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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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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夫人回到内室坐下,愈想愈气不平,仍旧将一切归结到奚骊珠头上。

不是她,岂会母女失和!不是她,岂会家门蒙羞!

奈何今时不同往日,鲁夫人再气再恨,也不能再像往日那般把奚骊珠唤来,将满肚子难听的话甩她脸上——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之前她就多有猜测,经过昨晚更是认定了奚骊珠与魏天子早有苟且。

这么一个儿妇,实在有辱杜家门楣!若非为了家族长远考虑,早该休弃了。

昨日夫主已是交代过了,眼下休是不能休的,毕竟还要靠她……可也不能太过委屈了二郎。

看了眼一旁殷勤服侍着的柳蓉,鲁夫人拉住她的手,道:“你的心思我知道,你只放心便好。”

“主母……”柳蓉诧异地望了她一眼,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含羞低下头去。

回房后的杜葆珍呆坐榻上,嘴里低声喃喃着:“这世道,人活得就如猪狗一般,女人更是猪狗不如,偏自己家里人也不相容,恨不得勒逼着你去死……”

婢女劝道:“主母不是不能容你,是少夫人——”

“难道长嫂就不是爹生娘养的?她爷娘若泉下有知……她阿娘临死,分明是让……”

话音倏尔中断,杜葆珍双手抠着榻沿,眼底尽是挣扎。

“女郎说什么?”

“没,”杜葆珍回神,“就是突然,想起了我的小姑姑。”

她原本有一个小姑姑,最得祖母偏疼,父亲年轻时为了攀附高门,和祖父一起瞒着祖母,将小姑姑送与人家为妾,不到半年人就没了。祖母心伤难愈,自那后便搬离了老宅,独居庄园近二十载。

那时候格外嫉妒祖母偏心阿嫂,而今总算明白过来,缘何祖母一见到她不是摇头就是叹息。

祖母那时就看到了她的命运了吧?

那她看到阿嫂的了吗?

她认为温润端方还算可托付的孙儿,会不会走了上一辈的老路呢。

呵,杜葆珍轻笑出声。

当初舍女换粮,如今又要舍出儿妇去。

只不知这回能换来什么?是满堂富贵,还是家破人亡。

-

入夜,永和里上空丝竹声阵阵,中领军宅邸灯火通明。

外面是寒冬凛冽,广厦方堂内却是歌莺舞燕、香汗如雨,热浪袭人。

彩袖招展的家妓正忙着布菜劝酒,管事匆匆入禀:“家主,陛下光降——”

席间众人面面相觑,这时候,陛下怎么来了?

张固推开秋窈递到唇边的酒爵,来不及多想,忙命开中门迎驾。

片刻后,穆崇渊于上首坐了。

“闻听子磐新第建成,今日设宴庆祝,寡人也来讨一杯喜酒喝。”

“陛下能踏足敝舍,是给臣脸面……”

冯度心道,约占半坊之地的敝舍,可也真够敝的。

宅中有什么洞天且不论,单说这席上,芳酒绮肴、陆海诸物,珍美丰盈之至,皆盛以金银器。

遍观邺都豪贵之家所办筵席,能比着这个来的也没几个。

目光再一扫,堂上吹拉弹唱歌舞娱宾的可不正是韶音署的伎工?

前次才要了一个做侍姬,现在更把韶音署的乐舞伎当作他的家伎了。

张宅管事注意到他目光所在,擦了擦额汗。

广请群僚、宴于私第,按说是该上表的,家主没上表也就罢了,这次好歹有个名目。可未经天子同意就出动内廷乐伎……

宾客不知,还以为是家主偏享皇上亲宠的缘故——陛下南征期间家主经常大摆筵席宴请王公百官,召内廷乐舞也不是头一回了。

不仅如此,他还做出过从华林园骑马直到禁内见张贵嫔的事……这是先家主才有的特权,天子所特许的,家主似乎忘了他并没有。

张固倒不觉得有什么。

叔父在时,每逢年节,陛下除厚加赏赐外,偶尔还会率着王公卿士亲幸张宅;府上凡有喜事,令尚食供馔亦不是什么稀罕事;叔父病重那会儿,中贵和侍医更是相望于道。

他妹妹是贵嫔,他和天子是郎舅,只是让韶音署的人过来侑酒助觞而已,甚么大不了的?

搁以往,不需他开口,陛下也该主动给这个恩典才对。不过自南征回来,陛下待他就不如以往了……

想至此,张固朝上首觑了眼,见天子面上未见不悦之色,放下心来,朝管事示意了一下,于是继续奏乐歌舞。

穆崇渊问他这新宅住着可还如意。

“一切都好,没有不满意的。只有一桩——陛下让臣戒骄戒躁,臣反思了这阵子,痛定思痛,决定虚心改过。借着此次乔迁之机,臣特地送了帖子请御史大夫赴宴,想照陛下说的化干戈为玉帛,可方肃那老东——咳,方肃并不肯赏脸呐,还称自己抱恙在身。”

“陛下之前还说方肃是秉公处事,并无私心。”张固撇嘴道,“臣看他分明就是与臣有私仇,专与我过不去。”

“你多虑了。”

“不然陛下现在就下旨,命他必须来赴宴,看他敢不遵命?”

这话一出口,冯度当即变脸,“中领军是喝多了吧?”

张固一激灵,猛然回过味来。

他方才的话,乍一听倒像是在指挥陛下做事。

忙搁下酒爵跪地请罪:“陛下,臣、臣方才失言。”

穆崇渊专心欣赏着歌舞,好一会儿才道:“起吧,方肃确是感染了风寒。怎么,有寡人陪你饮酒还不够?”

张固坐回位上,对上他深邃的视线,一滴冷汗滑下:“够够!纵是群仙毕至也不及陛下一人啊。臣敬陛下——”

宴散,众人恭送圣驾远去。

銮驾出了永和里,正准备还宫。

穆崇渊肘支凭几,单手揉着眉心,忽问冯度:“明光里是否就在附近?”

张固酒量奇大,宴上常强行劝酒,宾客喝一樽,他必也陪上一樽,许多人都被折腾得吃不消。陛下酒力虽也不算弱,话音里到底带了些醉意。

冯度愣了一下,“回陛下,明光里在永和里以南——”

“既顺道,过去看看。”

看什么自是不必说的了。

陛下想去,就是天边儿也顺道啊。

冯度叹了口气,吩咐车驾折往南行。

停了多时的雪花又纷扬起来,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冰天雪地,飞雪飘舞,禁卫的火把将奚宅门前照得亮如白昼。杜家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茫然无措、心思各异,紧张地等着接驾。

天子的銮驾终于出现在光影中。

龙靴踩在地面上,吱吱作响,穆崇渊立于众人前,目光扫过那个即便裹着暖裘仍显得无比纤弱的身影,停顿了一瞬:“平身吧。”

漫天飞雪,寒风飕飕,堂厅之上一片尴尬的沉寂。

天子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开口。

“府上不曾蓄养家伎,酒菜简薄,只恐慢待了天子。中使你看——”杜守川私下请示冯度。

冯度道:“欸,你说得那些全用不着,陛下才从中领军私宴上过来,眼下就想静静,找个人说会儿话——奚舍人解职有阵子了,陛下顺道过来,就是想与她叙叙旧。”

这话说得并不算隐晦,杜守川瞬间了然于心,转身叫来老妻,附耳交代了几句。

鲁夫人回到堂上,给奚骊珠使眼色。

奚骊珠却仿佛入定一般,低眉垂眼,半晌没个反应。

鲁夫人干着急没奈何,清清嗓,并不敢抬头,战战兢兢向上首问道:“儿妇擅吹埙,陛下可一听。”

一息之后,听到一声:“可”。

埙已取来,被鲁夫人强塞到奚骊珠手上:“快,给陛下吹奏一曲,捡你拿手的。”

同时以眼神示意堂上其余人都退下,专留奚骊珠一人陪侍即可。

因担心嫂子不肯走的杜葆珍被鲁夫人强拽走了。

杜匀植缓慢起身,正要迈步时脚步僵住。

对面,奚骊珠正眼望着他。

“二郎。”杜守川在廊下唤了一声。

杜匀植牙关紧咬,终是垂首而退。

冯度暗暗摇头,屏退了所有跟随的内侍,他自己也出去了。

眨眼间堂上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两人,又恢复了寂静。

良久,穆崇渊道:“腕上的伤可好些了?”

奚骊珠不接这话,执起埙,木然道:“陛下想听臣妇奏何曲?”

穆崇渊顿了下,“寡人只想与你单独待一会儿,才顺着着那老妇的话——你身体不好,想必心情也不佳,不必勉强。”

“不,”奚骊珠忽而出声,声音很轻,“这般良宵,这么煞费苦心搭的台子,岂可辜负。”

埙声起,音韵凄清,似潇潇雨下,心字成灰。俄而又飘如云外,声声悲怨,恰如别鹤呼羁鸾,一片伤心画不成。

而当乐音响起的一刻,候在南廊下的杜匀植身子晃了一晃,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

鲁夫人担心地看了眼儿子,示意柳蓉过去搀扶一把。

杜葆珍看看自家兄长,又看看自己的爹娘,质问:“你们把阿嫂当什么了?当卖艺的声伎了吗?”

穷苦百姓为生活所迫才不得不沦落为歌女舞伎,但凡吃得饱肚的人家,谁会让自家女眷做这种营生。

豪室待客,命家伎吹笛;她们家待客,让阿嫂吹埙……还如此上赶着,可笑,可耻。

鲁夫人吓了一跳:“闭嘴!那是天子,能是一般人吗?你再胡言乱语,是想让咱们一家都掉脑袋不成?”

接着响起的是杜守川的声音,他没有废话,直接让人把杜葆珍堵住嘴带回房里去。

另一壁的小厅里,冯度将这些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打鼻子里哼了一声,背着手走到窗前,对着漆黑夜幕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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