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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出了门，一路上的行人见到了弧大本事的人的尊敬地对其打招呼，虽说弧大本事是本地有名的滚刀肉，而他徒弟是本地有名的泼皮无赖，却不能离开他们二人，家里出现点灾啊难的，家里有人去世啊，什么鬼打墙啊、鬼压床啊、闹鬼啊，只要请来弧大本事过来看看，给几张符啊，做做法事，保证灾愆消弭，一家人平平安安，再无脏东西、邪祟作祟，县城不大，没有道观寺庙，只有弧大本事和棒槌两个道士。
不多时，二人进了县城，先是跟熟悉的人打上几乎招呼，或者开上几句玩笑，十几年不变，在去往醉仙居的路上，师徒二人路过了最熟悉不过的地方停了下来，正是金凤楼门口。
门口的妓女也正好是经常伺候弧大本事的玉兰，一看弧大本事赶紧热情的招呼道：“哟，今天带徒弟来玩啊，你可是想通了！”玉兰说完给棒槌抛了个媚眼。
棒槌如同周围的人一样，忍不住吐了出来，有的人边吐边举起手对着老道弧大本事竖起大拇指：“弧大本事，怪不得你徒弟棒槌这么不要脸，我他娘的终于知道了，都是有你这么个好师父啊！”。老道弧大本事摇头晃脑地看着周围的人，“切！嫉妒！”老道士抖擞一下精神，又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扯着棒槌往醉仙居走去。
离开了金凤楼，一老一少迈上了醉仙居门口的三层台阶中的第一层台阶。
“不对！有贱气！”老掌柜正在算账，忽然感觉到心神不宁，热血翻涌，一股犯贱的气息从门口扑面而来，老掌惊恐道：“这个县城能有如此贱气的恐怕只有………………”老掌柜头都不抬就知道是谁来了，赶紧对小二喊道：“关门歇业！”
一阵歪风刮过，老道弧大本事和棒槌一步一步的踏上台阶，终于走到门醉仙居的门口，就看见店小二拿着门板准备关门。
“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有生意送上门还不做啊！”老道弧大本事冲着门内喊道。
“果然是他！”老掌柜面露惊慌，对着小二喊道：“快点关门，在晚一步就来不及了！”
小二加快了速度，可是为时已晚，老道弧大本事阴阳怪气地回道：“什么来不及了啊！”
“哎呀，完了！”老掌柜瘫坐在背后的椅子上，两目呆滞地看着前方。
店小二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放下门板，挡住老道弧大本事和棒槌，蛮横地说道：“弧大本事，我们家关门歇业了，您去别处喝酒吧！”
“啪！”弧大本事对着店小二的脸上就是一巴掌，理直气壮地骂道：“小兔崽子，嗑瓜子嗑出臭虫，你他娘的赶紧给老子滚，从老子面前消失，要不然老子躺地上说你殴打老人，讹的你家徒四壁，讹的你家破人亡，你信么？”
店小二捂着脸上被老道弧大本事留下的清晰可见的掌印灰溜溜的往后厨跑，边跑边对老掌柜说：“老掌柜，我帮不了你了！”说完人就消失了。
老掌柜自知是躲不过这一劫了，强打起精神，拱起手对着老道弧大本事和棒槌恭敬地说道：“哎呀，哪阵风把您二位贱…………”
老掌柜还没说完，老道弧大本事咳嗽了一声：哼！
“您二位仙人（先人）给刮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啊！”老掌柜连忙改口，心下已经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要让老道弧大本事把赊的账给还了。
“好一招先礼后兵！”棒槌不禁暗暗叫好，“看来今天老掌柜是有备而来，小爷我且看看我师父今天如何出丑的！”棒槌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站在一边，看他师父和老掌柜如何过招。
“老掌柜，把老子的酒葫芦打满！”老道弧大本事开门见山，根本不跟老掌柜废话。
老掌柜略加思索，皮笑肉不笑道：“弧大本事，你让你徒弟在我这可是赊了一个月的酒钱了，还有去年过年的时候几笔没算清楚地账，你说咱们是不是该清算了一下了？我这是小本买卖，再让你这么赊下去，我可就真的关门了！”老掌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根本不跟老道顾大本事硬碰硬。
“那你先把就给我打满了，这过去的账咱们立马两清，如何？”弧大本事也笑道。
“哎哟喂，您名声在外，谁不知道您的名声啊，我哪敢先给您打酒，这么着，你把过的酒钱饭钱，还有今天的酒钱一起结了，我让小二立马给你结账！”老掌柜果断的说道。
都费劲。
老掌柜赶紧端起一碗茶，喝了一大口，“哈！哈！哈！哈！”紧接着连续喘了几口大气，这才缓了过来，“弧大本事，你他娘的就是个滚刀肉，你今天好好跟我说，我便再宽限上几天，可你他娘的把老子的过去胡说八道的说给别人听，哼！
你今天不换也得还，以后再想赊账啊，想都不要想！”老掌柜一向知书达理，出了名的好脾气，如今能不顾脸面的坡口大骂，可见他有多生气。
“好，我今天就再信你一回！哼！”老掌柜低头的时候，听到老道弧大本事口气坚决，丝毫没有欺骗的意思，更何况今天他也撕破了脸皮，想必弧大本事为了以后能来喝酒，肯定会把所有的欠账给还了，这才抬起头信了那厮。
“小二，打酒！”老掌柜还是心软，不就是念着跟弧大本事几十年的交情么。店小二躲在后厨听热闹，听到老掌柜叫他，他才跑出来，给老道弧大本事打酒。
“徒弟，师父我今天被人给骂了，顺不过这口气，今天师父请你吃饭，咱们好好发泄一下！”老道弧大本事说完，就找到一张桌子上坐下。
棒槌不傻，他师父铁扣球的名声别人不知，他还不知么？恨不得将一个铜板掰成两个用，自打他有记忆以来，除了在他师父捡到他的那个日子里请他吃饭，什么时候舍得花钱请他吃饭，基本上就是他师父吃肉，棒槌啃骨头，他师父喝酒，棒槌舔酒杯底，他师父出去下馆子，棒槌在家里啃窝窝头，他师父睡觉，棒槌在做饭，何曾又这样的美事。
棒槌不敢相信，跟着师父后面坐下，警惕地问道：“师父今天是什么日子？”
“黄道吉日！”老道弧大本事随口回道。
“今天又不是您寿辰，又不是我的生日，莫非师父吃完抹了嘴巴走人，把徒儿留在这里抵债？”棒槌仔细观察着师父的表情，就害怕他师父又犯什么贱，他必须小心提防，要不然就着了师父的道了。
“你个臭小子，想什么呢？师父是那样的人么，你啊，且学着呢！”老道弧大本事一本正经地回道。
棒槌一看他师父一脸正经，这就是憋着坏水往外撒的前兆，他可不敢大意轻心，立马站起身，坐到了离大门比较近的地方，等会玩赖的时候，好比师父先跑。
“给我上老六样！快点，老子还有事！”老道弧大本事骂骂咧咧地招呼小二，这一点更加让老掌柜坚信老道弧大本事今天会结账。
店小二打好了酒，端上了老道弧大本事爱吃的六样小菜，棒槌则看了一眼前些日子和程举人、曾公子等人喝酒的那桌，空空如也，今天店里一个书生都没有，他却不知道，程举人好些天都没来了。
师徒二人大快朵颐，吃的是美滋滋、乐淘淘，各自拍了拍滚圆的肚子。
“告诉后厨老李，他这手艺可以越来越强了！”老道弧大本事对着小二说完，让棒槌背上酒葫芦，棒槌明知师父今天没带钱，赶紧背上酒葫芦，跑到了大门口外面。
老道弧大本事则不慌不忙，轻车熟路地一步一步地往门外走。
“老掌柜，今天饭菜不错！走了！”老道弧大本事像是没事人一样腆着肚子大步往门外走。
“小爷我就知道！”棒槌一看师父那个架势就知道要耍赖了。
老掌柜隔着柜台伸出手一下就扯住了老道弧大本事，急喊道：“弧大本事，这钱………………”
“啊？”老道弧大本事一脸茫然的摸了摸脑袋，疑惑地看着老掌柜问道：“啥钱？”
“嘿，我就知道你老小子信不过，之前不是说好了么？打完酒，吃完饭就清算咱们之间的欠账！”老掌柜有些后悔，悔不该再信了老道弧大本事。
“哦，不是两清了么？”老道弧大本事笑道。
“什么两清了？你还没给我钱呢？”老掌柜据理力争，感觉到老道弧大本事可能要耍贱了。
“瞧你这话说的，你这个记性可真是差啊！越老越糊涂！”老杜弧大本事说了一句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
“你说什么呢？我跟你说饭钱呢！”老掌柜怒道。
“我也跟你说饭钱呢啊！”老道弧大本事笑道。
“那你倒是说啊！”老掌柜急了。
“我不是早就说完了么？”老道弧大本事一把推开老掌柜，两个手向外伸开，表示无奈。
“你什么时候说了？”老掌柜看着眼前的滚刀肉，恨不得被他给活吞了。
“你啊，真是老了，你再想想？”老道弧大本事煞有介事地提醒他。
老掌柜不知不觉着了老道弧大本事的道，果真想了起来，思忖片刻，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道：“你是不是想赖账？你让我想什么？第一你没说什么，第二你也没给我银子啊！”老掌柜说完又抓住了老道弧大本事的衣袂，生怕他给跑了。
“嘿，你个老东西，真是冥顽不灵，那我就好好点拨你一下，你现在好好回忆一下，我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老道弧大本事奸笑道。
“我想想啊！”老掌柜又开始回忆，老道弧大本事则在一边偷笑，棒槌这会已然明白，偷偷地对师父翘起大拇指，老道弧大本事对着棒槌小声说道：“低调！低调！”
第六十三章过招
“哦，我想起来，这可你自己说的，打完酒咱两的账就两清了啊！”老掌柜突然想了起来，认为一下就抓住了老道弧大本事的话柄。
“那没事我走了！”老道弧大本事推开老掌柜的胳膊，准备出门。
“你走什么走啊你！”老掌柜又抓住了老道弧大本事的衣袂。
“哎呀，你可真是个老糊涂，你自己都说了，给我打完酒，咱俩的账就两清了，这不就两清了么，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这不是说的很明白么，行了，我还有事，你也很忙，告辞！”老道弧大本事拱起手给老掌柜行礼。
老掌柜这才明白过来，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滚刀肉，给我玩文字游戏，可以，算你狠，不过呢，这钱你不换也可以，你走吧，你走了我就去报官，我这账本上白纸黑色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以为你能赖的了？
你欺负地了我，我看你能不能欺负官府，哼！”老掌柜将心一横，既然老道弧大本事自己收拾不了，那就让官府收拾。
“哎呀，你个老不死的，行、行、行，今天老子怕了你了！”老道弧大本事变了面皮，笑道：“多少钱啊？”
老掌柜一听，喜上眉梢，以为老道弧大本事是真的怕了他了，于是打开账本，用算盘算了半天，幽幽道：“一两一钱，我就算你一两银子吧！”
老道弧大本事听完先是点了点头，随即自然的伸出手掌，“一两银子是吧，那就给钱吧！”
“啥？啥？啥？”老掌柜以为自己听错，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吃惊道：“弧大本事，你是疯了吧，谁给谁钱？”老掌柜越来越觉得这老道弧大本事还有贱招在等着他。
弧大本事眼睛往上看着天花板皱着眉头道：“老掌柜，你说你忘没忘几十年前在你家闹鬼的时候，那个鬼长啥样啊？”
老掌柜纳闷不解，也没多想，他心有余悸地回道：“那种见不得光的东西，我自然是忘了长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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