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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六十
◎再见◎
余清音确实不太高兴,
毕竟他们在兴头上安排好多约会，现在一下子就成空。
她很有理由板着脸，但心里又觉得其实也没谁做错什么事,
想想把嘴角放平。
说真的,
不垮着脸都算她脾气好的。
岳阳自觉有罪,
走路只敢垫着脚尖，轻飘飘的跟鬼差不多,
好像是演出中间突然蹿出来的观众,
路过电视都猫着腰。
至于这样嘛，余清音：“好好走路。”
总算开口了，岳阳夹着尾巴挪到她边上：“饿不饿,
我去给你买宵夜。“
瞎献殷勤，余清音翘着二郎腿：“收你的东西去。”
最想带走的,
偏偏没有办法随身携带。
岳阳像是刚谈恋爱那会，试探性地牵着她的手,
欲言又止。
余清音还等他哄几句呢，心想平常一套一套的人,
怎么现在跟哑巴似的。
不说还好,
一说都有点难过了。
岳阳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背肯定五花缭乱的。
她看着仿佛过去这个坎，岳阳犹豫几秒：“你还是骂我吧，解解气。”
余清音：“非得提醒我一下。”
岳阳哄她：“我待会修。”
他道：“那，就好。”
她脚还可以伸直，对岳阳而来就没那么方便，姿势哪哪都不得劲。
他道：“本来说好看两场电影,
吃东来顺，去大剧院看戏,
去北海看荷花。别的都好说,
荷花估计赶不上季节,
但我一定补给你。”
是吗？余清音突然伸手，狠狠地拧他一下：“现在舒服多了。”
那现在怎么办？余清音还没反应过来，人又被带到沙发上。
岳阳只是想证明自己都记得，嘴唇动动：“我不在的时候你照顾好自己，有事，有事给你哥打电话。”
岳阳倒吸口气，后槽牙都咬紧了。
余清音躺在床上才醒过神来，捏着枕头推他：“没拉窗帘。”
余清音拍着沙发笑：“搬石头砸脚了吧？”
她道：”不说点别的？“
非原则性的错误，成年人自我调节就好，总得留三分体面。
余清音脑袋往后仰：“现在是你吓到我。”
原来是这么个剧本，岳阳努力憋出个自以为是见鬼的表情：“这样行吗？”
岳阳有点急，伸长手想去够，结果弄巧成拙，太用力连挂钩都扯下来，窗帘的一角歪歪斜斜。
端谁的碗吃谁的饭,
工作安排他说的又不算。
两声脆响，余清音：“房东的帘！”
作用太有限，余清音叹口气：“算了,
也不关你的事。
远水治不了近渴，他的关切好像成为全然无用之物，表情充满自责。
岳阳不闪不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一脸的任人揉捏。
岳阳就是再别扭，今天都得把女朋友照顾好。
他挤在沙发和茶几的缝隙里蹲下来：“你这样是憋着。”
最好是，余清音伸出手吓唬他。
岳阳非要往前凑，没多久这种打闹就变质。
她不敢喊出声，却又忍不住，只好发泄在手上。
空调的冷风吹过，冷静后更加的火烧火燎。
总算高兴了，岳阳一本正经：“你开心我就不疼。”
他演技着实差劲，五官乱跑，连这张脸都快不能看。
疯狂未必能释放所有的情绪，反而让离别带上一丝若有似无的惆怅。
就是这样，岳阳才不好意思开口。
隔音不好，余清音怕爬楼梯的人听见。
余清音在他手臂上拍一下：“知道啦。”
余清音：“又不是小孩子，吵架除了添堵能干嘛？”
岳阳未必能猜中她的所有想法，但也有自己的理解。
余清音手指头挪来挪去，最后没好气戳他的脑门：“你应该害怕，不然显得我没威慑力。”
然而水流至此，前头是喜马拉雅山都得劈开。
岳阳：“对不起。”
第二天，余清音开车送男朋友去机场。
出发口只让停八分钟，两个人都来不及像样道别。
余清音挥挥手就算再见，油门一踩往前走。
岳阳一直到看不见车才转身，长叹口气去办托运。
大早上的，机场人比较少。
他几乎是掐着点到，很快登机起飞。
倒是余清音回程正赶上早高峰，只能缓慢前进。
好不容易把车停好，太阳已经挂得高高的。
她从地下停车场出来，下意识躲避瞬间的亮光，站在树荫底下打电话。
很快余景洪接通：“不是，你知道我昨晚几点睡的吗？”
余清音小声嘀咕：“好像谁没熬夜似的。”
又大声道：“给你半个小时，五道口见。”
什么就半个小时。
余景洪想着抗争两句，没得到发言的机会。
他骂句脏话掀开被子，去洗漱的时候遇见同学张天宇，两个人相互打个招呼。
余景洪生来热络，吐一口牙膏：“你等下干嘛去？”
张天宇：“待在宿舍。”
大好青年，大好周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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