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能征善战的武臣眼看要打起来了,苻坚忙说;“罢了,朕有事想私下问一问王嘉道长,你们先退朝吧此事只能在朝堂上说道,若是你们私下议论或因此而闹不和,别怪我不提醒你们”
朝臣们应下鱼贯而出,慕容冲跟着众侍卫也退出来,却没有真的走,偷偷地躲在殿外,他倒不是真关心乱秦者是何人,他只是对王嘉道长感兴趣,朝臣说他能知天命通鬼神,若他真的能通鬼神,就找机会问问他凤奴儿的事,看看他有没有解决的法子
偌大的宫殿里只有苻坚与王嘉,苻坚道:“道长,你说说看乱秦者是何人,你想清楚再说,朕不是一个听天命的人,若朕是个听天命的人,也不会坐在这张龙椅上了。”
王嘉微微恭身道:“陛下,坐在这张龙椅上,就是你的天命”
“既然是天命,我便是真龙天子了,我就是天命的所在了,还能有人能乱得了秦么”
王嘉说:“世事无常,也许还有人拥有同样的天命呢以前,你与先秦王苻生都是有天命的人,结果呢”苻坚默默无语,先秦王苻生是他的堂兄,是大秦的第二代帝王,他身患残疾,因过于自卑反而非常凶暴残忍,只要看谁不顺眼,便把谁变成残疾,弄得满朝诸多怨恨,苻坚与叔叔苻法将苻生杀了,苻坚才做了大秦的第三代帝王,也就是说苻坚的天命是他杀了苻生抢来的。
苻坚沉默了一下,问:“乱秦是天命,就无法改变了吗”
“当然可以改变,杀了他,就可以改变”王嘉肯定地说。
、第三十一章灵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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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看着王嘉头上梳的一个朝天髻,梳得纹丝不乱,莫名的他想起王猛头上那通天冠,也是这样严整不乱,他突然又明白了,这同样是一个坑,他冷笑道:“杀了他就是天命,那乱秦之说就是扯谈,这不是自相矛盾么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鱼羊者,就是鲜,鲜除了鲜卑,还有新鲜、鲜嫩之意,就是这个朝堂上最小的那个人,那个人叫慕容冲”
王嘉恭身说:“陛下圣明”
“圣明个屁是王猛把你找来的吧歌谣是他编的吧他就是看不得朕眼中还有别人,看不得朕过几日快活的日子朕要慕容冲这也是天命”苻坚激动起来坐不住,在丹陛上走来走去。
王嘉微微一笑:“贫道认识陛下之时,看陛下是极持重内敛之人,能谋善断,心怀大志,从没看陛下失态,陛下竟为了区区一个慕容冲在贫道面前失态了,看来慕容冲果然是个祸端鱼羊乱秦之说,请陛下慎重考虑”
苻坚突然停下脚步问:“道长知道朕心怀大志,朕问你,朕志在天下,天下就可以是朕的吗朕欲图谋东晋,道长你说成还是不成。”
“徐徐图之,或许能成”王嘉谨慎答道。
“哈哈哈你果然是王猛找来的,徐徐图之王猛也是这样跟朕说的,要先稳定了北边江山,扫平了异族,然后再图东晋,哈果然你回去告诉王猛,朕这辈子从来听他的,但在慕容冲这样事上,朕要任性一次,你叫他不要动慕容冲,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王嘉呆立了一会,说:“王丞相的确是着人寻贫道来,贫道原本并不想管此事,若是天命,的确无法回避,但今日听陛下说的话,贫道真的相信,祸在鱼羊了”
苻坚叹了一口气,没有了力气,挥挥手说:“你退下吧”
苻坚步履沉重地走出宫殿,看见慕容冲跪在地上,苻坚走到他的跟前,欢愉总是短暂的,今后不知道会有多少痛苦和责难会拼命地涌向这朵花一般的少年。
慕容冲看见苻坚的金丝履靴就在近前,他缓缓抬起头来,又宽又长的大眼睛里积蓄着泪,滚过来滚过去,叫人心痛。
慕容冲叩了个头,两滴泪掉到地上,弹了一下便向四方泅开,慕容冲呜咽着说:“凤皇是祸,陛下不要为难,请陛下杀了凤皇,凤皇不惧死,只求陛下能保全慕容一家慕容一家以败国之态投奔,竟没想到”
他抬起头来,长长的眼角里濡湿一片,好似清晨牡丹带雨,叫苻坚心痛难当,苻坚忙扶起他说:“那些人的话,不听也罢,他们见不得我对你好,但他们统统都忘记了,朕是天王,他们所有的都是我给的,他们不为我想想,反倒想从我这里夺去什么朕岂能如了他们的愿”
慕容冲泣道:“凤皇非妇人,实不宜留在宫中,凤皇比不得姐姐”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朕想留谁在宫中就留谁在宫中”符坚怒道。
“可是,鲜羊者乱秦凤皇不想担负这样的罪名,成大秦的罪人,陷陛下于不义”慕容冲的眼泪又滚了出来,以退为进,如今只有此法了,能得到苻坚的一丝怜爱,整个家族就算能得救了。
“你给我住口呵呵呵我算明白了,原来你也想离开朕,王猛此举正中了你的意,你就想离宫摆脱我,是不是”苻坚冷笑一声,他的四方脸上浮出一道横纹,杀机肆意四射,从他根根直立的胡髯上逼出来。
慕容冲一怔,马上意识到可怕,他当机立断站起来,说:“凤皇待陛下的心凤皇惟有以死明志了”他奔了几步,向殿内的龙纹雕柱猛地撞过去。
当然他是撞不到柱子,真正想死的人从来不当着人的面自戕,这个人还是个武功高强的君王,如此自戕是一种撒娇,一种无理取闹,一种男女间乐不知疲的低级情趣,啊,错了,是男男间的低级情趣。
热烈爱着慕容冲的苻坚头脑正处于低级状态,当然以为那是真的,一把抱住慕容冲的腰,半是求哄半是威胁道:“凤皇儿,你是朕的,朕不许你死不准你死”
这么一抱住便撒不了手了,自古以来人都这样,被阻挡、被反对、被诅咒的爱情好似洪水猛兽,从来欲罢不能,苻坚觉得自己贵为王帝,尚不能爱谁是谁,也便有了逆反,他此刻奔涌出来的全是对慕容冲的爱意。
慕容冲总算是明了了,清楚了,并准备利用这份低级趣味、他痛恨无比的爱来保全自己,保全整个慕容家族。
慕容冲一返身,完完整整地将自己的全部身躯贴合到苻坚身上,无声地低泣,无声地颤抖,要多可怜就多怜。
末了,才哆哆嗦嗦地说:“陛下,凤皇不想死,不舍得死,凤皇要留在陛下身边服侍一辈子,再也不离开陛下的身边”
多么无耻的谎言呀,慕容冲痛哭失声,这一次是真的哭了,慕容冲看见他的灵魂离开了自己,他低下了他一直想挺直的腰脊,头一次在白日里,他还清醒地知道自己是凤皇的情况下向苻坚表白,他肆意痛哭了,祭奠将死的慕容冲的灵魂
他哭得正是时候,将苻坚对他的满腔怜爱都哭出来,苻坚将慕容冲抱在怀里,百般爱怜,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剥出来给他,待慕容冲哭够了,冷静了,才放开他。
慕容冲拭了拭眼泪,抬起红肿的眼睛,低声说:“陛下,凤凰听说那王嘉道长卜算极灵,臣可不可以请他到宫中,臣有事要问他”
苻坚喜爱慕容冲,慕容冲又绝少求他,这会子努力克制自己,但狭长的眼睛里还挂着泪水,他的心早就碎了八片了,哪有不同意的,其实宫里是不允许请道士和尚的,只怕宫人夫人们心存妒忌或不怀好意在宫中法陷害。
但苻坚请王嘉进宫就不一样了,朝臣们自然要往“鱼羊者,乱秦者”的方向想。
王嘉随陈遐进了偏殿,慕容冲着了件宦人的衣服进来奉茶,王嘉一看他,惊得站了起来,指着慕容冲连连后退,碰到案几差点跌下地去,慕容冲忙扶起他,王嘉道:“你你你你不是宦人”
慕容冲大为惊异,这道长果然名不虚传有些本事,他放下茶盏,说:“道长好眼力,在下就是慕容冲”
王嘉上下打量他,点点头道:“你的身上寄住着两个魂魄,其一是你的,其二是怪不得怪不得陛下如此受惑,皆是此魂引起的。”
慕容冲一听,驱前问道:“我的身子里果真有两魂道长所言非虚”
“然也,其中一魂是女体深夜阴气重,她便出来兴风浪迷惑陛下”王嘉凝神看慕容冲,他的头顶有微光,不是非凡人,苻坚头顶上也有微光,王猛也有,只是更弱一些,但慕容冲的头顶上居然有两层微光,虽然另一层微光如些薄弱,但毕竟是有,这是从未见过的奇像呀
慕容冲一揖在地说:“我本是堂堂男儿身,与秦军战受伤昏迷了几日,醒来就在秦宫了,我哪里懂得什么的妩媚术我的确一直疑心我的身子被不知是哪一个魂灵所占用,又不得其法驱赶她,众人皆以为我是迷惑陛下,没有人知道冲的冤屈,请道长我画”
王嘉问他:“你在哪一个时辰最为神智不清,最没有记忆点”
“子时过后,到寅时末开始清醒,深夜一直不知道自己所所为,然陛下总说我夜里如何媚好于他”
、第三十二章计划
王嘉沉思了一下,道:“贫道小时候跟师傅学摄魂术,看他施法把已死人的魂魄引到身上,魂魄上身,便是魂魄代替他成为另一个人,贫道依稀还记得,师傅引魂魄上身之后,的确能知晓那人所有一切,他所说的话也是魂魄所说,待师傅醒了之后,却也想不起来魂魄说了什么。”
“道长,你的师傅既能引魂魄上去,自然也知道怎么脱离魂魄,请教道长可知道脱离之法”慕容冲急切问道。
王嘉摇摇头道:“待我回去好好想想,这魂魄若是缠着你一两年之多,定非一般之魂灵,,待我回去翻看师傅留下的手稿古籍,看看有什么脱离破解之法。”
慕容冲向王嘉跪下道:“人人都道我慕容冲会使妖媚之术蛊惑陛下,还望道长找到破解之术,还我清白”
王嘉低头看了慕容冲一眼,抬头看天,天边一卷乌云正蔽过来,遮了一半的光辉,太阳的光柔和了,乌云却镶上了金边。
王嘉指指天,终于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只怕这也是天意”
他没有扶起慕容冲,转身就走了,慕容冲从地上爬起来,追了几步,大声喊:“道长是要助我还是不助”
慕容冲声音一向低沉,略有磁性,好似喘息压在喉间,似要溢出来又似压抑着,这会子却大了嗓子,叫喊起来,听起来有些凄厉,王嘉略停了脚,半侧着身子道:“你只等我消息便是了”
如果当时的慕容冲知道这王嘉就是王猛王丞相请来对付慕容家族的,他定然是不会求王嘉的,但当时的慕容冲并不知道,才发生了后来的许多事。
不过慕容冲到了平阳郡之后就知道了,大秦天下虽然是苻坚的,但思想和口舌却是王猛的,王猛的门生故吏遍及大秦任何一个角落,王猛之所以同意慕容冲到平阳郡当太守,就是因为平阳郡上上下下大官小史,几乎完全在王猛的掌控之中。
慕容冲到平阳郡一年多,将自己束之高阁,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管是正确的,王猛看慕容冲意志消沉,无心政事,才稍稍放松了对慕容冲的戒心。
不过,慕容冲已经明了洞悉了这一切,他决定要亲自出马挑战王猛了。
抓住刘称的软肋错处,制服刘称,抢夺增兵权是慕容冲的第一个计划,派长史到十二县去巡视是他的第二个计划。
这一日,慕容冲准备实行他的第三个计划了,他叫老仆们备马,决定亲自去一趟平阳府衙,他到平阳一年多了,都是叫长盛从府衙里取公文,在自己的郡府里披阅,其实他从来没有松泄过对平阳郡事务的处理,他做得中规中矩,无机可泄,既没有表现野心,也不会因为消极怠工而被人诟病。
不过,今日他要亲自己到府衙里处理公务了,是时候收复江山了,与王猛的对峙正式开始,他要用自己的手段亲自对付他,尽管他位高权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慕容冲照例穿了件稳重的玄色长袍,叫长盛跟两名靠得住的老仆跟着,这些老仆,多数在燕时的邺城服侍过他,他离开大秦宫时,母亲可足浑太后吩咐他们跟着,都是些知根知底的人,足以信任。慕容冲照例上了那两匹老马的车驾,慢悠悠地穿过繁华但狭窄的街市,他从门帘中向外看,这些平阳人衣着朴实,人皆憨厚,一频一笑比不得长安那些鬼怪妖魔,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心中所思所想,倒也单纯可爱。
平阳府衙又老又旧,毫不起眼,府衙大门边站着两个有气无力的门房,长盛跳下了车,送上慕容冲的府牌,两个门房有些惊讶,这位主子上任一年多了,从不出现在府衙里,众小史们都知道他的底细来历,办公之余常常拿郡府大人来消遣一下,猜测一下他的美貌姿容,猜测他的胯下的功夫,猜测他不来府衙是因为气怯懦弱,于是断定这是个可以欺负的主。
山中无老虎,猴子便无法无天了,连门房也都乐得轻松自在,不想今天新任的郡府大人会突然上门来了。
其中一个门房赶紧往府衙里跑,一个恭着身迎上前来,笑着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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