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样。”
说道女人一样，孙长宁脑海中猛地闪过虞秋霖的样子，同时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女人其实也很厉害，同样很可怕。”
这个女人绝不是什么弱者，而且貌似在他们家族中地位不低，说不得就是嫡女什么的，小小年纪就练到了暗劲齐发的地步，几乎半个身子已经跻身在大高手的门里了，而孙长宁如果没有千斤明劲，怕是当初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然而就算如此，当时那场激战，也只是打了个两败俱伤。
孙长宁想到了这里，不由得摇头叹气：“可惜可惜，虞秋霖啊，你以为废了我，却不知道，我根本没有事情，而你，却是真的废了一只胳膊。”
“以伤换伤，一个女孩也有如此狠辣的打法，这种心境高绝，来日若是再见，我必取你头颅，决不能让你活下去。”
第一百零五章虞秋霖
川蜀，虞家祠堂。
很多的虞家人站立在这里，今日是祭祖的日子。
“都来齐了没有”
一名老人佝偻着背，两只手垂着，看上去动极其的滑稽，然而他说话，四周的人顿时肃静下来，不敢在交谈。
这老人的地位太高了，在这里，许多人都已经到了中年，有三十多岁，但见了这位老人，却要称呼一声老祖宗。
这位老人已经有一百岁高龄了。
人到了这种年纪，应该是口齿不清了，然而这老人说话，却是中气十足，那耳朵和眼睛都很好，只是背有些佝偻罢了，其他并没有什么异常，包括走路，都极为稳健。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老人年轻时，绝对是个了不得的高手。
“老祖宗，还差主家的人，应该是在路上。”
有人俯下身子开口，态度神情极其恭敬，而这老人听了后，点点头，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虞家的那个丫头上一次是不是被人打骨折了”
“呃是的。”
这人斟酌了一下，点点头，而这时候，虞家祠堂里，三代以后的青年们都目光闪了闪，但并没有说话。
老人听了之后没什么大反应，只是好半响才来了一句：“学艺不精，这丫头天资高绝，这一次去了东边，是去找那个扯了虞木湍一条胳膊的人比武的吧。”
“她没给她那表兄保成仇，倒是还被山上的小子打断了胳膊，扭折了腿。这丫头是心高气傲的主，要不是她生在我虞家，这下半辈子就彻底毁了。”
老人这般说了，拉扯过一个椅子就坐了下来，那身后都是摆放的牌位，这种风格看上去充满了民国时代的气息，倒是也有了百年世家的韵味。
老祖宗坐了下来，这下子祠堂里才开始有人小声交谈，那三代之后，也就是第四代的年轻一辈互相交头接耳，但大部分人都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
“虞秋霖啊，她居然被人打断了胳膊，还扭折了腿”
“不可思议，这丫头很厉害，居然”
“那动手的是谁啊，山上的小子哪个小子”
“不会是峨眉山上的王青帘”
“有可能有可能”
这些子弟交谈起来，当然其中多是探讨和幸灾乐祸，这时候有人开口，低声言语：“虞秋霖平时不是很狂傲吗，呵呵，主家的嫡女啊，多么高的地位，然而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女的，最后依旧是被送出去联姻的命。”
这人年纪大约在二十六七上下，戴着方框眼镜，身材极好，面容英俊，而这时候，边上有人反驳：“得了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联姻，我虞家需要和谁联姻再说了，虞秋霖的武功那么高，谁知道老祖宗怎么想的就算是把她扶持上女家主，也不无不可吧。”
“哼，关键她现在已经废了，没有了武功”
这人这么说着，目光阴沉，而边上有人又开口：“大哥，你是怕虞秋霖抢了你的位置吧，可惜可惜，你不是嫡传子，就算虞秋霖不争，你也坐不上这个位子吧。”
“彼此彼此，你也坐不上啊。”
这人呵呵一笑，推了推眼镜，冷笑起来，而那出声的人则也笑了笑：“可是我没想坐这个位置啊，我现在地位就挺好，争什么啊对不对，这可是很危险的事情。”
大家族中，明争暗斗，这种事情屡见不鲜，而虞家显然保持了一百年前的那种风气，可以说大族之中的勾心斗角都显示的淋漓尽致，而且虞家是黑白两道的生意都做，可以说是标准的江湖世家，大财阀。
在川蜀这一片，虞家的势力盘根错节，可以说极其可怕，虽然不是一手遮天，但也足以裂土称王，占据一方山河。
这里在互相扯着嘴皮子，而同时，祠堂的大门被推开，就见到一个女孩坐着轮椅，被人缓缓推了进来。
虞秋霖的父亲在前方走着，此时目光阴沉，而虞秋霖本人却没有什么表示，那神色很平缓，身后有两个次女推着轮椅车，这时候进来，那一瞬间，所有的议论声都消失了。
“老祖宗。”
虞父来到老人身前，行了礼。
这很古怪，但又似乎很附和逻辑，这种古老的家族中，总会有一些齐齐怪怪的规矩，如果说现代家庭要这么做，肯定会被别人认为是神经病。
但这老人确实也当得起这个礼，毕竟已经有一百岁了，可以说，他就是看着虞家从衰落走向兴盛，又从兴盛走向衰落，最后又逐渐回到兴盛的，这二起二落，可以说风风雨雨，什么都经历过了，这种阅历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企及的。
他就是虞家的天，是顶梁柱，是诸人的定心丸，而前一年这老人刚刚看过川蜀最好的医生，做了全面检查，得出的结果十分不可思议。
身体非常的棒，并没有那些常见的老年病，唯一不能恢复的也许就是那被岁月摧残的背部，现在驼得和小丘一样。
“嗯，你来晚了。”
老人点点头，坐在椅子上，然后目光越过虞父，望向虞秋霖。
“秋霖，你这次伤的不轻啊。”
他说了这么一句话，虞秋霖坐在轮椅上，对老人致歉：“谢谢老祖宗关心，秋霖无颜，没有成功杀掉那个人，反而被他弄成了这个惨状。”
“是计算失误，我没想到他那么厉害。”
虞秋霖说了话，而这时候，边上有人呵呵开口，低声道：“是去找王青帘了吧，秋霖啊，人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的，王青帘很厉害，不是你能对付的对手，你去找他，不是明摆着送人头么。”
说话的这人正是那个被称呼为大哥的眼镜男，虞秋霖头颅微微转动，扫了他一眼。
“我有说过是王青帘吗不要自己脑补。”
虞秋霖的话落下，这眼镜男顿时皱眉，摇头失笑：“不是王青帘，谁能把你打成这样据说扯掉虞木湍手臂的是个年轻人，可惜这家伙现在有些疯癫了，不然一问就知道是谁。”
“不错，王青帘的拳脚功夫不弱，你要杀他，不走正常路子，只能用权或者枪，前一个肯定是不行的，这等于直接和道派撕脸，闹大了三教都要扯进来，我们肯定要完蛋，那就只有第二个选择。”
又有人出声，这人年岁颇大，和虞秋霖父亲差不多，那语气有些阴狠，表示要用枪械给王青帘一个制裁。
“胡闹，东边是你们胡闹的地方吗这里天高皇帝远，zf管不到，难到去了东边你们还想着这样怕是想被抓进去吃枪子了”
第一百零七章坐着杀人
虞父沉声斥了那人一声，而那人也知道自己说的不得当，只是面色沉凝，哼哼了两下，就不再开口了。
“我虞家立足百年，不投靠谁，走在黑白两道之间，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失去了现在的基业，需知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虞父目光扫了一眼所有人同辈，这时候他们每一个的心头都跳了一下，那是如同被猛虎盯上的感觉，几乎让他们脊背汗毛倒竖。
这才是虞家家主的气魄与威势，长年累月身居高位，一旦发怒，真的是能让胆小的人吓得面色焕青，整个人都瘫软掉。
没有人说话了，虞父哼了一声，而虞秋霖这时候缓缓开口，继续说话：“王青帘很厉害，我当然没有自大到认为能够敌过他，但是这一次，打伤我的，包括扯掉表兄胳膊的人，并不是王青帘。”
“那个人叫孙长宁，是王青帘的徒弟。”
此言一出，整个祠堂内顿时炸了锅，而其中，那眼镜男直接就开口：“简直是胡扯，王青帘才多大，哪里来的徒弟”
“他为什么不能有徒弟”
虞秋霖坐在轮椅上反问，那神态很平静，而且透露着一股威严，似是一尊女皇般，而那眼镜男在这一瞬间居然被这股气势摄住，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半步。
看见他这股模样，虞秋霖呵了一声：“虞檀都已经打听清楚的事情了，你们不会自己去问吗哦，是了，你们忙着争斗，哪里有空关心这些呢，也是我错怪了你们，毕竟你们志不在此，不和我一样，目光放在武术之上。”
虞秋霖的语气中蕴含着淡淡的嘲讽，而这眼镜男听了这话，顿时大怒：“虞秋霖，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你调查清楚了，还能被人打成这副模样”
“现在都已经半残疾了，还在这里耍什么威风，我告诉你”
“嗯”
一声轻嗯，之后，随之到来的是一股极其危险的目光
虞秋霖的双眸眯起来，散发出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随后眸光如电，猛地扫过这些第四代的同辈人，只是这一下，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脖子上突然架上了一柄钢刀，而且还是锋利至极的那种，只要稍稍动一下，就立马会人头落地。
眼镜男的气势被夺，胸膛起伏不定，他不敢看虞秋霖的眸子，而此时虞秋霖开口了，冷笑着面对所有人：“我即使是半残了，也能在一瞬间杀掉你，虞书堂，你可以试一试，看看我能不能把你的头扭下来。”
“你”
眼镜男，也就是虞书堂冷冰冰的看着虞秋霖，突然笑起来：“你别虚张声势了，仅仅凭借气势可吓不倒我，我是什么”
这话刚刚说出了口，突然他眼前一花，紧接着浑身一阵剧痛，就像五脏六腑都被扯烂了一般，那身子骨完全不听使唤，砰的瘫软在地，面色青白交替，那喉咙涌动，哇的一声吐出一滩呕吐物。
虞秋霖这时候坐回了轮椅上，她出手很快，从头到尾连两个呼吸都没有。
这其中也有二人距离太近的缘故，虞书堂距离虞秋霖不过才三步左右的距离，这种距离唤任何一个武术高手都能做到在瞬间击杀对方，更不要说虞秋霖这种半个身子跻身在化劲的人物了。
虞秋霖不能入化，是因为练不出暗刚，他曾经和孙长宁打斗，施的都是暗柔，这也是普遍的一个现象，因为暗劲本就是柔而突发，至于暗刚，那就有些玄乎，如在石中藏雷，忽然炸开，这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或者突然的领悟。
女孩子练习暗刚比男孩子更加困难，也许是天生的缘故，体质阴柔不适合刚猛的劲力，明劲已经让许多人望而却步，而暗劲更是一道天堑。
虞秋霖的武功确实是高到了一种境界，此时展露出来的力量一瞬间镇住了所有人。
鸦雀无声。
硕大的祠堂中，拥挤的人群，此时却如同一片木桩泥塑，动也不动，话也不言。
出手，伤人，收手，坐下。
一切都行云流水，去的快，收的也快。
然而造成的效果却是震撼性的。
虞书堂瘫软在地上，那两只腿劈叉，扭了吧唧的放在地上，而那口里不断吐出恶心的呕吐物，西装革履的衣服已经满是脏污，那眼神有些涣散，只是知道他很痛苦，那骨头都在抖，肩膀似乎没了连接一样。
虞秋霖看着他，虞书堂就吐在她身前不到一步的地方，实际上因为之前出手后，虞书堂瘫软下去，是向后坐下的，所以又拉开了一步距离，不然这些脏污也要吐在虞秋霖的身上。
然而现在并没有，虞秋霖就像是坐在王座上的女皇，看着卑微的虞书堂在挣扎残喘，那面部上没有任何怜悯或是嘲讽的意味，仅仅只是平静，平静的好像理所当然一般。
可是这并不是理所当然的，这很可怕。
“我说了啊，我即使是半残了，也能在一瞬间杀掉你。”
虞秋霖终于有了表情，而她仅仅是这么一叹，那四周原本紧绷的空气似乎缓和下来，然而不知为何，有些人，隐在暗处的身子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惧怕，亦或是藏在心中最深处的恐惧
虞秋霖的右手抬起来，在半空中做了一个虚按的动，那目光转动，扫过所有的人。
“就这么一下，一按其实原本应该是一捉，一扭，一转的我这只腿就是这么废掉的，而用一只腿撑着身子站起来，再于瞬间击杀对方，这种打法，就是这个给我留下重伤的人教会我的。”
“我再说一次，他叫孙长宁，是王青帘的徒弟。”
“他善打八极，精通白猿通背，包括劈挂、八卦、形意哦，现在他还会了天罡手。”
虞秋霖就这么缓缓的说着，而这一次，没有人再开口打搅她，整个祠堂内，连同虞父那一辈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在闪动，每一个人都是如此，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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