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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林冲也没想到曹操如此坦诚。
这真的是个性情中人。
人其实是很复杂的，在别处再怎么奸诈，总也会有一两个人让他赤诚一把。
比如说原著的关羽，比如说如今的林冲。
“张角。”
林冲差点把酒喷出来。
他在建康的时候，就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想了无数个人名。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名字会再次出现。
而且....
张角？
他何德何能。
他只是一缕残魂啊。
张角确实有这样做的理由，他本来就是为了推翻大汉林立的世家、豪门，而发动了这场黄巾之乱。
曹操见林冲怔住了，也没有出言打断他，等到林冲再次着眼过来，他才笑道：“将军有多久没见过张角了？”
林冲拧眉道：“怕是得有十几年了。”
说完之后，他突然多了一丝了然，如今是什么时候？
灵气复苏！
张角是什么人？
灵气匮乏时代，强行修炼到二品的大贤良师，一己之力推翻大汉的猛人，太平道术在他手里发挥到了极致。
林冲如今对敌，也只是身缠雷电，借助天威。
但是张角当年，在灵气匮乏的时候，让雷暴环绕曲阳城半个月。
灵气复苏来临，他有些机缘，然后起飞，其实是很正常的事。
这本来就是一个能够造就奇迹的人。
林冲端着酒杯，说道：“孟德，张角是如何说动你们的？”
曹操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来，舒了口气。林冲见他搓手的动作，便马上改口道：“孟德，若是不好说，便不要勉强。”
曹操笑了笑，说道：“不是我不愿说与你知道，实则是有言在先。”
林冲摆手道：“无妨，来，咱们也是许久未见了，今夜就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曹操欲言又止，他看向林冲，意外的发现林冲好像是真没生气。
“孟德，你不要小瞧了我，我林冲对你不遮遮掩掩。”林冲笑着说道，“否则我也不会直接问你，而是会旁敲侧击一番，只是我觉得咱们之间，不必如此。”
曹操大喜，举杯道：“来，满饮此杯。”
两人聊了许久，曹操说的都是这次清洗的事，他心中其实非常忐忑。
大魏的情况，和吴国还有不同，很多豪族不能说是被清洗，只是收回了他们的一些权力。
有一些是不成文的规矩，是大汉几百年延续下来的潜规则，而有些则是明文违法，但是却一直在民间运行的豪族特权。
曹操这次收回权力，肯定是有一些会激烈反抗的，但是竟然也有不少人，直接选择了躺平，甚至是主动去特权。
曹操是有这个底气的，他手里的青州兵，就是他的底气。
青州兵，人数众多，父子相继、纪代为兵。他们原本是青州的黄巾兵，因为曹操在青州做地方官的时候，惩恶扬善，查处了不少贪官，干了许多利民的事，所以当曹操来平乱的时候，青州兵打都没打直接投降了。
而且这支兵马，只听曹操一个人的话，历史上曹操死了之后，曹丕继承了魏王爵位，这些青州兵直接“鸣鼓擅去”，直接回乡种田，不再为曹家打仗了。
林冲喝着喝着，心中也是有些感叹，对曹操说道：“没想到，张角还是成功了。”
曹操也点头道：“某也未曾想到。”
他用这种方法，实现了自己曾经的抱负，林冲还是很钦佩的。
他想起一句话：有志者事竟成...
或许自己该去找他了，林冲心中暗道，与张角十几年不见，还真挺好奇，他现在修的是什么道法，又达到了何种成就。
自己不该小觑这天下英雄，他们每一个，都不是凡夫俗子、庸碌之辈啊。
酒过三巡，曹操也放松了下来，他笑呵呵地支着腿，斜坐在软榻上，指点江山。
林冲怕他和自己来个煮酒论英雄，就只是一味地顺着他说，听曹老板吹比。
来来回回，曹操说的最多的，反而是年少时任侠豪迈，放荡不羁的事。
到最后，曹操喟然叹道：“此番他们许了我天大的好处，加上我手下的极力拥戴，我才当这个皇帝。”
“其实操心中，何尝不愿意做大汉的中兴之臣....”
林冲拿起酒杯，却没有喝，“此皆天命。”
曹操哈哈笑道：“将军仍信天命乎？”
林冲也站起来，走过去与他碰了一杯，“孟德狂妄，已然不信天命耶？”
曹操似笑非笑，说道：“不是操狂妄，而是他们全都不信了。近来天下风起云涌，四海生波，你见过天宫、仙尊们的影子么？”
曹操这么一说，林冲也咂摸出些不对劲来，神仙们的存在感，好像一下子降得太低了。
他心中开始回想起来，这段时间，神仙们实在是太低调了。
低调的，都有些不像神仙了。
留在大地的神仙，极少干预凡间的事，这本身就很荒谬。
他们要与天宫分庭抗礼，争权夺利，不就是靠
这些凡人的力量么。
不然，拿什么跟玉帝斗。
难道是养蛊的手法，让凡间自己决出些强者来，供他们调遣使用？
林冲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也是说不过去的，因为即使是养蛊，也不会放任这几大王朝在这集权整合。
皇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加强太多了。
原本在凡俗百姓间，能制衡皇权的，就是地方豪族。
可是随着一个又一个帝国的清洗改革，皇权正在快速的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
三家分汉之后，本该是更加仪仗地方豪门的魏汉吴，纷纷举起屠刀。
大唐更不必说了，李世民拥有绝对的权威；
大梁十分独特，但是大权掌握在梁山手里，也就是掌握在林冲手里；
大乾也实现了集权，过程十分血腥，还给皇帝上了掌管天地、阴阳的尊号。
这时候，他们不该再袖手旁观了，林冲对这些神仙十分了解。
他从西牛贺洲，走了一趟取经之路，早就看透了这些神的面目。
他们哪有一丝的仙风道骨，遗世独立，事实上，他们就跟市井之间的市侩小人没有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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