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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好看，那件好像也很适合你，全都买走好了。”
在服饰店里，一位恶魔指点江山。
可以说，这位少主精准地挑出了小人类不喜欢的衣服类型——繁杂花哨的。
他挑选的裙子大多数都点缀了不少金银玉石、裙摆一层接一层的，这在言思眼中是很浮夸的。
“萨麦尔，不用买那么多，我想自己选。”
小人类的意思是，不用买那么多她不喜欢的丑衣服。
“哦，好……言思，你看这个，这件你穿会好看的。”
刚应了好，就拿着一件黑色的洋裙在小人类面前比比划划。
裙子色调是黑金，恶魔所钟爱的。
它的袖子是薄纱材料、领口有刺绣、腰间还配了条精致的绶带。两道简约的流苏垂于裙摆两侧，一颗耀眼的紫色宝石缀在胸口。
言思看了看，这件的确是比他先前选的那些奇装异服好看多了。
“好看的，只是尺寸不太适合我。”
考虑到自己的身材实在不丰满，完全撑不起来这件衣服的胸口，她也只能拒绝了。
“喜欢这个款式吗？”
恶魔追问着，想要确认小人类的意愿。
小人类点了点头。
“喜欢就好，尺寸改改就好了。”
萨麦尔扬手就把衣服抛给店铺老板，并让她立刻照小人类的身材修改尺寸。
魔族的衣服都是手工制的，没有一件衣服好几种尺寸这一说，所以，衣不合身的情况是常有的。
不多时，裙子就改好了。
小人类换上了新改的裙子，店主领着她到一面的落地镜前。
恶魔也跟了上去。
他站在小人类身后，看着镜中人，眼角的不自觉晕起微不可见的笑意。
“很好看，很适合你，言思。”
“谢谢。”
小人类看着镜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身衣服的色调、款式和恶魔身上穿的那件雷同。
“萨麦尔，我们穿的相仿……”
恶魔毫不讳言:
“嗯，我特意这样挑的。”
他轻轻拍了拍小人类的肩膀，理所应当道:
“你自然要和我穿的相似啊，否则谁知晓你是谁的人类。”
“……”
言思可以找到这句话里的漏洞，可她又没说什么，因为，漂亮裙子是无罪的。
随后，萨麦尔又带着言思挑了几身她自己心仪的衣服，大部分都是简约的风格。
恶魔看她选的衣服都很朴素，还以为她怕自己买不起贵衣服，因而反复向她表示自己有很多财富。
可是小人类却说她喜欢这种风格。既如此，他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逛了一会儿言思就表示衣服够了，不用再买了。而恶魔觉得言思买的衣服太少了，硬是拉着她又逛了几圈才肯回去。
现在带着言思飞行的时候，他已经能把速度掌控得很好了，确保她不会感到不适。
在回去的路上，言思问出了她的疑惑，道:
“萨麦尔，你是不是很多华丽的衣服？”
不然，为什么给她挑一堆那种类型的衣服？
萨麦尔不太明白小人类为什么问这个，想了想，道：
“也没有太多。”
“那是多少？”
“就……四、五件？”
四、五件确实不算太多。她又问:
“那你一共有多少衣服？”
“嗯？不是说了么，四、五件啊。怎么了？”
言思微微睁大眼睛，她本以为萨麦尔应该衣服多得装满一屋子才对，毕竟他在刚刚买东西的时候表现得很富有。
竟然只有这么点儿？
“我又不喜欢那些，所以没必要买那么多。”
不喜欢。不喜欢吗？
言思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犹豫了一会儿后，她有些艰难地开口:
“那你……喜欢裙子？”
“啊？”恶魔一脸惊讶，清咳了两声后，道:
“你想什么呢，小言思？我可没那癖好！我只是想给你买裙子啊……”
此时此刻，言思为自己刚刚的发言感到尴尬。
她搓了搓手指，赶紧换了个话题，道:
“那你常年不换衣服啊？”
“差不多？”他又连忙补充道:
“不过，本少主可是个爱干净的恶魔，我的衣服就是一直不换也不会脏兮兮的！你、你不准嫌弃我老不换衣服。”
“不嫌弃的。”她想了想，又问:
“那衣服破了、坏了怎么办？”
“这个简单，念个复原咒就好了。”
复原咒？这是言思的知识盲区。不过顾名思义，这大概就是复原物品原本面貌的咒术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件衣服确实够了，
犯不着多买。只不过，一直穿那么几身一样的衣服，“缝缝补补又三年”，未免有些单调了。
“那，下次我们去魔市的时候，你也挑些好看的衣服，好不好？”
萨麦尔愣了一下，从来没有人在意过自己穿什么，更不会提出去陪他挑衣服的请求。
这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但恰好戳中了恶魔刻意忽视掉的点。
恶魔是冷血的种族，崇尚武力，强大的恶魔就能身居高位。魔族少主这个位置是萨麦尔残忍的竞争中厮杀而得的，在这条血路上，只能进不能退，一旦他变弱了，就会有无数个对少主之位觊觎已久的恶魔想挑战他、打败他、代替他、甚至完全抹杀他。
这里没有血缘的羁绊，亦没有情感的纠缠。绝大多数恶魔的诞生只是另外两只恶魔发泄欲望的产物，有了自理能力之后就会被遗弃，任其自生自灭。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没人会付出真心，利益才能将不同的个体捆绑在一起。
可现在他竟然是一个被关心的人了？
“好啊。”
他轻轻笑了笑，又道:
“小言思，你关心我的样子，我很中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