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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明下手又快又狠，徐飒紧接着接管身体，一时也没法自如的将柳清明挥鞭的力道收回，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男人形状的魔物被冰鞭上的仙力打做一团污秽的黑雾。
死了个魔物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麻烦的是他还没来得及问出点有用的东西。
徐飒皱眉，却也只能放下了握鞭的手。
身体里的柳清明似乎是累极了，徐飒凝神探了谈，听见他不太平稳的熟睡声，就放弃了叫他起来的打算。
随着他们二人双魂一体的时间越来越久，徐飒慢慢的也摸索出点身体交换的规律了。
规律就是，毫无规律。
但几日前青龙突然袭击，柳清明利落换出身体与之对抗，徐飒心里就存了点心思，暗暗觉得柳清明约摸是能控制二人的身体交换的。
可具体柳清明是怎么做怎么控制的，徐飒虽然好奇并不着急立马知道，因为他有充足的时间和数不清的机会来调查。
只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柳清明可以亲口告诉他。
想着如果并不可能会有的那么一天，徐飒的表情柔和了许多，手下也情不自禁的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
但他忘了，此时此刻被他抱在怀里的人不是柳清明，而是另一个恨不得将他粉身碎骨的少年。
纵使魔物消散，闻人於仍察觉到身边的危险并没有彻底消失，强烈的不祥征兆让他异常不适。此刻他还被徐飒勾着肩膀维持着在怀中的姿势，虽然心底里开心，但他还是要提醒一句:“师尊，我——”
他说话时微微侧头，在极近的距离下，看见了“柳清明”嘴角的笑意。
望见这一幕，闻人於那双淡红色的瞳孔极快的一缩。
柳清明性格矜冷，面容却生的不冷，尤其是那双翘尾桃花眼，若是多情起来绝意能盛下这满天下的春水。
可人都说相由心生，再美的皮囊，若是一直挂着冷硬的表情便不会显得柔软亲人。
可此时此刻，闻人於分明透过不断淋落的雨水，看见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柳清明。
没有用覆云遮掩盖的双眸，是如黄金一般的珍贵颜色，可真正价值连城的，却是那双眼中的感情。
最温柔，最真实，与这五年来对待自己所完全不同的笑容。
绝对不会属于柳清明的，笑容。
清醒只需要一瞬间，纵使依恋于这种久违的身体相触，但闻人於还是毅然推开了“柳清明”的怀抱。
“嗯？怎么了於儿？”徐飒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将闻人於当成了柳清明来对待，被少年人抗拒的推后了几步后，脸上虽还是本能做出了愕然表情。
“别这么叫我。”果不出其然，闻人於对着徐飒一下子换了副表情，又变回了他熟悉的那副冷淡的样子，只不过这一次，少年人的冷淡里还溢出许多藏不住了的厌恶:“你这个冒牌货。”
冒牌货？
冒牌货。
终于是说出来了啊。
徐飒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淡了开，穿越过来首次，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闻人於。
身后，思量剑躁动的晃了晃，时愁微凉的女音同时传入徐飒耳中[有东西聚集过来了。]
“那不是正好么？”
“……”
徐飒没有避嫌的直接开口回答了时愁的加密通话，对上闻人於厌恶的注视，他又挑了挑嘴角。
时愁说的没错，很快，大团大团的黑色雾气弥漫在了他们周围，和方才那一只魔物所带来的感觉完全不同，明显数量要翻了倍。
持续不断的大雨砸在脚下土地，一个又一个身形骇人的非人之物在黑雾的掩映下显出了身形。
可眼下，无论是闻人於还是徐飒，都没有半点在意那些凶神恶煞的魔物。
徐飒笑眯眯的站在闻人於面前，虽然他不知道闻人於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他与柳清明的区别的，但说实话，现在的徐飒对他这种明晃晃的区别对待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他手中长鞭未收，决定将这件已经暴露的事情在这儿铺开说个清楚，要不闻人於总是搞膈应人的这一套，他可不想继续宠着闻人於。
男主角又怎么样？故事已经翻篇了。
现在他徐飒才是唯一的主角。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杜若死的时候么。”既然决定把话说开，徐飒也不打算继续假装他的温柔师尊了，直截了当的问道。
闻人於没想到他会承认的这么干脆，反应过来他说了些什么后，表情愈发阴沉:“师尊在哪儿？”
又是师尊，每次一开口就是师尊。
徐飒虽然还是笑着，但眼底已经酝酿起了不耐与风雨。
他可以勉强忍受闻人於的不敬，只因为留着闻人於还有用。
可是现在，他又觉得有没有闻人於都区别不大了。
尤其是，当他察觉到闻人於对柳清明那份隐秘而狂热的心思以后。
这位曾经的男主角就越来越让人不顺眼了。
既然他上赶着来问，那就是时候让他清楚一下自己的分量了。
“说什么呢於儿，仙君不就在这儿么？”徐飒笑了笑，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就在我身体里。”
说话同时，他挥鞭向身侧，看也没看一眼，就将一只吼叫冲来的魔物打了个灰飞烟灭。他如松般站在原地，面如美玉，轻笑着又对闻人於补充了一句:“不过仙君累了，已经睡着了。所以现在和你说话的人，只能是我。”
“你！”闻人於眉头死绞，俊秀面容几近扭曲。
徐飒方才出手极为精悍利落，毫无曾经普通犹豫的模样，甚至镇住了欲化为人形保护主人身体的时闲时愁二人。
“我什么？你要对养育了你五年之久的我说什么？”徐飒触碰胸口的指尖极为缱绻，他微微眯着眼，将一双桃花眼的效用运用到了极致，可同时，他又挥鞭残忍，极致的反差在他身上显现的彻底。
他抬脚，主动走向闻人於。
闻人於胸口大幅度起伏，握拳十指掐在掌心，整个身体的颤抖都昭显出了此时此刻他的愤怒。
知道一切真相的他，也并不打算继续隐忍下去。所以在徐飒靠近的瞬间，他亦是冲向对方并高高举起了带血的拳头:“滚出去！！！！”
对此，徐飒似笑非笑的“哦？”了一声，而后在闻人於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瞬间突然抬手，一掌拍向了他的胸口。
“砰”！闻人於生生挨下这一掌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双脚深深踩入泥土里。
闻人於猛地抬起头，仇视的目光并没有激怒徐飒，但紧接着，熟悉的刺骨寒意席卷了他的全身上下。
柳清明在他幼年时种在身体里的寒毒，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对抗的制约。在这个时候给徐飒捡了漏子。
闻人於双膝一软，在剧烈的疼痛下差点就要跪下去。
同时，徐飒轻轻掐住了闻人於的下巴，逼迫他抬起了头。
大雨倾盆，他单手掐诀，雨水将他含笑的声音打的湿漉而冰冷:“於儿，你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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