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您的惠顾。”杂货店的老板娘笑眯眯地将收据放置托盘上交予卡米尔。
卡米尔拾起后，却有些踟蹰。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趁机询问一下这条街是否有什么消息流通的地方，但是对方那模板化的亲切服务态度，以及意味着拒绝更多沟通“我已经付出服务”的笑脸，让他产生了无从下手的想法。
本就不是会轻易会和陌生人熟络起来的热情性格，于是他放弃为难自己，抱着一袋食材离开了杂货铺。
卡米尔现在所在的这条街是他将时间罗盘定位至万屋后所抵达的目的地，所幸他在审神者的房间里翻找出了少许甲州金，没有遇到囊中羞涩的难题，况且没有任何特殊效果的普通食材也便宜得令人惊讶。
是的，我们的审神者大人初上任，第一次使用时间罗盘来到万屋只是为了解决温饱问题——厨房没有存粮，而田地则是杂草丛生。
“万屋是一条街……？”卡米尔低着头抱着食材，将蔚蓝的瞳孔埋在帽檐笼罩的阴影内，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轻声自语道。
“不是的哦，小朋友。”此时一位正路过的金发少女听见他的喃喃自语，十分自来熟地搭话道，“你是第一次来万屋街吗？”
卡米尔略微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直直地望向这位搭话的少女。
“啊，我听力比较好，不小心就听到你的碎碎念了。”金发的少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蜜棕褐色的眼睛荡漾出了些许羞涩。
“……”卡米尔不知如何应对这种性格热情的陌生人，于是他保持着抱着食材并将大部分脸埋在围巾下的姿势，盯着她沉默不语。
“哎呀，主公，您的自来熟是不是吓到人家了。”少女身侧同样金发的乱藤四郎捂嘴轻笑，“抱歉呀，我家主公有捡小动物回家的癖好，对于像您这样初次来到一个新地方感到无助的可爱美少年是最——没有抵抗力的啦。我代我家令人头疼的颜控主公的失礼表示相当地抱歉。”
乱藤四郎略微躬身双手合十表示歉意，俏皮地做了个眨眼的动作。
卡米尔不由得将面前这位少年和自己所遇到过的乱藤四郎进行了比较。眼前的这位少年，衣着光鲜靓丽，就连飘起的裙角都透露着被精心呵护的气息，带着歉意和撒娇意味的笑容没有丝毫阴霾，眼底洋溢着充实的幸福，对着主公露出的苦笑既是无奈又是宠溺——而他所遇见的乱藤四郎却不是这样的。即使脸上挂着笑，却像是面具一样可以轻易击碎的东西；全身散发着警惕的信号，肌肉时刻紧绷着随时可以发起进攻。他也会用可爱的语气和他对话，但这一切却只是他用来掩藏自己的不安与警惕的道具，他的衣着也不像眼前这位乱藤四郎一样，被主公细心改造变得更加可爱，甚至在初见时，他的衣裙破碎脏污，金发晦暗凌乱……明明是相同的长相，性格却截然不同。卡米尔感觉自己仿佛对刀剑付丧神这个时政所创造的系统有了更深的了解。
“谁！是！”少女给了乱藤四郎一个狠狠的爆栗，“颜！控啊！美少年前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呜，”乱藤四郎发出一声呜咽，抬手揉揉脑袋，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最后一句话已经完全暴露属性了呢……”
又是一个爆栗，乱藤四郎只好凄凄惨惨地呜咽着闭了嘴。
“见谅见谅，”金发少女转过头赔笑道，“你就当我是个热于助人的善良大姐姐就好了，我和你搭话也绝对不是出于你的可爱，实际上只是想和你交换联系方式什么的也绝无此意。”
“这不是又暴露了嘛。”小声嘟囔的乱藤四郎在被自家主公怒目而视之后乖乖地做了一个在嘴上拉上拉链的动作。
如果是她的话，刚刚在杂货铺一定能轻易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打破老板娘那面具般的笑容，令其展现真实的情绪吧，卡米尔略微有些神游地想到。
“我确实是第一次来这里。”卡米尔冷静地开口回应，“如果能告诉我一些情况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即使是感谢的话语，他也讲得毫无仄平，从语气上完全听不出这是在表达谢意。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金发少女露出了灿烂的笑脸，碧绿的眼眸仿佛碧水般在光线下映出了波光粼粼的闪亮，“你可以叫我南风，我们去前面的甜品店慢慢聊吧，姐姐我请客！”
“雷鸣。”本着礼尚往来的精神，卡米尔也报出了自己的审神者代号。
“啊！这个名字和你有一定程度上的联系吧！”一侧被迫安安静静闭嘴的乱藤四郎惊得蹦跳起来，双手交叉比了个叉，猛烈摇头，一头秀丽的金发在阳光下荡漾出了一圈光晕，“我感觉我的灵性被触动了，虽然不是真名啦，但这也是很危险的行为哦。”他扭头看向南风，“主公，没想到你的热心居然不是一直以来那么无用诶，这位雷鸣大人感觉常识欠缺呢，这次也算是难得做了件好事吧。”
南风嘿嘿一笑，做出了被夸奖的不好意思的动作，用手指挠了挠脸侧——“等下！”她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觉得我的热心一直以来都多余的吗！”
“呀，不小心说出来了。”乱藤四郎浮夸地做出讶异的表情，睁大眼睛捂上了嘴。
“乱——！”南风气急跺脚，“我回去要告诉一期你欺负我了！”
“啊！那会很头疼的。肯定会被一期哥念叨的啦，拜托拜托，主公大人不计小人过……”
于是，三人在南风和乱藤四郎的一路笑闹下走进了街边一家装修得明亮简洁的甜品店。
“请不要客气，随便点吧。”南风将菜单递给对面的卡米尔，她感觉自己这个举动颇有大姐头风范，面上一副淡定的大方做派，内心却雀跃不已。
而一向冷静自持的卡米尔不知为何泄露出了些许情绪，双手放在膝上，低着头，围巾下传出了他闷闷的细小的声音，“草……草莓蛋糕可以吗？”
南风突然满脸红晕，一手捂着嘴一手激动地用手肘疯狂肘击身侧的乱藤四郎；乱藤四郎也是相似的反应，一双水蓝色的眼睛明显地放出光芒，为了保持嘴角不疯狂上扬一张脸憋得通红。最后，在理性极力克制和控制不住的笑容拉锯下，他最终露出了一个扭曲到令人害怕的笑脸，“草莓蛋糕呢主公……”他的声音飘忽得仿佛踩在云端，“我……我也来一份草莓蛋糕吧……”
“是呢……”南风的声音也像是喝醉了一般音量与语气的变化完全失了控制，紊乱地运行着自己的语言系统，“那就三份草莓蛋糕吧……呵呵……”
桌面上木框内摆放着的一叠纸人，最上面一张突然立起，拿起一侧的黑笔在自己身上写下“10号桌草莓蛋糕x3”的一排字样，然后跳下了桌面，迈着小碎步跑向了后厨。
三位客人目送着小纸人远去的背影，怀着它会不会被其他客人踩到的莫名担心，直至这个小身影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啊……无论看多少次都是一样的可爱呢……”南风捧着自己通红的脸说道。
“咳咳，我先和你解释为什么定位到万屋你却来到了一条街吧。”南风强行正了神色开始担当解说角色，“实际上，你降临的地方应该不会离万屋太远，那个万屋被我们审神者称之为官方万屋。”
“从名字上就可以听出来，这条街上其他的店铺都不是时政官方开的，运营者都是审神者。”她扶着吸管喝了口冰水，“像是这家甜品店的老板娘，是一位阴阳师审神者。她现在其实并不在店铺里，只有偶尔会过来补充纸人、检查术法运行，或是补充灵力。就连日常的食材购买也是订好的，由纸人装卸处理。
“我也一度很好奇这家店是如何制作甜品的，于是偷偷跟随点单小纸人跑到后厨看了一眼。可能是为了展现透明的制作流程，也没有被拦着，”南风露出了一个难以形容的表情，“那可真是个小型工厂……所有的小纸人都在做一些简单的仿佛流水线般的作业，有的小纸人可能是为了卫生，还会给自己套上塑料膜，一个不宽敞的后厨，却有上百个小纸人辛勤劳作……
“由于收银台有阵法保护，我想应该不会遇到打劫的情况；至于试图吃白食的……那可真是愚蠢了，为了一点甜品钱选择得罪一位强大的阴阳师。我来过几次，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客人也见惯不怪地全程自助了。
“至于这条街的形成……用游戏比喻的话，大家平时在各自的本丸玩的都是单机游戏，但是万屋所在的空间却成了各位审神者可以互相接触交流的枢纽，也就是增加了社交系统的感觉。据说啊，原本的万屋街除了万屋以外，全是一片虚无，直到——现在的万屋街经营者协会的前身，名叫赤羽的组织诞生。”
“赤羽内部情况如何，我也都是道听途说。虽然说是一个组织，其实也只有区区五人而已。
“但是每个人都是灵力强大的审神者，他们的具体灵力具像和身份也不是我这种普通审神者能知道的，包括他们的目的。我知道的就是，这五人用灵力撑起了整条万屋街除万屋以外的所有幻象。
“这等灵力强大之人所建造的幻象已经近乎等于真实存在的现实了。虽然目的不明，但是我却觉得是件好事，万屋可买不到这样现做的好吃甜点。”说着南风将勺子里的松软蛋糕和着奶油送入口中，表情一脸餍足。
“时政的反应如何？”卡米尔的语调一如既往地平稳，但是同样在进食甜点的他不慎还是流露出了满足的小表情。
“具体我也不清楚，有人猜一开始赤羽就和时政打过招呼，有人猜赤羽本身就是时政的人，反正现在万屋街的经营是有时政参与与监督的。目前的万屋街经营者协会，十位决策层中就有三位是时政下派的监察员，也会代表时政参与一些重大决策。
“协会中的普通成员，就是想要在这条街上开店铺的店主，他们会定期交上租金，以及还会定期上交部分灵力，来帮助维持幻境。
“这些陈年旧事到底有多陈旧，没有人说得清楚，毕竟我们的本丸以及万物空间都处于时间之外，没有具体的参考系——啊，时政明令禁止审神者透露自己的出身时代哦！交流现世历史展开什么的也是不行的，入职手册上有写所以我想你应该知道。再加上灵力强大者寿命都很长，所以赤羽的五位现在是不是还活着这个问题，大部分人都是倾向于活着的呢。
“至于帮助维持幻境嘛，因为店主们是通过灵力瓶上交的灵力，可以有各种使用用途，所以尽管这么说，大家也不知道上交了的灵力是不是都被用于维持幻境了。想想协会那么多的成员，光是每个月协会收到的灵力瓶换算成金钱也是相当可怕的数目了。
“不过如果真的是用来维护幻境，那岂不是很不妙吗？说明赤羽五位大人是否有至少一位殒落了......或者说是灵力衰退？反正各种猜测众说纷纭，也有说失踪的。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幻境是需要足够的灵力才能维持运行的，而维持幻境比起建造是要简单得多的事情，消耗的灵力比起建造的时期也要少很多，只要幻境创造者还活着，那点维持的灵力对创造者的日常生活是产生不了多少影响的。
“而现在居然到了需要协会成员帮助维持幻境的程度......不过也有的说法是五位大人希望这条街能够自力更生，自行生成一个没有他们存在也可以一直运行下去的正循环，听上去倒也有几分道理。
“大人物的想法我这种升斗小民也只是人云亦云地猜猜了，嗯……这差不多就是万屋街的由来.....“南风将最后一口草莓蛋糕吃完，“当啷”一声清脆的响声，将叉子放置在瓷盘之上，仿佛一位说书人在故事说完后拍下惊堂木那般利刃归鞘的潇洒。
“——的大众版...呐。”一侧的乱藤四郎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在被南风瞪视了一眼之后，乱藤四郎依旧讲了下去，“传说赤羽其实是六位大人，那位不被人知道的大人被称作———幻之第六人。”
“幻之第六人？”卡米尔低声重复道。
见卡米尔真的相信了乱藤四郎的胡言乱语，南风不由得有些头大——看来卡米尔不是她那个时代的，并不知道这个梗。
“抱歉抱歉，这孩子被我带歪了，和我一样爱看些动画漫画，刚刚那句就当作没听见吧。”南风一副家长对外人训斥自己家小孩的样子赔笑道。
尽管卡米尔生平从未接触过所谓的动画漫画，但他却从语境上理解了南风的意思。
“感谢你的解释，”卡米尔拿起叉子，戴着慎重的表情，串起自己特意留到最后的一颗草莓，送入口中——他的冷漠表情在咀嚼的时候略微松动，满足地眯起双眼，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语气也飘忽了起来，“能否再询问一下灵力具像和灵力瓶是什么呢。”
“诶——你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就当了审神者呀。”南风有些讶异，但也没有多想，也许对方是从不通网的村子里出来的灵力者呢，或许有的社恐婶婶就爱玩单机玩一辈子呢，说着她望向卡米尔的眼神带上了一抹老母亲般的慈爱，“举例来说吧，比如阴阳师，就是灵力具像的一种，还比如现世的都市传说中的通灵者、异能者，还比如海的对岸那边的修仙者......总之，灵力就是所有力量的本质，有传承有系统的比如修仙者、阴阳师手段多样且强大，而没有传承的通灵者、异能者就仅仅是粗糙地依靠力量本身的属性外放使用，但是大部分审神者连外放力量都做不到，只是单纯的天生灵力者而已。”
“而灵力瓶呢，是一种非常实用的道具，可以说是万屋街最受欢迎的产品之一啦。锵锵——”说着，南风从自己的包中拿出一瓶玻璃瓶递给卡米尔，“就长这样！”
玻璃瓶瓶身是非常可爱的立体星星形状，里面流淌着的液体...或是粒子，异常地美丽。
当瓶身晃动时，里面的灵力就呈现出粒子的状态，像是被关在瓶中的萤火虫一样，四散游荡着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形状像是一颗颗金平糖；但是当瓶子被静置两秒后，里面的灵力全部归于平静，融为一体，成为了美丽的银色液体，液体中有星星点点的光芒溢出，像是夹杂在流沙中的碎钻。
“主公的灵力很好看吧。”乱藤四郎带着些许骄傲的情绪炫耀道，“我第一次看到完全吓了一跳呢，没想到区区笨蛋主公，竟拥有这样的——唔！”话语未完突然生生停下，他扭头望向身侧的主公，主公靠在桌面上的身子保持着优雅，脸上还挂着得体的笑容，可是桌面下自己的脚已经被翻来覆去地狠狠碾压。
“是这样的，灵力瓶在官方万屋就有售，根据造型和容量售价不等。我买的是星星形状的，价格比起普通瓶形的只稍稍高一点，但是看上去美观的话，出手的价格也会有所提升。
“审神者在购买了之后，灵力充沛的话就会往里面灌注灵力，以备不时之需，就像是一个储蓄罐吧。比如灵力衰竭的时候，有个日常积攒下来灵力的灵力瓶可以帮很大的忙。虽然灵力瓶内灵力的转化率不是百分之百，但是使用自己灵力灌注的灵力瓶比起使用他人的转化率会高上很多。
“而万屋也会售卖一些内部装满了灵力的灵力瓶，据说是在灵气浓郁的地方放置数年天然采集而成，因此价格昂贵，转化率甚至高于自己储蓄的灵力瓶。不过购买这样的灵力瓶必须要审神者出示自己的刀帐编号，经过登记之后才能购买。有些灵力弱小到令人担忧能不能维持本丸正常运行的审神者，就是依靠大量甲州金购买灵力瓶得以生存的。
“我个人是不建议灵力弱小的灵力者担任审神者的，万一现世出了意外，没有办法再供给金钱兑换甲州金，他的本丸刀剑又该如何是好呢。不过时政好像只要是有点灵力、能成为审神者的都荤素不忌地拉来成为战力了——
“虽然说是战力，但是这些孩子们拼死拼活地出阵战斗，审神者却只需要坐镇后方……明明每把刀剑都怀着独属于自己的意志诞生，但是却被当作量产兵器一样对待.......啊，抱歉。”南风不自觉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声音有些低落。她身侧的乱藤四郎将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微笑着看她。
“主公很温柔哦，”乱藤四郎没有笑闹，神色难得认真地望进南风的双眼，“但是没有关系的，这是我们自诞生以来就被赋予的使命。反倒是我们，一直担心主公会被自己这样的温柔所伤害呢。”
卡米尔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帽檐阴影下的眸子认真地注视着对面的主仆二人。
“呀！乱酱真的是我的天使！”南风恢复笑容，那失落像是错觉一般转瞬即逝，她用力揉了揉乱藤四郎的金发小脑袋，继续说道，“回到灵力瓶的话题.......如果有灵力强大的审神者想要赚些外快，会将注入了自己灵力的灵力瓶在二手市场出售——也有灵力不是那么强大的审神者，可以通过日积月累攒满灵力瓶，但是付出的时间和得到的报酬相当不划算，所以一般不是急着用钱的话，不够强大的灵力者是不会出售自己攒下的灵力瓶的。不过二手市场购买的灵力瓶虽然比起万屋里的便宜，但是转化率却十分看脸，若是相性不合，转化率甚至可以低到50%。即使是二手市场，灵力瓶的交易也有专门的区域，只有被确认过不是刀剑付丧神并登记编号以后才能进入。有些审神者不喜欢社交应对买家，会直接将自己的灵力瓶卖给收购灵力瓶的店家。那些店家并非专门买卖灵力瓶，只是将这当作进项之一，而到这样的店家购买灵力瓶也需要登记编号。”她讲得十分细致，顺便提醒了一下对面的少年，“二手市场的交易也是有管理者的，是经营者协会的人，违反了他们的规定可能整条街的大门都不向你敞开了......至于对于储存有灵力的灵力瓶为何管理得如此严格，我个人的猜测是担心有弑主的刀剑依靠购买灵力瓶维持本丸的运行......”
“抱歉，吓到你了吧。刀剑不受到过分的对待是不会弑主的，希望你听了我说的后不要对自己本丸的刀剑心生芥蒂。”南风关怀道。
“......”卡米尔沉默不语。别说吓到了，他一本丸的刀剑看上去都对“弑主”跃跃欲试。
而且，他相当怀疑ex3672本丸在自己没有接手的时候，就是依靠着灵力瓶勉强运行的。
不如说，他出门前在罗盘四周看到的倒得七歪八扭的几个空瓶，那就是灵力瓶吧……不如说，他出门前在罗盘四周看到的倒得七歪八扭的几个空瓶，那就是灵力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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