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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愣神之际,林升急忙上前拦住了那宫女的步子。
“没规矩的,皮痒了是不是!”
林升皱着眉头,一挥拂尘,“你是哪个宫里的?衣上沾血,也敢闯到翊坤宫来!”
宫女见到林升,身子一软,跪了下来,“林公公,奴婢是翠微宫里的,求皇后娘娘救命,救救我们主!”
宫女泪眼婆娑,一下一下的磕着头。
林升皱紧眉头,一挥手差人去宫中传信,“莫磕了,先明是什么事,翠微宫主多了,你是哪个身边的?”
“奴婢是欣常在的贴身宫女平儿。”
宫女泣不成声,身子发着抖,“主她怀胎五月,太医常嘱咐要多走走,产时才有力气。”
“主对龙胎上心得很,用完早膳就去了御花园,闲心起来,本想着喂一喂湖中的锦鲤,哪成想碰上了太子殿下和陆姑娘……”
平儿的话还没完,祝皇后就领着舒婕妤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平儿脸色更白了,跪在地上磕了三下头。
“你快继续往下,欣常在出什么事了?”
祝皇后蹙着眉,扬声问道。
“回皇后娘娘,主她本欲离开,将地方腾给太子殿下和陆姑娘,可陆姑娘偏生什么瞧着鲤鱼个大肉肥,想烤一条解馋。”
平儿咬紧牙关,声泪俱下,“太子允了她,主见状,出言提醒二人湖里的并非寻常鲤鱼,而是丹顶锦鲤,谁知陆姑娘就哭了起来,一口一个主嫌恶她的出身。”
话越往下,在场众饶脸色也跟着越来越差。
“太子殿下心疼陆姑娘,不仅叫主道歉,还勒令主亲自下湖给陆姑娘捞鱼,主不肯,双方起了争执。”
平儿哭诉着,额头泛红。
“殿下气极,推了主一把,主就朝后仰了过去,摔下台阶,裙子上全是血!”
平儿压抑着哭声,“太子殿下不许太医为主诊治,奴婢只得来求皇后娘娘!”
话音落地,祝皇后身形一晃,险些栽倒。
“皇后娘娘!”
舒婕妤眼疾手快的搀扶住她,一脸忧色,“您切记着身子……”
方氏姊妹也想出言安慰,却不知道该些什么,相视一眼,只默默陪在她身旁。
祝皇后颤着下唇,咬牙道,“去翠微宫!”
翠微宫
进了宫院,众人正好瞧见侧殿门口围了几个人,里头正一盆接一盆的往外运着血水,血腥气漫。
瞧见祝皇后一行人,站在院里的荣嫔眼睛一亮,好似瞧见了救星,“皇后娘娘,您可算是来了,您瞧这……”
荣嫔张张嘴,却不敢直白的出来,“欣常在流血不止,太子下了令,不许为她医治,妾也没法子了!”
祝皇后脸色苍白,语气冷得很,“本宫领了太医来。”
话落,一个老头气喘吁吁的跑进院里,气都来不及喘,就被平儿领着去了侧殿。
祝皇后闻着扑鼻的血腥气,神色凝重,“此事告知皇上了么?”
“这……”荣嫔脸上尴尬,缓缓摇头,“未曾。”
祝皇后闭上了眼,只觉得心累。
她清楚荣嫔为何不向上报,无非就是觉得元译是自己所出,没法子判断罢了。
“去请皇上。”
祝皇后抬手扶着额角,语气有些飘浮。
“是!”
林升不敢耽搁,领了命就跑出了院子。
“舒婕妤,你代本宫立在这,和荣嫔一起瞧着欣常在。”
祝皇后轻叹一声,沉声道,“阿澜,许,辛苦你们两个同本宫走一趟。”
祝皇后要去做什么,在场人皆心知肚明。
祝皇后领着方氏姊妹,后头还跟着一众宫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御花园。
刚到静心湖旁,就瞧见了依偎在一起的二人。
祝皇后怒从心起,抬起步子,缓缓走近。
陆婷婷最先反应过来,轻推元译肩膀,一脸惶恐的起身,“民女拜见皇后娘娘!”
元译神色一顿,狐疑的转过头,见真是祝皇后,也跟着起了身,“母后,您……”
只闻清脆的一声响,元译的头偏了过去,脸上赫然是五个清晰的指印。
元译捂着脸,眼底满是不可置信,“母后,您打儿臣?”
“畜生!”
祝皇后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扬声喊道,“对怀有身孕的柔弱妇人下手,你还算得上是一个人吗?”
元译闻言,沉下脸去,“还以为是什么事,儿臣之所以那样做,全是那欣常在自找的!”
“儿臣是中宫嫡出,是当朝太子,她不过是父皇的妾,竟然对太子妃不敬,儿臣岂能容她?”
元译理不直气也壮,语气高昂,丝毫没察觉自己做错了事。
“太子妃?”
祝皇后看向陆婷婷,嗤笑一声,扬声道,“本宫竟是不知,大燕朝何时出了个太子妃!”
元译梗着脖子,沉声道,“儿臣在京中寻了一圈,没有入眼的贵女,自然是婷婷做太子妃。”
祝皇后冷笑,眼底满是讥讽,“你身为太子,对还未出世的兄弟下手,是嫌自己的位子坐的太稳了是吗?”
元译面不改色,甚至没有一丝惧怕,“儿臣是母后所出,谁奈何得了?”
“来人,将陆婷婷押起来,若皇嗣出了事,本宫便要她抵了这条贱命!”
祝皇后不再理会元译,目光冷冷落在陆婷婷身上。
“母后!”
元译瞪大了眼睛,挪步挡在陆婷婷身前,“是儿臣下的令,您凭何磋磨婷婷?”
祝皇后恨恨闭上了眼,沉声道,“还不动手!”
眼瞧着皇后娘娘发怒,宫人们一窝蜂涌上前,将二人拆开,扭着陆婷婷的胳膊将她带到祝皇后面前。
陆婷婷惨白着一张脸,眼底满是惧意,“皇后娘娘,民女不是有意对欣常在的,民女不知她有孕在身啊!”
祝皇后冷笑,“欣常在有五月身孕,早已显怀,你竟不知她有孕?”
陆婷婷脑袋里一团乱麻,见祝皇后眼底的杀意不似假,当即哭诉起来,“皇后娘娘,您饶了民女吧!”
“欣常在正值年华,还会有皇嗣的!”
陆婷婷哭的梨花带雨,扬声道,“她只是失去了一个孩子,民女却是被人取笑,尊严尽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