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贺别鹊有心圆场,气氛却无论如何也回不到初时宴宴欢畅。
灯烛摇曳,丝竹之音又遍起。
众人不察之处,有杯中酒如大海生潮,于杯盏的方寸天地里,渐渐荡起一汪汪波澜。那波澜生了壮阔,便起熊熊之势,一滴清酒不知受了何种外力竟突而凝成一滴水珠从杯盏跃出,不过倏忽之间,竟化成一股凌厉的水刃直逼殿门处那一行人而去,犹如裹挟了山雨之势,去势汹汹。
那水刃如虬结的灵蛇般穿过笑意宴宴的众人,穿透殿中靡靡之音和稀薄的空气,直逼谢氏少主的后脑而去,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争鸣,可见其锋凌厉,力道不凡。
然而,不知为何那水刃明明逼近了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动弹不得,还不待更进一步,便被一股轻巧的力道打回水珠模样,似蹴鞠般被逼着倒退回去,眼看着就要回了老巢,竟被原力再次牵制,凌于空中。
这一来一往之间,受制于两股力道,水珠浮于半空之中,不上不下,最后似是承受不住两方绵力,竟啪地一声在空中爆裂开来,瞬间消失无影。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瞬息之间,细微之音几不可闻,是以众人不察。
谢青城跨出殿门的脚步一顿。
叶晟注意到,跟着停下,低声问:
“怎么了?”
“可能有人想留我们多喝一盏酒吧。”
“?”
谢青城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收回负在背后的左手,以宽袖微掩。
他轻哂:“可惜,本尊不和破了戒的和尚喝酒。”
说着,再次低笑一声,跨步出了殿门,颀长背影如松下风,爽朗清举。
叶晟意会。
白雁飞却仔细斟酌片刻,大笑。
“不错,不伦不类嘛。”
他恍若自言自语,大笑三声,也移步跟了上去。
身后殿中,靡靡之音又渐起。
而那些细碎的,飘散于空中的酒雾,走杯换盏间,也不知洇湿了谁人的红袈。
后山不远,那小弟子在前引路,半腰山道蜿蜒崎岖,他们一行人穿过排排高耸的楼台阁榭,越过天堑间的索桥,便至后山一处静地。
山门狭窄,兼之隐僻,那小弟子带着他们往里穿行,甬道其后别有洞天,山壁陡峭,老树虬枝,四围墓穴林立,飞鸟聚集,可谓风光秀美。
此处名为后山,却也是天山圣地。
古来修道者,讲究天人合一,亲近自然,是以天山往圣殒灭后,其棺椁皆藏于此地。
穿过其后一道山门,那小弟停住脚步,对着墓门前长身而立的白裳道人合袖作揖,恭敬地唤了一声师尊。
那人转身,一袭白服,清风道骨,负手立于众人眼前,正是长春子本人。
众人之中,谢青城当前,见他转身看来,霜发如雪,却神态清明。
谢青城微微欠身,笑曰:“我等见过前辈。”
“听闻前辈正值闭关,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长春子目色淡淡,神色自若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几位不速之客。
如若不是弟子回禀,他竟然不知今日的寿宴生出这么多的事端来。
这一行数人青年才俊,皆是当世武林的年少新贵,何况还有......
他的视线落在当前的谢青城身上。
长春子淡声道:“少主不必多礼。方才席上多谢苍梧沉默之举,给我天山留了颜面。”
谢青城却笑。
“错了。方才席上青城未置一词,不是顾及天山,而是看在前辈的面子上了。”
青年声色清朗,却仪态风流。
山中清风忽起,卷动他墨发青衫,猎猎袍角。
秾秀出尘的眉眼,满目似蕴藏星海,眸底风月无边。
举止有礼,进退有度。
苍梧山这一任的年少尊者,果然不坠苍梧之名。
与谢氏一脉相承的好根骨,方才一行人乘风而来,却唯独他身上不见内功气息,可见修为上乘。
今日这一遭变故,看来是有备而来。
“本尊想和少主单独谈一谈。”他淡淡道。
叶晟等人会意,相视一眼,叶晟笑道:“天山风光正好,美景不宜辜负。前辈,我等先行告退。”
“诸位慢走。”
那小弟子带路,牵引叶晟一行人走了出去。
天地寂静,山间清风徐来,偌大的后山,斗岩峭壁,便只剩他们两个人。
“前辈,此地只你我二人,有何话直言便是。”
“多年未见,少主功力又见进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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