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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菱若跳下牛车,朝里走去,一路狼藉,破碎的碗筷散落在地上,饭菜被踩踏碾碎。
屋内,老夫人坐在一旁眼神呆滞,沈父愤怒地看着对面哭泣的女人。
李秋兰听到门外声响,抬手擦泪,冲出门外。
果然看到沈菱若,李秋兰跑过去要撕扯她,却被她闪个趔趄。
“小贱人,快把钱都拿出来!我天天受苦,你却在这里享福,我早该猜到你私藏了钱。”
李秋兰还有冲上来,被沈父拉住。
“够了,有这么骂自己女儿的吗?你真是不嫌丢人!”
“我丢人?我当然丢人,我流落街头,被人打骂。她沈菱若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能不丢人吗?她也算我的女儿?她又不是我生的!她就是个贱种!”
李秋兰歇斯底里,涕泗横流,疼斥道:“我为你生儿育女,你给她留了这么多钱,给我留了什么?给我的儿女留了什么?”
“我成了乞丐,我儿子天天被人追着打,我女儿被婆家嫌弃,你为什么这么偏心?我们做错了什么?”
“要不是涵儿让人找到这里,你是不是打算瞒一辈子,就当我们孤儿寡母的从来不在这个世上一样?”
“我没有给阿菱留任何东西,当时让峰儿离开,让涵儿赶紧出嫁,已经是在赌了。我不可能会再留下钱,被发现了只会让我们在牢里更难过。”
沈父皱眉道,她质问了很多遍,他也解释了很多遍,可她不信。
“你少骗我,你就是偏心!偏心这个贱种!”
李秋兰尖锐的声音太刺耳,吵得人脑袋疼。
她整个人双眼通红,面目因情绪过于激动而狰狞扭曲。她高声大喊,怪叫声淹没了沈父的声音。
“小贱人,你真是该死!”
她张牙舞爪地扑过来,锋利的指甲直指沈菱若的面皮。
沈菱若冷眉冷眼旁观,早提防着她,身形一闪,躲过她的利爪。趁她错愕之际,一巴掌挥去,她本就身形不稳,顿时栽倒在地。
李秋兰怔愣片刻,张嘴嚎哭怒骂,却被沈菱若遏制喉咙。
“你真是蠢!”
“要是这笔钱被发现,我们一起玩完。上面大怒,你的混蛋儿子、自私女儿、刻薄娘家,全都要死!”
“走吧,在院子里喊声音多小,咱们去街上喊,人越多越好!”
沈菱若吐字清晰,神色认真,拖拽着李秋兰向门口走去。
李秋兰惊恐万分,想到牢狱之灾的难熬,想到儿女现如今的苦日子,可至少所有人都活着。若是这笔钱被知道,就不是抄家了,而是株连,真的所有人都要死。
她害怕了,拼命挣扎,双手抠进泥里,双腿用力向后蹬。
“不能去!不能去!啊啊啊……”
她疼哭喊叫,可也不能挣脱,她没有沈菱若年轻,也没有沈菱若力气大,地上被拖拽出长长的痕迹。
“阿菱,你不能冲动,冷静点!”
沈父冲上来,拦下沈菱若,将她和李秋兰分开。
沈菱若本来就是吓唬她,这件事必须翻篇,除非想同归于尽,李秋兰不会再提及。但还有别的事,她必须宣誓一下主权。
“这个家现在是我的,既然要住在这里,以后就别闲着。你以后负责照顾祖母,打扫屋子,洗衣洗碗。”
“凭什么?我还是沈府夫人,这些应该交给下人做。”李秋兰,从地上坐起,怒目而视。
“佩儿是我的人,你要是有本事找下人干你的活,也可以。”
“那你给我钱,不给我钱,我怎么找!”李秋兰上前一步,理直气壮。
沈菱若皱眉,思索一番,又甩了她一耳光,“还提钱,不长记性!”
李秋兰被打的头脸一歪,脑子发懵,发红的双眼满满的恨,但又不敢凑到沈菱若面前,她扯着沈父的衣袖,疼哭控诉。
“老爷,我是没法活了,她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好歹也是她继母啊!她是一点都不讲情分啊!”
沈父看着她肿胀的脸颊,心里五味杂陈,他叹了口气,扶额道:“不要再提钱,这个家里没有你我一分钱!你骂她,她打你,你们能有什么情分!”
他说完,按了按发疼的额角,对沈菱若道:“峰儿也可能会回来,你看着安排吧,活着就行。爹也没什么本事,以后大小事就听你的。”
沈菱若点点头,这才发现他脸色异常苍白,走过去搀扶他进屋,“爹,你感觉怎么样?我去请大夫来?”
“没事,就是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别多花钱了,咱们不比以前了。”
沈父躺在床上,满目担忧,他心里明白,他的身体经历重刑已经毁了,不可能再恢复如初,以后这个家只能靠沈菱若。
“爹,别胡思乱想,你休息吧。”沈菱若给他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开。
沈菱若从屋里一出来,就对上李秋兰怨恨的眼神,再看这满地狼藉,她从门口拿出扫把。
将扫把朝李秋兰的方向一扔,李秋兰以为她要砸人,吓得往后退一大步,扫把落在地上。
“把地扫了。”
沈菱若边往外走边说,留个李秋兰一个背影。
“让我扫地,凭什么?”
李秋兰的怒火又被点燃,将扫把踢到更远处。
沈菱若头也不回,径直往外走,“难道我扫?不扫就滚!”
说罢,不再管李秋兰什么反应,驾驶牛车离开。
只是走到半路,在狭窄的小巷险些与一辆马车相撞。
看着眼前熟悉的马车,沈菱若疑惑地走到马车前,掀起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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