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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聂骥北第一次来到这边，他有些惊讶，这个小公寓真的是不负其名的小。再看装修陈设，虽然保养的还不错，不过还是能看出来一些老旧感，更像是二手的房子。
贺嘉年买下房子应该是没有再装修过。
只是聂骥北有些惊讶，贺嘉年近来的人气还行，光他知道的新版《逍遥王》雷导给他的片酬就有四百万前后，算是二线左右演员的价格了，再加上他之前也没少拍片，怎么也不至于到买二手小房子的地步吧。
聂骥北简单地环顾了一下公寓，转过头发现贺嘉年还在门口，“怎么不进来？”
感觉主客颠倒了。
贺嘉年还在拼命地跟钥匙做斗争，他汗都要下来了，开门的时候是手抖钥匙总插不进锁眼，好在在聂骥北要上手来帮忙的时候，终于中了。
他刚松一口气呢，结果插/进去以后，又拔不出来了。
“钥、钥匙卡住了……”
“嗯？”
聂骥北走过去，“我来看看……所以还是应该指纹识别……”
聂骥北的话说到一半，他都没用力钥匙就出来了，“卡住了？”
聂骥北拿着钥匙看贺嘉年，贺嘉年差点就长大了嘴，什么情况！刚刚他吭哧吭哧硬是没弄出来，聂骥北轻轻松松就给拔出来了？
“哦，我知道了。”
聂骥北悠悠地道。
贺嘉年下意识地接茬，“……什么？”
聂骥北说着与他表情完全相反的话，急得贺嘉年百口莫辩，“你这是在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呢。”
聂老师你板正着脸，说这样的话，真的是很违和啊……
“刚刚是真的卡住了……”贺嘉年无力地做最后的抗争。
“好吧好吧，我相信你。”
聂骥北故意有些敷衍，贺嘉年垂着头，错过了他眼眸中一闪而过的趣味。
贺嘉年只觉得自己被这敷衍的语气完全ko了，解释不清楚啦！
聂骥北把钥匙递还给贺嘉年，贺嘉年下意识地接了过来，然后傻傻地站在那里，脑子有一瞬间的死机——现在什么情况？我到底要干嘛？
贺嘉年傻愣愣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聂骥北看了好一会儿，看到快要忍不住笑意了，才拍拍他的肩，“要不要坐一坐？”
“啊……好啊。”
客厅里的沙发也是原先就有的，并不大，挤挤也就能坐下3个人的样子，贺嘉年等聂骥北坐下了，才坐在另一边，离开他一点距离。心里还庆幸，还好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之前没让谢小白跟来，不然三个人就要挤一块了。
聂骥北看着他束手束脚的样子，“明明你才是主人，怎么拘谨的像在做客一样？”
贺嘉年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这是他的地盘啊，不过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蠢呆，他斟酌道：“见、见到聂老师有些激动……我，从小看聂老师的戏长大的……”
“你是在说我老了吗？”
这种话聂骥北听过很多次，谁让他出道早还红得早呢，只是这话从贺嘉年口中说出来了，聂骥北的心里就微妙了，这一句话就把他们两人隔出一个辈分啊。
贺嘉年暗自责怪自己不会说话，“不是不是，是聂老师出道早……其实也没有很早，您演《逍遥王》的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了呢！”
贺嘉年的话让聂骥北沉默了一瞬，“你今年是24岁吧？”
贺嘉年点点头。
聂骥北比贺嘉年整整大出十岁，本来聂骥北觉得10岁也不是很大的差距，但是仔细算一算，他成年的时候，贺嘉年还在小学低年级……这么一比就有些不对了……
见聂骥北不说话了，贺嘉年赶紧努力补救，“真的，您真的一点也不老，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呢！”
“说着我一点也不老的话，还一口一个‘您’的不落，”聂骥北看着贺嘉年，“总觉得下一秒，你一声叔叔就该出来了。”
“没有的事……”贺嘉年赶紧否定，他是真没这么想过啊，哪有聂骥北这么年轻的叔叔。
“那好，”聂骥北很果断地跟他道，“那以后我们就平辈相交了，你也不准一口一个您了。”
贺嘉年有些为难地看了眼聂骥北，正对上聂骥北的眼神，立马很怂地低下了头。
“我有那么可怕吗？”
聂骥北发现贺嘉年的闪躲，轻蹙起眉头来。
“没……只是我不习惯和您这样的人物……交流……”贺嘉年有些迟疑地想着措辞。
“哦？在你心里我算什么人物？”
聂骥北暂时没有纠正贺嘉年的称呼问题，反而感兴趣地继续询问了下去。
“您是大明星啊，很多人等着巴结的。”
贺嘉年顿了顿又道，“我就是个没人搭理的小演员。”
“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
聂骥北的一句不高兴，吓得贺嘉年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紧张地看向聂骥北，“您……不高兴了？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对啊。”
聂骥北靠着沙发盯着贺嘉年看。
贺嘉年更紧张了……脑子里一片混乱，想寻思哪句话说错了，可一着急，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刚刚说过些什么。
“对……”贺嘉年下意识地要道歉。
聂骥北却打断了他，“你怎么能歧视我呢？”
“……啊？”
贺嘉年一脸懵，“我没有啊……”
“我也是演员啊。”
贺嘉年眨眼。
聂骥北重复道，“你是演员，我也是演员，我们是一样的。”
贺嘉年明白聂骥北的意思，顿时有些窘迫，“是我说错了……您是个演员，比好多人都优秀的演员。”
聂骥北却有些不满，“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贺嘉年疑惑……他自问应该理解的是对的啊……很多演员，只想别人称他一声演员，而不是明星，聂骥北不是这个意思吗？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把我们两个分割开来吗？”
聂骥北问他，“你学过中学数学的吧……”
贺嘉年不明白聂骥北为什么突然又提起数学，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就是，把我当成一条直线，把自己当一个圈，然后直线和圆相离。”
贺嘉年呆呆地看着聂骥北，被说愣了。
“实际上，我们都应该是圆。”
“……是相交的？”
贺嘉年努力跟上聂骥北的思路。
聂骥北摇头，“是内含。”
“为、为什么？”
“你是演员圆，我也是演员圆，但是我演艺生涯比你长，圆比你大，就把你含进去了。”
贺嘉年越听越奇怪，什么叫含进去了……
“但是我们的经历不同，原本是没有交集的，现在有了交集，最多也只是相交而已，怎么会是内含呢，你要内含我，就必须是我有的，你都有啊！”
虽然初中毕业很久了，但是这点知识点他还是记得的。
“对啊，你有的我就是有啊。”
“不可能。”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不可能。”
贺嘉年梗住……聂老师你要是硬这么说，我就没话说了。
贺嘉年无力反驳，聂骥北就高兴了，“别气馁，等你再努力努力就能跟我内切了。”
贺嘉年：我……其实也没有那么想……
“聂老师，您说了那么多，口渴了吧，我去给您倒点水？”
聂骥北叹了一声气。
贺嘉年：？？？
“你看我都说了那么多了，还没把你的称呼纠正过来……”
贺嘉年张了张嘴，“那，大家都这么喊您……喊你的。”
“‘你’就对了。”
贺嘉年领悟过来，“哦哦，聂老师我这就给你去倒水。”
聂骥北点点头，聂老师就聂老师吧，总比聂叔叔好。
贺嘉年赶紧站了起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招待真是太不周了，家里别的饮品都没有，就只有水，还没有热水，要现烧。
“聂老师，您……你稍等，没有热水，等我烧一下，几分钟就行。”
贺嘉年找到他的小电热水壶，灌了水插上电。
这里没有专门的厨房，按照这个屋子的构造，说的好听点是开放式厨房，其实就是硬划出一点地方来当厨房，所以贺嘉年的动，聂骥北都能看到。
聂骥北说：“不用忙活了，凉水也可以。”
“那怎么行，喝凉水对身体不好。”
贺嘉年心里有些打鼓，怕聂骥北会嫌弃，“聂老师，你平时喜欢喝点什么，我下次准备，等下次……”
说到这儿，贺嘉年顿住了，什么下次，怎么会有下次。
聂骥北似乎知道贺嘉年在想些什么，看似毫不在意，其实内心十分喜悦地道：“我平时喝的比较多的是黑咖啡。”
贺嘉年记了下来。
等着烧水的时间，贺嘉年就守着那电热水壶不动，聂骥北看着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的贺嘉年，有些不怎么高兴地想，这电热水壶比他还要英俊吗？
这种掠夺他关注度的东西，等以后……肯定不能存在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