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灵希没沉浸在情绪里太久,片刻她便抬眸,语气有些严肃道:“此行不知还会遇上什么,要做好准备,墨道友体内那团魔气不容小觑,还是想办法尽早除掉为妙。”
江鱼正待要点头,便察觉到握在自己手腕处的指尖收紧了些,她转过视线看了墨寒辰一眼,复又弯了唇角朝谷灵希点头,示意她已知晓。
谷灵希抿了口茶,见他们没什么要问的,就打了个招呼上楼去了。
见谷灵希离开,江鱼才收回视线,伸手拍了拍墨寒辰的手背,带着些揶揄的笑意:“你还要抓多久?”
墨寒辰抿紧唇,松开手后才道:“我不会让那东西钻空子的。”
江鱼扫他一眼,“嗯”了一声,不知道是信了没信,又懒懒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走了。”
墨寒辰见状,也只得和她一同上了楼。
方才谷灵希的话,隐隐含着让江鱼把他送回去的意思,不管从什么方面看,似乎都是最好的安排,可他下意识就想拒绝。
墨寒辰跟在她身后微皱眉,眼眸深邃盯着前面那道白色灵动的身影。
江鱼不知道她身后的小师弟内心这么多小九九,她也没有把人再送回去的打算。
一来麻烦,况且她之前没将人送回去,现在他体内还有一道魔气,人不在眼皮子底下,总觉得不安心;二来,她这小师弟生性多疑,把他丢回去指不定又在心里怎么编排她。
都怪夏木,唉,把人带来干什么!
现在可麻烦了吧,那团魔气居然还在墨寒辰身体里玩起了捉迷藏。
思绪繁杂在她脑海里滚来滚去,她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通,才想起她来这以后,直到现在也没见过她那三师兄的人影,也不知道他查到什么地步了。
不过他查成什么样子想来也不会与她共享信息,江鱼又嫌弃了一番夏木,二人就进到房间里了。
江鱼用脚勾了一张凳子到床前,往上一坐,抬头示意墨寒辰坐到她身前的床上。
她没说话,神态倒是一如既往的理所应当,墨寒辰站在她身侧,见她也没解释的意思,也只能是挺着脊背坐在她面前了。
江鱼往房间里下了几道禁制,又往墨寒辰身上丢了一个灵力罩,她才终于开口:“修炼。”
墨寒辰看着她这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简单两个字安排他今晚的任务后,她就翘着一条腿,一手支腮看着他。
明知道她只是不想让他被魔气侵扰,但还是有些压不住心里几乎甚少冒尖的愉悦,他不自在地垂眸,“嗯”了一声,便盘着腿开始修炼。
他很快便进了入定状态,江鱼一直看着他周身流转的灵力。
较之最初她见他的时候,他周身的灵力更加浓稠,流转的速度也更加流畅迅速。
但这不是江鱼今天重点关注的,她在找他身上是否有异样,那道魔气绝不可能消失得一点踪迹也没有。
就她这两天所见,魔气要么便是像那店小二身上的那般自己冲出来,要么只能将魔气寄生的宿主剿灭斩杀,才能将它逼出来。
可这两种情况,显然都不能用在墨寒辰身上。
那道魔气进入他体内便销声匿迹,看这架势绝无主动离开的可能。
那东西难道是有意识的?
又或者说,那东西背后之人,盯上了墨寒辰么。
联系起今天江鱼封锁墨寒辰心结和内府之后,那魔气狂躁的模样,江鱼秀眉微蹙。
那魔气就是冲着墨寒辰生了心魔才去的,可它又如何得知墨寒辰生了心魔。
原书里,现在分明还没有到墨寒辰该堕魔的时候。
江鱼神色复杂地盯着墨寒辰:他真的对她毫无防备,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甚至连入定都这么不设防,明明几个月前他还对她竖起全身的尖刺,警惕她对他做出的所有举动。
只是这么几个月,他就这么信任她了么。
可是,如果真的没有办法逼出那道魔气,江鱼自己也不确定她会做出什么选择。
从前的生活虽然不好过,可她从来没有过轻生的念头,她的生活一团乱麻,可正如俗话所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到底是有希望的。
是以,重活一次,她也不可能让人轻易夺了她的性命——她不可能眼看着墨寒辰堕魔来杀自己。
江鱼眸光闪烁,盯着墨寒辰的脸。
他的眼睫细密,被烛光拓下一层影附在眼窝下,眼尾的小痣染上柔光,鼻梁高挺,下颌锋锐的轮廓被光柔和,清冷的气质也被暖化在光里。
江鱼还记得最初与他相见的那个夜里,他就是这样踏着光走进来,气质清冷卓绝,十六岁的少年郎仿佛山间明月清泉,披星戴月而来。
她根本没有选择。
江鱼挪开视线,又看了他周身灵力流转片刻,见始终没有异状,便抬手压在他肩上,顺着他体内灵力流转的速度和方向注入灵力,又检查了一遍。
确实不见那魔气的踪影。
她收了手,垂下眼睫,视线落在空处,眉心却是纠结挣扎地微微蹙着。
许久,她才抬手,双手结印用灵力刻画出一道繁复的符咒——是原主从前在天剑宗藏书阁偶然所见的。
天剑宗修剑,所以原主那时看到这本书时才觉得新奇,故而多翻了几页,只不过她随手照着比划了两下就丢回去了。
而她练的,恰巧就是这道符。
虽然练得不完整,可那张符纸江鱼还记得。
结印完成,紊乱的灵力线条重新排列重组,缓缓化为一瓣桃花的形状。
江鱼割开指尖,血珠从她指尖冒出来,又受到一股不知名的力道吸引,往那瓣桃花飞上去了。
那个桃花状的符当即就被染成鲜红的颜色。
江鱼牵引着那道符,缓缓地往墨寒辰靠近,那道符一靠近他,便化成一道流光,往他身体里一钻,消失不见了。
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用,如果能护助墨寒辰最好,护不住……
江鱼用力眯了一下眼,良久吐出一口气。
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想了不想了。
江鱼移开凳子,走到窗边的坐榻边上,打算修炼片刻。
不管将来如何,她总要有自保的能力。
今时不同往日,既然她能修炼,有做选择的机会,那便无论如何不能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扫了墨寒辰那边一眼,江鱼闭上眼开始运转灵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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