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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已经可以说明什么了。
“玉骁——”
忽的,传来姜弦的声音。
姬玉骁步子一停,折身看过去。
姜弦居高临下,与他遥遥相对:“你会受到惩罚吗?和我一起走吧。”
姬玉骁目光如若越过密林,直直到了山麓下那个雅致的庄子里:“属下祝愿小殿下一生顺遂。”
“就此别过!”
姬玉骁是姬敏清最好的刀,他的轻功、剑法具是一绝,只消眨眼,他便消失在了树林间。
陈淮翻身上了姬玉骁留下的马,与姜弦同行。
二人骑的慢,姜弦亦是有心事,只顾着随着陈淮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淮忽的骑马推近姜弦。
“我会留下那护卫的命”
“也会,尽可能留下更多人的命。”
姜弦心中微漾,抬眼看向陈淮。
只是一霎间,陈淮忽的从自己的马上,跳到了姜弦的身后。
他倏然收紧胳膊,将姜弦拢在自己的臂弯里,一夹马腹,坐下的马如离弦之箭,急急奔驰。
姜弦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朝后仰了一下,重重靠在陈淮的怀里。
她黛眉微拧,心中升起不虞:“怎么了?”
陈淮道:“无事。”
最烦的就是无事还要搞事。
姜弦道:“你不去骑你的马?”
陈淮撑了一息,从声音里听出他挤出的笑意:“这几日我担惊受怕得很,这会儿想抱抱你。”
姜弦侧眸想看看陈淮到底搞什么鬼,却被陈淮一把按了回去。
陈淮无奈道:“好吧,我说实话。”
“这里不安全。
我们要快点回去。”
姜弦懂了,她一个人骑不了快马,陈淮才敢这样。
情非得已,也算不得逾距。
远处,百米开外,姬敏清慢慢收了弓箭。
看不出真心假意的时候,就需要一个证明和抉择。
他帮姜弦证明。
陈淮做出了至少不太差的抉择。
七十一弦曲终收弦夜风拂过,带尽寂寥。
陈淮拢着姜弦,急急穿过密林。
芦苇荡是安王的地界,如今的大局明朗,但里面的枝枝蔓蔓还是要等到真正安定下来,才知道结果。
陈淮一个人时,自是走最好走的路,可带着姜弦,所有的险他都不敢冒下去,所以选择绕开芦苇荡回营。
等到了安全地界已经临近拂晓。
天明未明,雾气飘忽,一道道浅淡的光柱隐没又浮现在眼前,倒是别样的美景。
陈淮侧过脸、垂眸看着姜弦。
借着一抹冷清的光,扫过她满身的疲惫。
这个夜晚惊心动魄,她一直绷着神经,此刻已经有些许支撑不住。
陈淮缓声道:“睡吧,到了叫你。”
姜弦没有听他的,而是撑着自己的精神,绷直后背。
“最迟,这天,临尘就彻底安静了吧?”
陈淮听得清楚,更明白姜弦的画外音。
他当时为了能在听雨眠附近住着、教养暖暖,说过平定南疆就离开的话。
那时自是心有不甘,也算是含带几分权宜之计,可如今……世事变迁、万分不由人。
陈淮没有依言接姜弦的话,反而试探问道:“你,还是不愿意随我回去吗?”
姜弦沉吟片刻,只是与陈淮对视盯着他眼睛里的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天色的问题,姜弦感觉得到陈淮有些苍白、含带病态,像是在腊月天刺骨的寒潭里浸过似的。
“知道了。”
陈淮低下头,慢慢漾出一个勉强地笑:“我——”
陈淮猛然一顿,就像是被拿着匕首生生插在了心尖上。
有些话想到和亲耳听到不一样,亲耳听到和自己再说出来更不一样。
“我说过不逼你的。”
“等大军休整,我便回京。”
陈淮说完,连绵山峦、曲折流水,偌大的地界似乎都安静下来。
他停了一刻,让马缓好脚力,随即挥鞭想岭南大营的方向走去。
岭南大营如今正在戒严,这是战前最为明显的特点。
边疆同中原不一样,这里的兵士拥有无比敏锐的感觉,他们自己也可以预料,最多两日,他们就能渡过芦苇荡,完成南疆的安定的大业。
故而此刻,营内一片严整,秣马擦枪,各司其职。
陈淮拥着姜弦走近大营时,他就已经收敛好自己的情绪。
他拿出令牌,对着站岗的兵士道:“把卫砚叫来,带过一架马车。”
很快,大营正门打开。
萧向忱急匆匆骑马出来,卫砚驾着马车紧跟在萧向忱后面。
“阿淮!”
萧向忱向陈淮靠拢一些,又向姜弦淡淡一笑:“姜弦,经年不见,可还安好?”
姜弦此刻在陈淮怀里,难免有些尴尬。
再加之当年她离开的猝然,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事情,便向萧向忱抱歉笑笑:“谢殿下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