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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来帮助你的！”叶无极断然否定。
杨芫挑眉。
叶无极涨红着脸，憋了一会儿，重重地呼出口气：“好吧，除了帮助你，顺便借助你的力量重新夺回家族的控制权。”
杨芫从他怀里接过不断乱动的丘丘，安抚性地拍拍她的小脑袋，往房间里走去：“你的行事作风和我认识的那些落魄贵族没什么两样。”
叶无极跟上来：“怎么讲？”
“死要面子，”杨芫打开门，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活受罪。”
这个房间足有两百平米那么大，大理石铺就的地板闪烁着光泽，正中央有个像床那么大的沙发，上面摆着两个可爱的猫咪抱枕，新衣服也早已备好了，正放在茶几上，是橘色的贴身连衣裙，长度到小腿，旁边还体贴地放着成套的雅诗兰黛化妆品。
杨芫环顾房间一周，只能想到两个字，“土豪”。
“咦。”丘丘忽然惊呼一声，指了指墙壁，愈发抱紧了杨芫的脖子。
“宝贝儿手轻些，姐姐的脖子快被你拧断了。”杨芫颇为费劲地从丘丘的手中挣脱，转头朝那个方向望去，忽而嘶了一声。
居然是全息投影。
这玩意儿造价高昂，是上等社会的产物，杨芫曾经出于兴趣问了问杰西卡价格，结果杰西卡笑着抛开一句话：“简单来说，一套全息投影装置，大概可以维持一整座城市供暖系统全年的运转。”
叶无极也觉得稀奇：“居然连全息投影也被他们搬出来了，正好，反正距离讲座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你先换上衣服，然后我再来帮你解答疑惑。”
说完他就用一种饿鬼看鸡腿的眼神笑眯眯地看着她，杨芫立时火了，抬腿朝他飞踢过去：“少废话！现在就说！”
“好吧，既然你这么着急的话。”叶无极惋惜地叹息一声，抬了抬手，对着全息投影装置隔空摊开手掌。
“布莱恩·斯密特，身份认证成功。”
“这是我在家族里的称呼。”叶无极解释。
装置启动，半空中霎时浮现出一个透明屏幕，荧光蓝色的。杨芫伸手过去抓了一把，手指居然就这么穿过去了，而屏幕却没有任何变化。
“全息投影装置不是投在墙上，”叶无极指了指眼角，“而是你的眼睛里，但这种手段说到底对视网膜有损，所以普通人建议使用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
“对于我们这类人来说，还会有副作用么？”杨芫笑了笑。
“没有，但对丘丘有影响，”叶无极示意杨芫把丘丘放下来，这个女孩子刚才又睡着了，紧闭双眼，神态很安详，“丘丘的体质很特殊，她能够通过梦境预知未来，却不具备其他斯密特家族成员那样的身体强度和反应能力，虚弱得如同刚出生的婴儿，所以等会儿我会快点讲。”
杨芫点了点头，意思是她在听。
“你年纪比我还要大一些，应该早就明白自己和普通人类不同，”叶无极问，“但我想你应该不知道，你，或者说我们这类人，到底是什么。”
这种问题杨芫早已懒得去想。
精神内耗这个词和现在的她是完全不搭边儿的，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知识分子，虽然杨芫这个知识分子很暴力，但活了这么多年好歹集齐了七个博士学位，凑一块儿也能召唤神龙了，那种漫步在海边任风吹起我的长发成天琢磨着“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该往哪里去”的文艺青年可不是她的风格，无病呻吟在她这里是行不通的。
杨芫摇头说：“我不感兴趣。”
叶无极惊讶：“你居然说不感兴趣！常见反应不应该像哈利波特发现巫师世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人类发现阿凡达那样吗？”
“哈利波特发现巫师世界的时候之所以那么高兴是因为他以前在费农姨父家的生活过得太悲催太压抑了，”杨芫撇嘴，“而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好吃好喝偶尔还约上几个帅哥一起环游世界去，根本不想要改变，就算知道了自己是什么物种，难道指望我回到你们的群体中去吗？我才不要。”
叶无极被她的这套逻辑彻底打败：“你这么说也挺有道理，但别忘了你还是个科学家，科学家不应该具有求知精神么？”
“你满脸写着快来啊这里有条大鱼马上就要上钩了，肯定有鬼，”杨芫一脸警惕，“我更加不想知道了。”
丘丘忽然睁开眼睛，似乎也听不下去他们在这里东扯西扯浪费时间了，拽着杨芫的手说：“杨芫姐姐和丘丘和二哥一样，都是护灵者。”
“护灵者？”杨芫费解，“听起来像星球大战里面那些亡灵法师的名字。”
“有没有听说过骑士和公爵夫人的故事？”这时，叶无极突然插话。
“听上去像是你瞎编的。”
叶无极没理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骑士爱上了美丽的公爵夫人，却不敢表露他的心意，直到一场残酷的战争到来，骑士为了保护公爵夫人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可公爵夫人始终未曾看过骑士一眼，到后来骑士的血流尽了，染红了大地，每一滴未干涸的血迹变成了最初的护灵者，可以说护灵者其实是悲剧的产物。”
“就是你瞎编的吧！”杨芫快没耐心了。
“这只是流传在家族内部的古老故事，”叶无极微笑，“但你不能说它完全没有道理。”
“比如呢？”杨芫不屑。
“比如，在斯密特家族史中，护灵者的寿命很长，我快三百岁了，在家族里都能算得上是青壮年劳动力，”叶无极说，“再比如，家族史有记载，每隔五百年，将会有一位灵人的出现，可以理解为家族的引路人，而灵人最特殊的能力，就是能够预见未来。”叶无极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一眼丘丘，“本来我也不相信这套的，直到丘丘出生了。”
“你一直在说你的家族史，”杨芫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请看。”叶无极挥了下手，全息投影上出现了一幅巨大的地图。
地图的背景是黑色的，就像一个没有太阳照射的星球，会发光的线条像丝路一样延伸，勾勒出了六大板块的边界，而在那些块状大陆上，总共有着六个指甲盖大小的光点。
“这是六大家族，斯密特家族只是其中之一，原本是五大家族的，后来我大哥带领众多追随者从叶家脱离出来，辗转来到北美，才有了今天的斯密特家族。”叶无极低声说，“传说护灵者只分布在六大家族里，所以在家族内部，我们也自称神族，而这些年我们也不断派人搜寻在外流浪的护灵者，结果无一所获。”叶无极看了她一眼：“也有一种猜测，不属于六大家族的护灵者，早就在远古世纪被我们的祖先暗中抹杀了。”
“但你们发现了我。”杨芫盘腿坐在地上，抬眼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光点，“所以你们也是来抹杀我的？”
“是他们，”叶无极纠正，“别忘了我和我妹妹已经脱离了斯密特家族。”
这件事对于杨芫的冲击有点大：“你的意思是，现在全世界像我这样的怪物打算合起伙来追杀我？”她死死盯着叶无极，一字一句地问。
“是。”叶无极无奈点头，“不过你不是说已经有很多人在追杀你了吗？”
“拜托，被很多人类追杀和被很多怪物追杀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好不好？哥斯拉一脚可以踩死一千人民群众，而一千只哥斯拉每人给我一脚足够我升天的了！”杨芫愤怒不已。
“我很遗憾，”叶无极似乎也有些累了，学着她的模样盘腿坐下来，“但这是你目前真实的处境，或者这样说你会不会好受一点，这也是我和丘丘最真实的处境。”
杨芫一愣：“你被你那阴险狠毒的皇太子老大哥追杀这点可以理解，其他五大家族的人为啥还要追杀你，难道想要拥护袁绍另立新帝？”
“这就跟六大家族的历史有关了，”叶无极摆出了促膝长谈的架势，“古世纪六大家族还是互相对立的状态，时不时地爆发战争，但自从斯密特家族的兴起，在我那老大哥的主导下，六大家族正式组成联盟。”他停了下，缓缓道：“也就是说，我那老大哥想杀我们，就等于六大家族的怪物们想杀我们。”
房间内陷入死寂。
丘丘开心地朝叶无极跑去，圆圆的脑袋从兜帽里露出来，她看起来比寻常四五岁的小孩儿要大不少，只有那双充满稚气的双眼暴露了童真。那神情就好像没什么需要她操心的，自会有人替她摆平一切。
安静了很久，杨芫终于开口：“就算如此，我也不是必须要帮你，我大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归隐山林听起来也很不错，打打杀杀这么久，是时候修身养性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叶无极抚摸着丘丘的头发，轻声说，“不然，我们来谈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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