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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阳，我真是受够你了。”张可仪坐在沙发上，胳膊自然的搭在一旁。已经没了任何可以吵架的怒气，冷漠无奈的说话。对待陌生人的语气都比这有感情，平直的说，“我们离婚吧。”
前阵子刚因为这件事，俩人大闹了一场。同样的事张可仪现在没有力气和精神再吵第二次。
这次方以阳没有说什么，换做以前不是为了反对离婚拒理力争，就是开始各种低头认错服软。
张可仪斜靠在沙发的一角，腿也收到沙发上，手不停掐着鼻梁，按着眉骨。方以阳见状便知道是她这几天没有睡足开始头疼了，保不齐可能还有点发烧，现在她的身体可支撑不住发一次烧了。
方以阳起身倒来一杯温水，顺手拿来了体温计:“喝点水，量量体温。我们离婚。”
张可仪眯着眼，摸索着接过水，量体温时才看了一眼方以阳。没想到这次答应了，也对，没人受得了因为一件事接二连三的吵架。也是烦了吧，烦了好，分开就不会烦了。
方以阳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打了两通电话，语气平淡，倒是可以感觉到很伤心。
时间到了，过来看体温计时说:“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明早送来，签完我们就去民政局。”把体温计拿起来，透过灯光，转了转，寻找更准确的查看刻度的角度，“37.2c，要是不想去看医生的话，再点喝水就去睡觉吧，多睡一会，明早来了我叫你。”
张可仪起身点点头，道了声谢，转身走向餐桌。
方以阳快步先到达餐桌。拿起杯子倒水:“我来吧。”
接过水大口喝完，轻轻放到桌上:“谢谢，晚安。”
等到张可仪走进卧室关上了门，方以阳的那句晚安才出口，声音很小，估计她没有听到。转身去了书房，也是他平时处理工作的房间。
天有点阴，但没有把光线压暗，吹着刚好可把流海儿吹起来的风。夏天的温度，在屋子是感受不到的。
张可仪摸索着在枕边找手机，眼睛没醒，嘴先醒了，抱怨着，又是周日了，又要去那该死的学校。
啊，十点了啊……起吧……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心理一直叨叨不停。
昨天也没睡多晚啊，怎么起个床这么废劲，要不今天还是请假不去了吧，终于扭来扭去侧身坐起。
靠！这是哪啊？我昨天睡得不是我家吗？这床这么软。这到底是哪？我失忆了？我什么时候出的家门？洗脸刷牙之后就守着电脑了啊，然后就上床了啊。张可仪心里现在吵的像有一百个人在同时说话。
“我靠！我肚子怎么啦！”张可仪架起自己的两个胳膊，才注意到那微微隆起的肚子，紧接着大喊，“妈！妈！”
方以阳正坐在沙发上，等着来送东西的电话，听到声音立马冲进去。
本以为推门在进来的是妈妈，一见不是，便吓的大喊:“出去！别进来！”
坐在那里，不敢换地方，凭感觉摸到了手机:“我靠！十年！”
不知怎的，现在坐在那里的的张可仪是十年前的张可仪。某种意义上的小概率事件发生了，还有点小兴奋。
面对手机锁屏，陌生的屋子，心里话又一直不停。
我猜，没开面部识别！现在还有这功能吗？
密码……
还是那个！没变啊！我这么深情啊！指纹在哪啊？
这手机怎么玩。看看我现在跟谁聊天呢？
现在的动漫都什么样了啊？
我有多少钱！这很重要！我靠！我不知道密码啊！
“那个！是不舒服了吗？”方以阳还傻傻地守在门口。
张可仪在不知道银行卡密码的发愁中被叫回神，差点就忘了门外还站着个人。下地去开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张可仪的血管快要爆炸。这不是我最喜欢的那个博主吗？怎么在这里？我在做梦吗？他是我老公哎！
忍不住上去对他的脸有捏又掐。是真的吗？
“当面团捏呢？”方以阳开口挤出一句话。张可仪立马收手。是真的。
就这样，直勾勾的，大大方方的盯着他看，看他的眼睛，看他的嘴巴。
“你小心点身子，刚才是不舒服了吗？”方以阳有点纳闷，怎么今天张可仪不太一样。她没听完，就越过方以阳走出房间，方以阳紧跟在后，“喂。昨晚发烧呢，现在还有不舒服吗？”
“没有。”张可仪轻轻地走着，这屋子转转那屋子转转，下楼看看，上楼看看。方以阳就远远地跟着。
“我今天要干什么事来着？”张可仪站在那里看着窗外。
“我不知道。”方以阳也站在旁边看着窗外。
“不可能，我肯定跟你说了，至少一件。”张可仪又开始盯着方以阳。
就这样直勾勾的只是盯着自己的眼神，略带有一丝质问，方以阳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张可仪。
事实上，方以阳是真不想离婚，随性慢吞吞的说:“我想想……逛公园。”挑了一个张可仪喜欢的事说。
“墨迹。”张可转身就走，方以阳以为是不去了，伸手要去拉，张可仪扶着肚子，继续说，“那我去换衣服了。”方以阳默默把手收了回来
换衣服出来，正碰着方以阳接着电话。方以阳见她出来话只说了一半，张可仪刚好听到了，问：“送什么？”
方以阳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又不离了？电话都没挂呢:“啊？”
“啊？”张可仪不敢确定这样是不是反常，可自己就是自己，哪还有像不像的一说。我不像我了，怪搞笑的。张可仪在心里打趣自己。
方以阳又将手机贴到耳边:“不用了。”挂了电话对张可仪说，“走吧。”
车窗外的风景也很不错，是现在的张可仪生活的地方，是十年前的张可仪不知道的地方。
不知道经历了十年的自己说话方式，处理事的方式，行为习惯没有改变，不敢再去问，也不敢有太多的动作。
“有奖竞猜，奖品是一片叶子。”张可仪摘下一片叶子。
“我怀孕几个月了？”
“五个月。”
“我们在一起几年了？注意，是在一起。”
“五年。结婚三年，恋爱两年。”
“什么时候公开？”
“不知道，以后吧。”方以阳更想说的是——看你。
张可仪听到这个回答，心里犯嘀咕:靠！没公开？还以后吧？我都怀孕了，他怎么这样！还好问的模糊。
走了一圈，方以阳手里已经拿着一沓树叶了，大部分都是地上捡的。把它们都堆在了矮草丛上。
“饿了。”张可仪刚走出公园门口。
“那去妈家，正好离得近。”方以阳心情很好。
“谁妈？”张可仪想都没想直接问了出了来，这不过脑子就说话的毛病得改改。
方以阳震惊得在开车门的手都停了下来，但还是回了：“咱妈。”然后利索的上车。
到底谁妈？张可仪在心里说自己:什么脑子！怎么就问出来了。这事要是没过去，估计又要说很久。
确实不远，上车还没几分钟，就到了。方以阳一直身旁，仔细护着。敲门都是他去敲。
哦！是我妈！跟我妈相处还难吗？
先让张可仪进了门，张可仪捏了捏妈妈的胳膊:“我回来了！今天做的什么饭？”
“也不知道你们回来啊，早说我整两个菜，小阳快坐。”妈妈跟着进门的张可仪坐到沙发上。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你做什么我们吃什么。”张可仪靠着沙发。方以阳在一旁补充。起身去洗带来的水果，好给他岳母尝尝。
”别忙活！别忙活！”妈妈也没拦住，转头问张可仪，“想吃啥？”
“要不我们吃饺子吧。好不好整？”
“那有啥不好整的，吃！”妈妈也起身去厨房准备，张可仪跟过去，坐到餐厅里，方以阳洗好的水果也就放到了餐桌上。
方以阳擀饺子皮，妈妈和张可仪包饺子。张可仪包得很慢，心想:也不知这么多年了饺子包得好不好看，反正现在是不咋好看。看着自己包的饺子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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