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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远深沉的视线瞟来，穆卓才惊觉自己的问话有些唐突了，“穆卓并无它意。”
“无碍，本尊既然开口，到不怕你知道。”
曜熠声音依旧，显然并不在意。
“圣兵神器出，六界分争起。对于重剑所在，不过是本尊的猜测。可若本尊有此猜测，也难保他人是否有相同的想法。一旦被有心之人认定，不管答案是与否，长生府都是首当其冲……亦或者是九离......”
声音清冷依旧平平，可字字落入穆卓的耳中，犹如向油锅中倒水。
“你得圣兵神器本可独建府邸，但本尊却有别的想法…….”
“帝尊请讲。”
曜熠仿若星河的眼盯着如的脸庞，“本尊想安排你进九朝阁，做未来阁主的近卫武神，你可愿意？”
“九朝阁阁主的近卫武神？那不就是.......”是离儿的近卫武神，“穆卓愿意！”
“好，等你上手后，我会调回文清，从今之后就由你暂代九朝阁阁主之位，管理阁内事务，直至九离拿到她的兵器，回归上神本位。”
“穆卓定会不枉帝尊所托，全力协助未来阁主。”
穆卓应声回道，字字清晰。
微垂着长睫，看着眼前略显激动的身影，突然开口：“你可是喜欢九离？”
穆卓猛的抬起头，眼中更是藏不住的慌乱，他没想到身为万极殿殿主，曜熠会如此问他，还如此直接。穆卓内心一时彷惶，片刻才道：“我.......我只是当离儿为亲妹…….”
“亲妹吗…….”微垂的眼中，星河闪耀，盯着穆卓紧绷的侧脸，“文清！”
“殿主。”
“告玄天，古神族穆卓为九朝阁武神统领，可调一方天将，可随意出入无极天，其同族九离，享同等权利。”
“是！”
“你可还有什么想说或是想问的？”
熟悉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又有所不同。
穆卓摇摇头。
“那就先退下吧。”
穆卓应声行礼，视线最后在那光华整洁的衣袍上稍停留，近在迟尺的身影，已成遥不可及的距离。
离开万极殿，已有皎月当空。穆卓神情恍恍惚惚，不知是怎么回的凤啼阁，见重芳正躺在屋顶上喝着酒，便在下面唤了一声。
“呦，穆卓小子回来了？上来陪我喝上一杯。”
穆卓身影一动已经来到重芳身边。“伯父，殿主不是让您在阁内反省吗？”
“屋内屋外有什么区别？”
重芳半睁着眼睛看向穆卓，“小子见到殿主，有何感想？”
穆卓扶起衣摆坐在屋顶上，遥望对面散发着淡淡光亮的九朝阁，回身拿起重芳的酒壶猛的灌上了一口，“有些意外，却也没那么意外。”
重芳又从身后捞过一个酒坛，大口大口喝了起来，“那你可有什么想说想问的？”
穆卓听后向似是无奈的笑了笑，“您怎么和殿主讲一样的话？伯父难道不好奇，我是何等官职吗？”
“这还用问，我用脚趾都能想得到，肯定在九朝阁当职。”
穆卓随即又酌了一口，这酒的味道依旧辛辣浓烈：“重伯父当真料事如神。”
只是这话却没什么真实感情在里面。
“怎么，不满意自己的官职？”
“不是，能在离儿身边守护，我很满意。只是心中有些不安，也有许多疑惑。”
穆卓转头紧盯着重芳，他需要确认，重芳哪怕是细微的表情。“长渊上神和公主绯离开的当日，众位长辈似乎都知道他们是有去无回，却无人阻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苦衷？”
重芳瞟了穆卓一眼，抬起酒坛子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没什么苦衷，都是长渊和绯自己的选择，也因这件事除了他们没人能做得到。”
望向对面的光影朦胧，重芳咧了咧唇角，他何尝不想念一起出生入死，把酒言欢的兄弟。
“伯父，那这一切究竟是为何？小子一心想要守护离儿，伯父就不能将当年发生的事告诉小子吗？”
“你能得衍命，对离儿的心就无需质疑。也并非伯父不告诉你，而是有些事情，以你们现在的阅历还无法理解。此时不说，无论是对你，还是丫头都是好事。”
“果然与离儿有关……”穆卓并不笨，“方才在万极殿，殿主说创世老祖的重剑似乎藏在千里妄林。”
“嗯？”
重芳粗旷的脸微微泛着红光，似乎有些醉了。
穆卓追问道：“难道真如殿主所说？”
见穆卓那张紧绷的脸，重芳抬起手，猛的朝其后背拍了一巴掌，力度刚好让穆卓叫出声来。
“古神族族人尚且不知重剑藏于何处，殿主年龄与你相仿，又如何能知？不过他年幼即达元神极境，领悟智慧过人，些许是猜到了些什么……此事断不要再九丫头面前提起。”
重芳压低声音告诫道。
重芳话音刚落，就听九离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下面喊道：“花大伯，是穆卓哥回来了吗？”
重芳与穆卓相视的瞬间，达成了某种默契，“是呀，既然来了，你们也一起上来喝个酒，赏个月吧。”
“好呀！”
说罢，九离和昭余带着樱樱便飞身上了屋顶，重芳还装模样的挪了挪位置，不过九离三人都忙着走向穆卓，没人注意到他的动。
“穆卓，你见到殿主了？怎么样，是不是如传闻中那般，至尊至美登峰造极呀！”
昭余好奇的问着，九离琥珀色的眼睛，也带着强烈关注的视线。
重芳撇了撇嘴，“什么传说中的，那不是我说的吗？”
“重伯父的审美，我还是有一丝丝不放心的。”
说完，昭余的视线在重芳身上那件六界难寻的花袍子上扫过。
九离忍不住扑哧的笑出了声，身旁的洛樱樱也是一样，重芳见此立刻装做难过，樱樱忙跑过去安慰。
“嗯。”
穆卓摸着酒坛，只发了一个单音，
“嗯？是什么意思。”
昭余不解的问道。
“嗯，就是伯父所言非虚。”
“难道比穆卓哥和曜熠更加俊美？”
九离一时不知该怎样形容，只好拿她认为最好看的两人做为参考。
不过听道九离的询问，穆卓抬起头，却没有说话，视线越过她的耳侧向其身后看去，就连重芳喝酒的声音都好像小了许多。
见穆卓的神情不对，九离疑惑的转过头，就见皎洁月光洒在万千青丝之上，剑眉如墨，眼若星河，白衣红绸将挺拔的精壮的身体包裹。
霎时这六界之中，恐怕在难找出比眼前这位更加俊美的人了。
“曜熠？”
“怎么一日不见，不认识了？”
九离懵懵的摇了摇头，双眼一时无法从那张惊天动地的脸上移开，棱角分明的唇在此时扬起淡淡的弧度，“师傅，九朝阁已经收拾妥当，我可以先带穆卓去熟悉一下环境。”
重芳头枕着手臂，喝着他已所剩无几的小酒，“哦哦，好，既然如此不如你们一起去吧，顺便让九丫头认个门儿。我去九朝阁的次数不比凤啼阁少，就不凑热闹了，你们几个小家伙听曜熠安排便是。”
闻言曜熠率先跃下屋顶，穆卓、九离、昭余紧随其后。扬起的白衣和飘起的红绸划过重芳深邃的眼睛，白色潇洒坦荡，红色热烈妖娆，一红一白，已是重芳眼中难忘的色彩。
一时感慨，所剩无几的酒，尽数被重芳倒在屋顶之上，随即一声叹息消散在风中。
洛樱樱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担忧的看向重芳。“师傅您怎么了？”
“呦，小家伙你怎么没与九丫头他们同去。”
“樱樱怕师傅自己孤单……樱樱要留下来陪师傅……”
重芳唇边好似轻笑一声，抬起宽大的手掌覆在太阳穴两侧，挡住了那双带着醉意的眼睛，“头疼呀，看来是真的喝多了…….”
此去九朝阁，大家也并不急着，跟着曜熠悠闲漫步，欣赏着上界夜景，望着皎月当空，流星飞驰。
“白日里倒是没有留意，这五庭四阁一殿，看似相对而立，实则玄妙无穷。若以星宿之光暂代，其位置似是法阵的排布。”
穆卓目光深沉，语气感慨，这其中的巧思不得不让他佩服。
九离亦在旁边点头附和，“如此巧妙法阵当真罕见，不愧是玄天圣人……”
“据我所知，这个法阵并非玄天圣人所设……”曜熠原本清冷的语调似被月光柔和。
“若不是玄天圣人，还有谁有能有如此能耐？”
星眸流转随即看向九离明亮的双眼，“九朝阁第一任阁主，九朝上神。”
“九朝........上神？”
曜熠的声音不似以往那般清冷，九离却想起林中那声悲凉。
九离.......
正当她神游之时，虚空之地响起曜熠那熟悉的声音，九离立刻回神，只见昭余那双杏仁般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不告诉。”
说罢，九离也不给昭余反应的机会，拉起她的手，向九朝阁冲去。
楼宇错落，烟波飘渺，几株繁盛的红颜树种在庭院，室内清雅素丽，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清香，像极了绯身上的味道，想必当年绯应该是经常到此处，陪伴长渊。
“九离，昭余。”
还未来得急细细打量，就听有人在唤她们，同时望去，只见一张，因太过淡漠，而极具特色的脸。
“你是……”
“两位叫我文清便可，我是帝尊的近卫武神，目前代管九朝阁的事物。”
九离这才想起，曜熠之前确实提过，忙颔首施礼，“原来是文清上神。”
“今日殿主已封穆卓上神，为九朝阁阁主的近卫武神，协管阁中事物。文清便等在这里，交还九朝阁的协管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