的话？”
“当然记得。”
广成子脱口而出，毫不犹豫。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是啊，结发受长生。”
原始天尊亲手为广成子挽起一个道髻。
又幻化出一支开着金色花朵的发簪，插到广成子头顶。
“汝为吾首徒，可汝得长生了吗？”
广成子怔住，他已经是太乙金仙，长生不老唾手可得。
但是，他知道原始道人所指并不是天仙道果，而是大罗道果。
大罗…何其难也。
大为广，意无量。
罗为网，意包罗。
大罗无量，即是包容诸有。
那是仙道之顶，诸果之最。
一旦证就大罗果位，那便是一道之君，真灵寄托大道。
除非以无上大法力把大罗道果从大道剥离，否则大罗金仙便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可惜，阐教十二金仙无一人证得此果位。
广成子满脸惭愧，低头道：“弟子不曾证得大罗道果。”
原始叹息一声：“是啊，汝为大弟子，亦是不曾证得。”
“吾教上下，你们十二金仙是吾亲自教导的。”
原始道人把广成子扶起来，惆怅道：
“自开天辟地，吾为盘古正宗，一路修持至今，千挑万选也才收了你们十二个弟子。”
“南极，云中子，修为甚高，皆是太初时期就诞生的先天神圣，早已斩去三尸，抛却六气。虽然与吾师徒相称，但是亦师亦友，各自都有来历，不为阐教真传。”
原始道人娓娓道来，诉说着一些便是广成子也不曾知晓的阐教辛秘。
“副教主燃灯道人，本是紫霄宫三千红尘客之一，曾与吾以道友相称。但他向道之心甚坚，为了有证道之机，甚至愿意放下面皮拜吾为师，不可小觑。”
广成子听到这里，忽地想起了之前原始暗中给燃灯密授的计策。
他心中好奇，看着原始道人气也消了，便小心翼翼问道：
“师尊，不知燃灯副教主去执行何种计策？”
听到广成子的询问，元始道人却是不答。
他深色诡谲，沉默半晌后才缓缓道：
“莫要多问，凡有言，必被知。哪位存在，便是吾见了也要恭敬以对。”
广成子骇然，面色一下子就变了。
掌教圣人也要恭敬对待的存在？
那必然也是圣人，而且还是圣人里排行最前列的存在。
他嗓子眼发干，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问。
原始道人看出来了广成子的紧张，轻笑一声：“勿要担忧，一切衍化皆在心中。”
他看着眼前跟随自己最长时间，寄予厚望的大弟子，神色莫名，意味深长。
“广成子，汝需谨记一件事。”
“谨记师尊法旨。”广成子低头拜伏。
“汝需谨记，阐教嫡传永远只有十二金仙，或者说只有其中几人。”
他顿了顿，语气淡然，像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至于其他人，南极已经归心，可为阐教底蕴。”
“云中子来历非凡，身上有大因果，一切随他心意便是，无需强求。”
“还有燃灯…”
原始道人停下话头，脸上闪过一抹歉意，随后消失不见。
“燃灯他心中只有大道，阐教与他而言只是过客。吾交与他的任务也已经把最后的情分用尽了。”
广成子竖直了耳朵，听着元始道人的诉说。
一字一句，半点不敢露掉。
越听，他就越发心惊。
他想不到平日里一团和气的阐教，暗里竟然有这么多的隐秘和弯弯道道。
他想着原始道人的话，心中忽地就想到了自己某个师弟。
三无金仙，黄龙真人。
广成子知道，黄龙绝对就是那不为嫡传的少数几人之一。
“南极师兄可以依靠，云中子师兄不必管他，燃灯副教主…”
他心中思绪奔涌，想着燃灯离去前那一脸的惨白，一抹同情不由生出。
“燃灯，或许很快就不再是阐教副教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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