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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映春将耳朵贴在岩壁上，她感觉快到了，似乎听到了外面寒风呼啸的声音。
手指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这里......好像有东西......”何映春摸了摸面前坚硬的雪块，手指在上面摩擦几下，摸起来有些奇怪，不像是雪凝结而成的冰。
她扒拉了一下上面的浮雪，凑上去往前看，那是一只瞪大的眼，黑色的眼珠镶嵌在上面，坚硬得仿佛宝石一般，黝黑透亮。
“嗬！”她猛地后退，倒吸一口冷气。
那双眼睛凝视着何映春，仿佛将死亡最后的样子定格，脆弱而无助。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凑上去一点一点将周围的雪清理掉，“怎么会这般大？”
这具尸体大的不像话，她壮着胆子仔细观察，
这不是一具尸体，是两具！！
她们死之前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另一人稍稍瘦弱些，埋在另一人的怀里，所以最开始她误以为是一个人。
两人手里都捏着什么东西，她用手碰了碰，扫了扫上面的雪。
是两块已经冻硬了的饼。
两小块饼！
饼！！！
何映春紧紧捏着两小块饼，不可置信地抬头，这是？
姆妈和小枝！！！
怎么会？李斌、姆妈、小枝他们都在靠外一侧，应该能逃出去的啊！
何映春反复回忆他们之前的位置，应该是能逃出去的。
“闻景昭？闻景昭？”对了，闻景昭呢？他们明明是一起在这里挖雪的，他去哪儿了。
何映春回身，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哪有闻景昭，只有她，和两具拥抱的尸体。
姆妈看着她，眼珠动了动。
何映春眨眨眼，姆妈仍旧是那副样子，那一瞬的眨眼似乎是幻觉。
她努力睁开双眼，周围的景色一会儿色彩奇异，一会儿色彩灰暗，她仿佛沉浸于柔软的云层中，失去了平衡。
跌落，再跌落。
她听到了一些扭曲的声音，似乎是歌声，又像是嘈杂的人声，汇聚在一起创造出奇妙而难以理解的曲调。
最终化成几句“何映春？何映春？”
闻景昭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何映春清醒过来。
她先是迷迷糊糊地摸了下头，果然有点热，又在四周看了看，还是他们所挖出来的“通道”，没有什么眼睛，更没有什么尸体。
“怎么了？”闻景昭问道。
“没事儿，做了个噩梦。”何映春抹去额头上的冷汗。
闻景昭蹙眉，侧头，“嘘。”
他在岩壁处俯下身，侧耳倾听，“你听。”
何映春照着他的样子，将耳朵贴到岩壁上，过了两秒，竟然听到里面有人的笑声。
这是山间的小精灵吗？她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听到人笑了。
流放路上，除了鞭子声、打骂声、人们的忧虑和抱怨声，如此爽朗的笑声，确实没有。
她闭着眼，仔细地听了听，还有细碎的说话声。
“是外面。”闻景昭笃定，
两人心里一喜，加快手上速度，“感觉快到了！！”
何映春用手肘狠狠往外一怼。
“轰”
雪刷刷刷地倒向了外面，何映春原本用双手抱着头，此刻她已顾不得清理身上的雪，定神看向外面，而后大吃一惊。
天已经全黑了，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山洞，有一群人围坐在火堆旁边说说笑笑，他们衣服穿的很厚，还有动物的皮毛，散发着粗犷豪放的气息。
一个人个子不高，站起来挥舞着手臂激情四射地描述着什么，旁边还有人捧腹大笑。
何映春不禁掐了自己一把，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怎么了？”闻景昭看不见，但听得见，他有些困惑地抬头。
何映春拽住他的手，两人从雪堆中爬出来，“情况有点奇怪。”何映春看到了赵武也在那群人中，心里面稍稍有些放心。
她向闻景昭描述自己看到的那群人。
闻景昭点头，而后问道“你看附近有没有车，上面有两排短矛？还有镖旗，这种天气这副装扮出来的，多半是走镖的。”
何映春四处看，她没看到，但两人被守在洞口的衙役发现了，四人面面相觑。
她勾了勾闻景昭的手，低声道“见机行事。”
本以为折腾了半天他们两人出来了，还会有人问一下里面什么情况，刚刚怎么回事，然而，衙役根本没太多功夫搭理他们，把他们带到另外的山洞就离开了。
“少......何映春！何映春！”李斌扯着嗓子叫他们，让两人过去。
这山洞里面，全都是挤在一起的犯人。
李斌身后的姆妈和小枝露出了脸，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
“这...什么情况？”何映春先是松了口气，问道。
李斌摆了摆手“说来话长，刚刚突然一下子不是雪崩吗？我就带着他们赶紧往洞口冲，还没等冲出去就被压在雪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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