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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洞很深。
当千观悠悠转醒时，她只觉得浑身湿透。自己微微一动，便有轻微的水声。
她缓缓坐起，去摸已经打湿的燃烧符。
索性还能用，她便起身，支着燃烧符。火光亮起的一瞬间，她总算能看见她周围的景象了，程若楠他们就在一旁，不过或多或少都有受伤。此时的他们都泡在水里，周围是各种错综复杂的洞穴。
千观正思索着接下来的事。身后突然响起了水声。
“哗——”千观没有防备，一下被扑进水中，水花四溅，燃烧符也灭了。
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体型庞大。千观冷不丁呛了好几口水。她猛一拽那东西脖子，那东西便歪向一边，千观顺势一起身，将其压制在身下。那东西还在剧烈挣扎，忽然千观耳边响起风声。那东西竟然不止两只手。一道血痕猛地在千观脸上绽开。
其实血痕什么的本没什么，但要命的是鲜血溅到了眼里，千观只觉得眼前一片猩红。更何况洞里本就漆黑一片，此刻她连怪物在自己身下都看不到了。
就在她内心暗骂时，“砰——”的响起一声。身下的东西不在挣扎，缓缓静了下来，她感觉有人扶了自己一下。他从口袋里掏出勉强还能用的燃烧符，念动口诀，洞里再次被火光笼罩。
一番清理后，她总算看清了扶自己的人。
“安隋？”千观看着安隋，像要争求意见般斟酌着开口。
“嗯？”安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千观把手臂从安隋手中脱出，向程若楠走去，边走边问：“你刚刚在上面……是在怀疑我？”
“没有。”
千观已经开始摇程若楠了，听他这话，腾的笑了：“你说谎都这么镇定的吗？”
她没等到安隋回答，程若楠先醒了。
“千观？这是哪儿？”程若楠一脸茫然。
千观不知出于什么心里，笑着掐了掐她的脸：“这里应该是囚凤山的灵心吧。”
或许是这个动作太过别扭。程若楠微微偏了下头。
千观的指间还有刚刚的温度，反应过来后，忙收回手，站起来。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搓了搓手指。
安隋朝她靠近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难道不应该证明下自己？”
千观嘴角微微上扬，迎着安隋的目光，回道：“应该是你拿出怀疑我的理由才对。”
唐唯和安笙在千观几人的帮助下醒的很快。
几人短暂的交流了下发生的事，然后千观像是才想起来还有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角落晕了。一脸恍然的朝躺着东西的角落走去。
剩下的几人也围了过来。
千观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湿透的定身符，牢牢地贴在了那东西的脑门上，然后——“啪”一个响亮的巴掌猛地扇在了那东西脸上。
那东西缓缓醒来。他像一个高大的人，可是有触手从背后伸出。
“你是谁？为何要偷袭我们？”安隋眉头一直没有舒展，此时此刻他的脸色很不好，整个人像是覆盖了层冰霜。
借着微弱的光，那东西先是缓缓收了攻击千观的触手，然后抬眼一一扫视着众人。
看到千观时，他瞳孔微缩，怔愣住了。
过了半晌才如梦初醒般喃喃道：“主人……”
众人皆是一愣。
就算是傻子现在也能看出不对了，于是除了千观以外的人均是一脸的惊诧。
“观观……”程若楠轻声叫了下她。
千观还站在原地，还是一样身姿笔挺。
“他叫你……主人……”唐唯似乎是想要确定什么，斟酌着开口。
可是千观没有回答。
她默认了。
安笙看了眼面色冷淡的安隋，倒是没有再问千观什么，转头对地上的东西问道：“她是你的谁？”
可空气是静谧的。
安笙忙蹲下去查探。
“他没气了。”安笙眉头紧皱，“很早以前就中的毒，刚刚已经无声息发作了。”
“师兄，接下来怎么办？”
安隋捋了捋眼下的情形。
要么，带上千观找路。
要么，扔下千观找路。
只有这两种办法可行，一番斟酌后，他选择了前者。不为别的，如若他们扔下千观，就变成了千观在暗，他们在明，俨然对他们不利。
“你是不是该证明下你和我们一边？”安隋试探性的开口。
千观叹了口气：“怎么证明？”
“往哪边走？”
千观愣了下，抬手摆摆：“无可奉告，我没来过灵心。”
安隋有些无语了，手下都来过了，自己居然还没来过。
不过他也没办法，随机找了条路就走。
“等下，我不知道怎么出去，但我知道怎么去囚凤殿。”灯火太暗，看不清千观脸上的表情。
“囚凤殿？”程若楠疑惑出声。
千观点点头，说道：“关押重鸣鸟的地方。”
然后她抬头看向安隋：“去吗？”
眼下他们所处的地方并不安全，千观的指引，要么是最好，要么是最坏。
事到如今，他们只有赌一把了。
“带路。”安隋仍旧镇定的回答道。
千观走到最前面，不算明亮的火光映出她的身形。不知为何，程若楠觉得她的身影格外的孤寂。
——
千观带着几人一路向前，几人在这个窄小的洞穴里不断穿梭。
“你愿意说吗？”在拐过好几个弯后，程若楠他们跟丢了，只剩下安笙与千观待在一块。
“说什么？”
“很多啊，比如……你是谁。”
千观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随即又消失不见：“我是千观。”
安笙有些愣住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千观话里流露出的是不被信任的伤感与无奈。
他不打算问了。
可千观却接着说了下去：“其实，我没有说谎，我确实是为了仙启的事而来。”
“当然，我也的确隐瞒了一些实情……如果我们安全出去了，我会告诉你们，好吗？”
她声调偏冷，可极具信服力。
但同时带了点寻求意见的语气，令安笙有点不知所措了。
“你……唉……”安笙抓了抓头发，斟酌着开口，“你这又是何必呢？如果一开始就说清楚，我们也不置于……”
“是吗？”千观忽的笑了，笑容干净爽朗，却是掩不住的疲惫。
跟丢的几人总算追了上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刚刚的对话似乎也告一段落了。可安笙想不明白，千观那时的笑他是不是在另外的人脸上见过，令他莫名有些难受。
就好像有人在他心里硬生生挖去一块。
“唉……”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安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洞里漆黑一片，安笙刚才一边想事一边走竟然不知不觉的靠安隋很近了，此刻安隋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
他有点不适应躲了躲。
“没咋，就是千观姑娘总让我感觉哪里很奇怪。”
就好像他们曾经认识。这一句，他没有说出来。
安隋没再说话。
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了些亮光。
囚凤殿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