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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应看摇着头叹道：“你还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记剑啊。”
话虽这样说，但他的手也已经按在腰间，那里是血河剑的位置。
……
“血河红袖，不应挽留。”
客栈里的顾生叼着根干草，望着窗外星空淡淡呢喃道。
“是时候到你出面了，怕不怕？‘顾生’。”
他在话音未落的时候已经转了过来，对待朋友一样的态度使这句话与其说是询问，不若说是调侃。
坐在屋子里面的人仅有一袭深色背影暴露在视野之中，屋内没有点灯，屋外的月色仅仅照亮了他的一只手。
蛋白莹润，白皙若。
单论观感，以上两个词非常合适。
顾生穿着君谈云的马甲，侧坐在窗框上，弯眸说道：“想必陆小凤明天就能找过来，到时候可要麻烦你了。”
“毕竟是生你的要求。”
不曾说话的背影传来一声轻笑，温润好听，柔和的仿佛百花绽放。
顾生摇摇头：“花满楼，明天你可不能这么笑。”
“是呢，‘顾生’不会这么笑。”
自黑暗中走出来的人一身黑衣，形貌与面前的“君谈云”一模一样。
深衣长襟，长发披散，魏晋风流，正是传言中的顾生的模样。
花满楼被顾生巧手易了容，暂时充当起他的身份。而真正的顾生则身入江湖，以君谈云的名气跟在白云城主身边成了平衡长安势力的一个“符号”。
现在台面上虽有顾生的传闻，但他毕竟没有露面，再加上还有个和顾生一模一样，有心人都会怀疑他就是顾生的君谈云在。
如同将一个人分成了两份，能使任何意图摸清顾生行动的人慌乱手脚。
“但是，顾生不能一直不出现，”时间一长，这番手段的效果就不好了，顾生说道：“所以必须有‘真正’的顾生出现再次吸引视线，君谈云才能由明转暗。”
花满楼穿着这身壳子未见不适，顾生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就算是最不能假的眼睛，他也制了一种薄薄的透明黑片给他戴上，没有感觉到不适不说，据说还像是能看见一样明亮有神。
顾生叮嘱道：“估计也该有人发现和二小园的盲点了，明明身处事件中心却隐形什么的，如今能发现的人绝不会少。而能真正上门的，一定只有陆小凤一个。到时候，花满楼，你可别被认出来……算了，认出来也没什么，只要你们心照不宣的互相打掩护就行。”
花满楼沉静的点点头，忽然问道：“顾生，这也是你的历练吗？”
顾生一愣，没有回复，但他手里一直把玩的石，也已经被摸的剔透光滑，表面浮现出莹莹淡光，丝毫看不出它原本是块材质低劣的废。
三更
第二天一早，没有超出顾生预料的，陆小凤上门了。
带他进去的是曾用带胸撞人一技弄的陆小凤束手无策的婢女，她端庄的模样，真是看不出之前的彪悍。
领着人到了书房，房门打开，陆小凤看到里面的人，先是一愣，然后表情扭曲成了不可思议的模样。
顾生正待在客栈的屋顶上，旁边放着一坛酒，他想，这个时候陆小凤应该已经和“顾生”见面了。
昨日将整装完毕的花满楼不惊动任何人的送去和二小园，当然，这对于两个轻功飘飘的武林高手来说并不困难。
然后长安城中顾生终于现身，想必会引起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其中就饱含君谈云的朋友——叶孤城。
而放在君谈云身上的目光则会转移不少，顾生成了新得热度，君谈云则淡于幕后。
想到这里，顾生忍不住叹气起来，“交个朋友真是麻烦啊！”
“怎么会觉得麻烦？”
他的抱怨毫不奇怪会传入叶孤城耳中，全是因为这些日子他总是过来。
顾生无奈的说道：“肩膀好了吗？居然这么频繁走动。”
叶孤城不以为意的说道：“你真不准备换一把剑吗？”
顾生皱眉：“当然不要了，我早就说过了吧？”
叶孤城好似随意的提道：“如果是我的剑呢？”
“你什么意思？”
顾生语气带出少有的厉色。
叶孤城摇摇头，没有解释。
他和顾生一个坐，一个站，都透出不一般的风华，奈何仙人总是要归于天上的。
碧色青空，点点白是最好的点缀，缥缈无形的白云，焉知不是和天空最永久的陪伴。
顾生静静望着叶孤城，一瞬间，他觉得对方好像就要飞到天上，再不落地一般孤高寂寞。
这样的叶孤城让他说不出任何劝阻的话。
言语能动摇的从来是心存犹疑的人，而对于决心已定的人来说，任何言辞都无法否决他们的行动。
为何叶孤城会是前朝皇室后裔呢？
又为何会是个富有责任心的城主呢？
若是一个纯粹的剑客，除了剑再无一物是不是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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