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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车回到酒店附近后，我拐进了旁边超市。
今天是个悲痛的日子。
是这么二十几年最悲痛的时候。短短两三月，我看着前男友过世，好闺蜜过世，甚至好知己过世。为什么还不到自己过世？
简直是讽刺。我在超市随便拿了瓶威士忌，一盒香草冰淇淋，一包薄荷万宝路。
回到酒店房间，我把浴缸的水笼头打开，再倒入了很多沐浴露冲成泡泡浴的样子。然后给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舀了大块香草冰淇淋进去。
在蒸汽腾腾的浴缸里，我一边喝加了冰淇淋的威士忌，一边抽烟。
旅行箱底层的水果刀，被我拿出来放在浴缸边。
其实很早前我就买好了，想着哪天或许会派上用场。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现实实在可怕，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接二连三的让身边人死去？所以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吗？与其苟活着被伤痛折磨，不如随他们同去。
我想念妍妍，想念尹和。
想念和他们共度的分秒。他们对我那么好，在被冯睿骚扰的日子，在我失去亦泽的日子，是他们不离不弃的陪伴我。我又为他们做过什么？
以前看过书里说，把手腕割破后浸入浴缸，会慢慢失去知觉，也没有痛苦。
浴缸的水会缓缓变成粉红色，血会越来越多，直至流干。
想到这里，我吐出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摁熄在大理石浴缸边缘。
“臭丫头，你这是要干什么？”
浴室门明明关着，一个红色的身影却气势汹汹的窜了出来。
“太祖婆婆？”我恐慌的睁大了眼睛。
这会儿，我不是出于对鬼的惧怕而恐慌。
在这么难堪的时候，我裸着身子在浴缸抽烟喝酒，还想要自寻短见，却见到了叶家祖宗。我真想买块儿豆腐撞死自己。太丢人了。
“穿好衣服出来，天都不收你，你还上赶着寻死啊！咱们叶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怂货。”叶灵灵指着鼻子骂我。
“我心里苦啊，太祖婆婆，让我死好不好，我想和你们待在一起，想妍妍，想尹和，我想他们。”
我哭天抢地的吼了出来，泪水止不住的涌。
“那你想你男人不？嗯？那个亦泽？”叶灵灵不屑的憋憋嘴。
“你。。。你怎么这会儿还取笑我？”我抹着眼泪，被她的话弄得窘迫。
“想活着再和你男人重续前缘，就赶紧穿上衣服出来。”
叶灵灵的话让我心中看到希望。什么？我还能活着？
我抓起旁边的浴巾裹住身子，她虽然是鬼，好歹也是我先祖。让她看我光溜溜的样子，还是有点害羞。叶灵灵却全然没注意的样子，打量着我放在浴缸边的万宝路。
“哎，你这烟是薄荷味的？”她鼻翼微动，很感兴趣的样子。
“太祖婆婆，你要抽烟？”我拿起毛巾搽着湿漉漉的头发，好奇的问她。
“我们那会儿抽的烟可不一样。”她笑得灿烂，嘴边那颗媒婆痣更为这小脸增添几分甜美，“没眼力劲儿的，还不给你太祖婆婆点上。”
我裹好湿头发，从烟盒里拨出一根烟递到她嘴边，再按开打火机。
叶灵灵过瘾的深吸一口，再吐出大口烟圈，嫌弃的说，“什么破玩意，劲儿太小了。抽空气似的。”
不过她嘴里虽这么说着，却一口接一口的吸了起来。
“没眼力劲儿的臭丫头，还不给你外婆点上？”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过头，差点没惊掉下巴！
外婆？外婆竟然来了。
她看着精神很好的样子，像年轻了十岁。记忆中，外婆偶尔也是要抽烟的。通常都是黄昏，或者深夜，她坐在客厅的红色沙发椅上，点根烟，静静地想心事。那会儿，我要是路过看见，就会好奇的问她在想什么。她总是摇摇头，再摁熄了烟头，缓缓起身离开。
外婆心里的苦，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我毕恭毕敬的给外婆也点上烟。
我们三个走出浴室，走到房间的沙发坐下。
薄荷味的烟雾缭绕中，我想起叶灵灵那句话。咱们叶家不止出美女，也出情种。
大概每个情深意重的美女，都有一段或者几段，牵肠挂肚而荡气回肠的往事。
“眉香，告诉她吧。”叶灵灵先开了口。
“嗯。”外婆侧过头，认真的对我说，“小雪，你当初为妍妍改桃花劫，太轻率了。你那会儿才刚刚接手木樨堂，有多少历练？竟然敢同时一改就改俩。这是两个局啊！还是两朵那么凶险的桃花，特别是亦泽那朵，很可能会演变为生死劫。”
“什么？有这么严重？”我不安的回想，“当初，确实没看出来。。。”
“你这臭丫头，就是心眼儿太好，对男人好，对女人也好。你看看你后来给那个绿毛怪改的，啧啧啧，简直了，差点没被蛇反咬一口。”
叶灵灵说话毫不掩饰，却直击要害。我惭愧的低下头，“太祖婆婆，我不知道自己也被搅入她的命局里了。”
“给绿毛的那次，还好问过天意，总算有惊无险的渡过了。”外婆心平气和的说着，“但妍妍那个局，你被反噬的就重了。”
“妍妍那次？难道她的两朵桃花劫是亦泽和尹和？”
外婆点了点头，“你们后来的发展，是不可料不可控的。那两个男人都会爱上你，但到底劫难的结局如何，并不会按照妍妍那个版本演变。”
“尹和没有爱上我。”我嘴硬的反击。
叶灵灵摇了摇头，“没心没肺的，你这么说要是人家听到，血都得给气出来。不爱你陪你这么久？你有啥事儿了人家一声不吭的照顾你？真当老实人不会甜言蜜语，就装聋作哑看不见别人真心呐？”
我被叶灵灵说得毫无回击余力。
“也许你经历得少，看不出来。”外婆为我打了圆场，“尹和这次，我们也觉着奇怪。无论如何他这朵桃花，是变不成死劫的。我和你太祖婆婆商量了很久，应该不是反噬的效力。很可能是过去那个诅咒的原因。”
过去的诅咒？我呆呆的望着她们，这些重要东西怎么从来不记录在家谱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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