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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不单行。
柳生生这头上了热搜。
巫阳这边许久没有动静的“替了么”app复活了。
替了么一直都不怎么好用，老旧的页面，经常卡的操作，巫阳已经被迫习惯了。毕竟冥界的鬼多种多样，替死鬼不算一个特别大的类别。
替了么就像一具僵尸，能用，但也只是直胳膊直腿，弯不了一点。
之前她用这个接受任务完成任务都挺顺利，但自从开始做上个任务，替了么就不咋动弹了，只在途中提过让她快点回冥界，不然会改变王翠翠的命数。
巫阳马不停蹄回来了，还带走了她的生物爹。
按理说她是提前把人带到了冥界，且此人身体都被砸烂了，绝不可能还阳。巫阳还等着给她惩罚呢。
结果一直没有，倒是来了第二个任务。
巫阳就暂时把惩罚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结果今天点开替了么，上头两条消息。
一条是许久之前发来了，大意就是她把人提前弄死了，任务作废，倒扣一分。
这倒还好，巫阳早有心理准备。
还有一条是最新发来的——
【尊敬的用户你好，因替了么app系统需要维护，若您在任务进程当中，请您在一个月内（时间流速以冥界为准）返回冥界，否则到时积分清零，后果自负。】
巫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直播间的观众。
大家哀嚎一片。
【我真服了，早不维护晚不维护偏偏这时候维护！】
【还想看着主播当影后呢】
【啊我的养成系主播还没养成啊这回】
【大家冷静，其实本来生生也活不久了，唉，都是命啊】
柳生生看不到这些，她问巫阳：“冥界的一个月，是阳世的多长时间？”
巫阳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大概不到一年。”
柳生生松了口气：“那你不用担心，我这病说不定活不到那个时候。”
巫阳不爱听这种话，她用柳生生的身体当了几个月的演员，是很爱惜她的身体的：“别这么说，保持好心情，肯定能多活一段时间的。”
“我懂，”柳生生冲她眨眨眼，“就把自己得病这事儿忘了，还当自己是个健健康康的。”
她说：“我其实现在就忘了，我当个生魂还挺好的，比做人好。”
巫阳不会跟她辩论生魂和人的区别，转了话题：“不说我了。你……也算是我吧，又上热搜了，你不着急啊，前段时间可刚上过，都不是什么正面的。”
柳生生倒是看得开：“热搜而已。有什么的，我就是生来的明星，上个热搜毛毛雨。再说了，什么叫正面什么叫负面？”
柳生生戳着她微博底下的评论区，里头发言的除了她的粉丝，还有她那四对cp的cp粉，以及四个男人的唯粉，混做一团，十分精彩。
“怎么我跟那四个男的上了热搜就要说我水性杨花了，说我负面了？难道炒cp没有给他们带去热度吗？也就是欺负我的粉丝佛系。”
巫阳有些惊讶她这么说：“你可是才说自己不懂跟人保持什么社交距离的。”
柳生生给自己的粉丝点了几个赞：“一码归一码。我是不会，他们难道就完美无缺了？他们喜欢我不单单是因为我好看，因为我‘过于关心’他们，更多是因为跟我在一起得到的利益只多不少啊。”
巫阳笑：“你倒是看得开，比我强。”
柳生生叹气：“阳阳姐，你要是从小在这个圈子里长大，怕是比我看得还开。”
巫阳继续问：“那这次热搜呢？难道陆良骏也想跟你炒cp？”
柳生生摇头：“不应该啊。陆老师咖位比我大，老戏骨了，不需要炒cp要热度。更何况，《楚江东》刚拍完，他和剑虹姐是男女主角，要炒也是他俩炒，跟我有什么关系。”
巫阳点头，似懂非懂。
柳生生深谙此道：“还有一点，是圈里不成文的规定。狗仔爆料之前会联系工作室或者公司，来买断他们手里的料。如果不买，他们才会放出来。”
巫阳一点就通：“所以今天这个热搜，狗仔应该没有联系咱的工作室和陆良骏的工作室。不然我们肯定会得到消息，或者说是陆良骏那边觉得无伤大雅，就没管？”
柳生生摇头：“陆老师不是这种人。就算他觉得无伤大雅，也会跟我们联系商量一下。但现在发生了这种情况，只可能是这个爆料的谁都没联系。”
巫阳点头：“这么说就说得通了。”
她们刚商量完，熊又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生生，热搜你不用管，也不用看。这事儿陆良骏那边也没料到，我们联合发个声明和律师函就行。你好好休息，下个月还有个综艺呢。”
果然如此。
挂了电话，柳生生道：“又菡姐真是闲不下来，我老给她惹麻烦。”
巫阳安慰：“经纪人就是负责这些的嘛。”
柳生生道：“可惜我不能多陪她一段日子。她刚带上我那段时间，为了给我谈资源，一天好几个饭局，喝酒喝得胃出血，我陪着她去医院打吊瓶，她还跟我说，‘生生啊，你放心，姐一定把你带出来，一步一步，把你送到最高处。你就是最好的女演员。’结果日子刚好起来，我却不行了。”
巫阳看着她，伸手捋了捋她的长发，露出那张惨白的脸来：“没活够吧。”
柳生生转过身子，抱着巫阳的胳膊：“没有，没活够呢。我好多的事情都还没做完。”
巫阳被她带着有些伤感，她本想说，我也没活够呢。可转念一想，她明明是一只死了很久的老鬼了，早应该把活着的滋味忘了。可是她又不可避免地想到王翠翠，她在任务里活的九年也算活着啊，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在王翠翠身边待到最后一刻。
但这些都过去了，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巫阳把这些念头憋了回去，跟柳生生轻声细语：“那你还不趁有限的时间把你自己的身体拿回去。”
柳生生靠在她的肩膀，像一团吸满了水的棉花，凉浸浸的。
“我不要，我挺喜欢现在的状态的。我可想有个姐姐了，咱俩现在跟双胞胎似的，挺好。”
巫阳摸摸她的脑袋瓜，她也觉得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大约是因为柳生生是个生魂，不能离肉身太远，也不能太久，所以两个人老是腻在一起。
“行吧，那我就暂时当你姐姐。”
柳生生孩子似的抱着她蹭蹭，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跟她说：“阳阳姐，我好像想明白了一件事。”
巫阳问：“什么事儿？”
柳生生故作神秘，拿过手机，找到了叶剑虹的聊天框。
她打字：剑虹姐姐，看热搜了吗[狗头]
剑虹不是建红：看到了
柳生生：你可不要误会哦，我那天晚上可没跟陆老师在一起[可怜]
剑虹不是建红：我知道
剑虹不是建红：因为那晚在他房间里的是我
柳生生：果然！我就知道！[嘿哈]
剑虹不是建红：你想知道就直接问，不用拐弯抹角，我还能不告诉你吗[机智]
柳生生：嘿嘿，祝你们长长久久[玫瑰][玫瑰][玫瑰]
再转头看巫阳，她已经张大了嘴巴：“……所以叶剑虹在陆良骏房里干什么……”
柳生生有些无语：“不知道，估计是打架吧。”
接着又来一句：“阳阳姐，你死的时候大概还是在封建社会吧，唉，不了解这些也正常。”
巫阳连忙闭了嘴巴：“那什么，我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能想到他俩在一起了啊。不过他们不是那种只玩玩的吧？”
柳生生：“依我对他们两个的了解，肯定不是。”
说着，手机响了一下，又来了一条消息，是温鸿熙发来的：生生，我知道不是你
柳生生回了两个字：废话
回完就扣了手机，催着巫阳早睡。
这边热闹完，谈思莹那边正在酣战。
本来熊又菡是不让她掺和热搜的，可是这次太过分了，狗仔放假料就不说了，还有不知道谁家派来的水军轮番发帖给柳生生泼脏水，说她水性杨花都算是轻的，更有甚者把之前那几个热搜也都翻了出来。
说柳生生吊着温鸿熙不放，舍不得这点热度。
说柳生生拍电影也不闲着，同时和男主演和男歌手炒cp。
说柳生生老牛吃嫩草，连自己家工作室的小艺人也不放过。
谈思莹越看越气，连忙对线，准备为她姐战斗到天亮。
她当然不会用大号，她的大号有时候会用了发柳生生的vlog。
但小号可多的是。
柳生生吊着温鸿熙？——放屁，到底是谁一直想复合？！
柳生生同时跟男主演和男歌手炒cp——麻烦你去问问这两家公司是怎么求我姐照顾他们的！
柳生生老牛吃嫩草？——更是放屁！明明是那个小艺人想要上位，搁这儿献殷勤！
然而她一个人和柳生生那些经验缺乏的粉丝完全打不过这群有备而来的水军。
谈思莹毫不气馁，一个小号被拉黑了就再弄一个！无穷尽也！
对线对到半夜，她熬不住睡了。
刚眯着，就听见外头有人拼命拍门，惊得一颗心怦怦乱跳。
谈思莹连忙下床打开了房门，对面也嘎吱一声，是柳生生出来了。
“姐。”谈思莹轻手轻脚走过去。
外头拍门的声音更响了，还伴随着男人嘶哑的辱骂：“柳生生！你这个婊/子养的！老子把你拉扯这么大！你当了大明星！一个月就给老子两千块钱！你糊弄鬼呢！你给老子开门！”
说着，还用脚踹门。
谈思莹的心一跳一跳：“姐，柳叔叔他怎么出来了……”
柳生生声音很沉静：“别怕。别开灯。悄悄给物业打电话，让他们处理，再不行就报警。”
“好。”
谈思莹躲到一边去小声打电话。
柳生生抱臂站在黑暗中：“……我知道今天这出热搜是谁弄的了……真是老不死的。”