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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倒地，然后翻滚着试图重新坐起来，他抽搐着，两眼上翻，意识开始丧失。
出于人道主义，比利朝前迈了一步，即使他心里并没有很想对这个刽子手伸出援手。于此同时，他的余光瞄到了史蒂夫开阖着的嘴唇，由于地上这个家伙嗷嗷得实在太响，比利只能通过男人的唇形判断他想传达的信息是什么。
“…危…险…”
哦。
…
？？？啥子？qaq
比利觉得自己几乎看到白光了。他的脑仁和耳膜正在以同一频率嗡嗡响，但他的情绪还算稳定，之前他不是没有碰到过更糟的情况，在伊德利卜，一颗榴|弹贴着他的脸颊过去就在他的身侧炸开。
那时候他一个人骚了一波从敌后绕，伤得不轻还孤苦伶仃得没有队友支援，几乎是灰溜溜地从叙利亚逃回美国，哭唧唧地找科林就医。残酷的现实和烦人的比利硬生生把科林从一个坐办公室搞科研的，逼成了外科医生。
“跟在你身边除了不用持家什么都得会。”
科林曾经抚摸着他已经不能再退的发际线对他这样抱怨。
而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大不相同了，比利伤的最重的地方大概是他的鼻子，它在美国队长扑过来用他的埃德曼合金盾牌把他们一起罩住的时候，狠狠地磕在了美国道德标杆的大胸上。
史蒂夫肌肉胀鼓鼓的右臂环过他的肩颈，手护在脑后将金发男孩的脸摁向自己。这是一个可以刊登在杂志封面的标准警戒姿势，当然如果他现在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娇小可爱的金发女士效果会更好。
比利只能把手伸到他俩几乎紧贴的身体之间，向上去摸摸他的鼻子，这下猛的让他觉得自己的鼻梁都凹下去了一点。
但史蒂夫似乎误会了什么，他小声地说了句抱歉，然后退回了可能让他们彼此都感觉舒适的安全距离。他低头想确认他的新队友相安无事的时候，比利恰巧抬起了下巴。
他的金发像羊羔毛一样软，凌乱地铺在他的前额，因为挤压塌下去了一点。beta的鼻尖红红的，因为酸胀感导致的生理性泪水让他的蓝眼睛雾蒙蒙的。他眨了一下眼睛，之后又一下，溢出的泪水把睫毛打湿成一簇一簇的。
史蒂夫有那么一瞬间恍惚觉得自己心脏上挨了一箭，“噗嗤”一声，心形箭头就像是射|进了毫无防备的羽毛枕头。面前的金发小男生看起来像某种他一直很喜欢的猫，脸圆圆的，有懵懂的蓝眼睛和金色断纹的那一种。
他的手已经伸出去一半了，他想他是想要试图触碰一下金发男孩泛红的翘鼻子。幸好最终他还算是及时清醒了过来，史蒂夫意识到他已经在不合适的时间盯着他的同|性beta队友看太久了。
还是在一个刚刚爆炸完，弥漫着硝烟血腥福尔马林味，还在落灰的旧仓库里，他敢用制服上的星条旗打赌，娜塔莎一定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当他走出仓库，离开小男生五六步，迎接他的就将是来自前苏联特工的严厉盘问。
比利觉得自己几分钟前的表现简直对不起他的六块腹肌和两枚勋章。
虽然经历了几次连环爆炸，所有被控制住的在场人员的脑袋都像熟过头的西瓜一样炸开了。但因为说突然也没那么突然，之前倒地的实验员已经做了足够的预警，执行任务的人员都采取了适当的规避措施，除了获得几道擦伤，没有人失去他们的手脚。
有些死者的颅骨还连着他们的后牙槽，肌肉组织飞得到处都是。
娜塔莎从她的肩上抹掉一团血块，和一块不知道原来属于哪里的皮肤。
“是□□，”一个随行的技术人员在翻动几下尸体后得出了结论，“我们的运气还不错。他们的指纹都被烧掉了，但初步判断都是alpha没错，要带回去才能查到id。”
娜塔莎点了下头留下他们善后，推着史蒂夫和比利的肩膀往外走。
这次任务好出到不可思议，他们配备了可以攻下一座堡垒的火力，可几乎连一颗子弹都没有用到。
比利揉着他的鼻子，软骨没事，但是酸胀感依然存在，这让他讲话的时候都带一点气音。
“这不对，”他小声嘀咕，“你们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容易了吗？我是说，这简直没有道理，从售卖开始…他们难道根本不担心买家验货？就算他们能给beta装上假香腺，验血报告也根本瞒不了任何人。”
“我认为这场交易的风险和收入严重不符。”
“干我们这行就像卖意外怀孕险一样。”
娜塔莎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没脑子的蠢人给了我们工。”
说完，红发女士突然像粘人的大狗狗一样，低头在比利的脖子上嗅来嗅去，由于头发遮挡，这看起来简直像是恋人之间的亲密举动。比利整个就是被吓得浑身僵硬。
“发生什么了？”
史蒂夫疑惑地蹙起眉毛。
你快把他吓死了。在比利看不到的角度，他用唇语示意红发美人差不多就可以放过他了。
“没事。”
女特工对他笑了一下，她又摸了摸小男生的肩颈，满意的看着对方像被捏住后颈皮的猫一样僵得像根电线柱子一样硬。
“没什么大事。”
她重复到。“你先上车吧。”
“他不笨嘛。”
目送着小男生钻进车厢，娜塔莎掏出平板在比利的个人工能力报告上打了7.9分。“再这样下去我相信他很快就能转正了。”
“即使靠舆论压力支撑，不合适的人在队伍里也呆不长久的。”
史蒂夫摘下了头套，他不自在地把它揉皱了又摊平地翻来覆去。“我之前还一直担心他会打乱队伍的节奏。但是不得不说，他比我想的表现好多了。”
“你的眼睛刚刚可是粘在他身上，”娜塔莎不客气地指出，她的绿眼睛里浮现出促狭的笑意，“虽然我承认他是个可爱的小家伙，但也不用露出那样的表情吧。之前我亲你的时候，你都没有给我那么大的反应。”
史·老实人·半个多世纪没谈过恋爱·道德标杆·蒂夫只能暗自祈祷自己没有脸红，在在娜塔莎的嘲讽声中转身上车，还是努力反驳，获得更大的嘲讽之后被迫转身上车之间选择了前者。
在只剩下她一个人后，娜塔莎的脸上也失去了笑容。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真心实意的疑惑表情，有那么一霎那，她恍然间觉得在比利身上闻到了一种让人头晕目眩的奇异香味，如果用她脑内已有的气味进行类比，其实近似于红茶香气。
但又比那复杂飘渺得多。
上一秒它还在那里，萦绕在你的鼻端，你可以感受到它顺着你的手指攀缘，真实湿润的触感像猫咪带着倒刺的舌头。但当你集中注意力去寻找它，它又迅速消失不见，像海妖引诱水手的歌声一样，在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下化成泡沫。
或许这只是她的错觉。
是她性格里对他人的不信任，在她过于关心的小男生身上的投影。
她得去休息一下。
“我想神盾局已经把事情搞定了。”
远处的巷子里，跨坐在机车上的男人对着电话那头说，他抽出一根雪茄叼在嘴里，用门牙轻轻咬着，“…我反正没闻到他死在这里，你找到的那个有x基因的beta应该已经被救走了…你真不应该让我来，这里甚至都没有交火，几个在场的小喽啰还自己炸了。”
他叹了口气，眼角的纹路让他看起来像只狼一样凶悍，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现在正在用对他而言特殊的，对待老年人的纵容语气说话。这对金刚狼来说非常少见。
“反正神盾局在发现那个beta的特殊性质之后也会把他移交给我们的。”
他顿了一下，把雪茄重新夹回手里，坐直了身体，翕动着鼻翼全神贯注地捕捉着什么气味。
他好像差点就抓住一种他已经近一年，或者更久，没有好好闻到过的气味。
但那个味道只出现了短短几秒，短到即使是嗅觉好到可以排雷的罗根也没办法确认它的准确位置。
“嗯？什么？没事你接着讲…”最终他也只是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启动了引擎。机车发出轰鸣声。
“我马上就回来。”
我最好马上回大厦。
回大厦里我自己的房间。
比利在心底悄悄告诉自己。
即使史蒂夫周全且及时的保护没有让比利受到任何流血的伤害。但是他的活性炭紧身战斗服在一个很巧的位置，被飞出的骨头碎屑划了一道不明显的裂缝，他很担心自己的味道漏出来。
更何况，在他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黄色的三角标志，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惊叹号。
配合着一段文字。
【时间到了，请注意饮食，保证睡眠充沛和适度饮水。】
【你能挺过这次的，加油小朋友，别被发现了。】
这是贴心的科老妈子给他设置的提醒，提醒着他为omega每季度一次的发|情期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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