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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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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特先生,真的很高兴您能来。”小小的孩子不似往日的冷淡,高兴的脸上难道有些孩子气。

“很高兴能见到你……弘树。”虽然有相关的记忆,田纳西仍有些不知该如何与对方交流,很显然,曾经的'田纳西'并未把泽田弘树当成孩子,而是一个可以进行学术交流的平等的个体。

好在泽田弘树并不在意,实际上他和马斯特还是第一次“见面”,在这之前,他们一直都是在网络上用文字进行交流,就算是此时此刻,他们也是隔着酒店的电视屏幕看着彼此。

“很抱歉不能亲自与您见面,您之前给我的建议非常具有建设性,我想,我的人工智能大概可以提前问世了。”泽田弘树的语气中带着喜悦,但眼中却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你为它想好名字了吗?”田纳西语气如常,目光状似不经意地往泽田弘树身后一扫——房间布置和这个酒店很像,看来泽田弘树很有可能和自己身处同一个地方。

“诺亚方舟,”泽田弘树的神情很温柔,“这个名字,您觉得怎么样?”

“象征着救赎、希望和重生的诺亚方舟吗……是个很不错的名字。”田纳西意有所指,“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屏幕很快熄灭,映照出田纳西自己的脸。

1046直到对话结束才出声:“他是被监视了吗?我好像看见了监视器……托马斯·辛多拉干的?”

田纳西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个名义上的养父,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记得,泽田弘树曾经提起过一项dna追踪技术,再加上即将出世的人工智能……这些都能为辛多拉赚取大量的财富,他为什么要监视……甚至是控制泽田弘树?”1046不理解。

“泽田弘树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孩子,虚伪的大人总喜欢在孩子身上实现他的控制欲,不过好在泽田弘树也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懂得用自己的方式求救。”只是怎么帮助他,倒是一个问题。

“要不我们把这炸了,趁乱把他弄出去?”1046提议道。

“……喂喂,你真把我当成什么恐怖/分子了吗?我过来这边,组织可是知道的,一旦发生什么爆炸,你觉得他们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来吗?虽然在他们眼里'田纳西'是一个疯子,做出什么来都不奇怪,但是如果把组织的目光引到泽田弘树的身上来就麻烦了,”田纳西停顿了一下,想到了另外一个同样天生聪颖的孩子,“我不想让他成为下一个雪莉。”

“……要不从苏格兰和波本那入手?日本公安应该是不会拒绝这样一个电脑天才的。”

“理论上没毛病,但怎么让他们相信我,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1046又出了个主意:“利用一下松田阵平的身份?我感觉他俩对你好像挺有好感的。”

“你觉得……”田纳西的语气有些慢悠悠的,“他们对我的好感是因为什么呢?”

“唔……因为这张脸?不对,他们的态度转变是从博多回来以后……”1046思索着。

“我在给他们的文件上面,留下了'我'的指纹。”田纳西张开手掌心,上面纹路清晰,与常人无异,但1046明白,这具由数据组成的身体,并不存在大量的汗腺和皮脂腺,除非刻意控制,否则是不会留下所谓的“指纹”的。

苏格兰和波本是否曾经认识'田纳西',要打个问号,但他们对于同是日本警察的松田阵平应该是不陌生的,如果他们直面了一个长得和自己曾经的同事很像的组织成员,没有道理不产生疑问,既然有疑问,那必然会想办法求证。

普通的组织成员一般不会与田纳西碰面,又加上有贝尔摩得“千面魔女”的例子在先,大多数人或许会有疑问,但不会深入去追究,而其他诸如琴酒等人,又不会随意吐露相关的内容,贸然去问,反而可能会被怀疑,而且就算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什么,他们作为卧底也不可能轻易相信,最有可能的就是通过指纹或者查验dna的方式去求证。

从波本和苏格兰隐隐放松了戒备的态度上看,结果是什么,很明显不是吗?

1046想起了它曾经提起的卧底的假设……

咦?

1046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两年前,田纳西的数据消失,而松田阵平也是在这个时间里遭遇爆炸而牺牲。

难道松田阵平真的是田纳西卧底警视厅的假身份?可是田纳西没道理会真的为了拆炸弹而让自己出事啊,难不成是出了什么意外?

就地又解锁了“田纳西”的一些记忆,但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一时又想不出结果来的1046又回到了自己之前的提议:“……如果田纳西就是松田阵平,那你使用'松田阵平'的身份不是更理所当然了吗?”

冒名顶替还怕被查出来,现在真的是同一个人,不就什么后患都没了吗?

“……你觉得现在在苏格兰和波本的眼中,'田纳西'、或者说是'松田阵平',是一个怎样的状态呢?”

经常偷懒摸鱼的组织打工人?

1046立刻回忆起田纳西各种拖拉研发进度的行为。

“从见面开始,就是一副陌生人的样子……当然,那时的我确实不认识他们,”田纳西有时候真的怀疑1046是不是碎裂的时候伤到什么关键的地方,“也许是失忆,也许是伪装,但我和他们在博多有那么多私下独处的机会,却仍然没有与他们相认,所以在他们眼里,此刻的'松田阵平'更有可能是不认得他们的。”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苏格兰和波本单方面知道松田阵平这个人,只是从这两人平时无意间对自己展露出的态度,他们和松田阵平之间应该不仅仅是单方面认识那么简单。

所以,现在贸然去捅破对方的身份,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不但救不了泽田弘树,自己估计也会有点麻烦。

而且正如1046所说,以泽田弘树为托马斯.辛多拉带来的利益来说,不应该会有如此的待遇,除非……他掌握了某种关于托马斯.辛多拉的秘密。

如果真的是这样,等诺亚方舟成功问世后,或许泽田弘树的情况就危险了。

田纳西一边思考,一边接收着1046新解锁出的记忆碎片——

“嗡——”

手机突然的震动打断了田纳西的思绪,他低头一看,是来自琴酒的消息。

把短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田纳西突然笑了一下:

“看来这个恐怖/分子,是不得不当了。”

在三天后制造一场混乱,方便卡尔瓦多斯暗杀这次的目标——一个盗取了组织资料的网络黑客,这一次也参加了辛多拉公司举办的交流会,目标死亡之后,会有人去回收资料。

目标居然不是托马斯.辛多拉,多少让人有些遗憾。

不过——

田纳西心念一转,泽田弘树好像还有一个亲生父亲,托马斯.辛多拉如果死了,泽田弘树就能回到他的亲生父亲身边,这样危机不就自然而然的解除了吗?

唔——好像也不是不能操作?

没有注意到宿主接收记忆后心态发生了微妙转变的1046也思索了起来:“让卡尔瓦多斯把托马斯.辛多拉一起做掉?这是任务之外的事,他肯定会追问理由的,你打算怎么解释?”

“不用解释,让托马斯.辛多拉一起变成任务的一部分就可以了。”

打开了游戏功能,调出面板,田纳西很快就找到了托马斯.辛多拉和这次任务目标的定位——都是代表中立的黄色标记。

整张地图上,只有两个颜色不一样的圆点,一个是绿色的卡尔瓦多斯,还有一个红点——伊森·本堂。

——会有人去回收资料。

这个回收资料的人是你吗?对立阵营的……卧底先生?

*

与此同时,泽田弘树用电脑删除掉刚刚与马斯特对话的监控录像,替换上了之前录的普通视频。

做完之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同龄的孩子跟不上他的思维,大人却又不愿意与小孩外表的他过多交流。

马斯特是他唯一一个或许算得上是朋友的人。

他会帮助自己吗?他能够帮助自己吗?

泽田弘树不知道,但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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